我是刘彻_作者:核子喵(123)


  一曲毕。
  有仆从朗声唱喏:“东方先生赏金十两! ”
  刘彻也掷了相同数目的赏钱。
  按规矩,赏钱最多的可与念奴娇一叙,至于能不能当成入幕之宾就要各凭本事了。
  “念姑娘有请窦丞相、东方先生、九公子。”
  窦婴终于把视线从身姿绰约的念奴娇移到了刘彻身上,连忙收起色心,寻故辞去,他还算兼顾大局,好心给东方朔使眼色。
  和皇帝抢女人,不想活了?!
  偏偏东方朔还真的就不想活了,虽对刘彻礼数周到,脚却像生了根,拉也拉不动。
  窦婴快速说道:“有太皇太后撑腰,你和我争风吃醋就罢了,还想欺到陛下头上? ”
  东方朔失笑:“女为悦己者容。”挥一挥衣袖,留给瞠目结舌的窦婴一个背影。
  屋中独留三人,一时缄默,似不知从何处说起。
  刘彻深深地看了东方朔一眼,转头对念奴娇道:“念姑娘,李陵已经开始为秋蝉筹钱,只要太皇太后应允,六十万便可将赎她性命。”西汉明例规定可以钱抵罪,李家家底深厚,不像历史上的司马迁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
  “我储蓄不多,也有十几万钱,这便去取。”
  取钱也是借口,念奴娇冰雪聪明,一看就知道东方朔另投窦后别有隐情,得了刘彻许诺,便欢喜地退开。
  对视良久,刘彻才干巴巴地说:“坐。”
  东方朔待他如何,不必多说,正因如此,刘彻才不知所措。他们从相识到相知,不过短短半年,感情上却不下与竹马竹马的深厚,心理年龄相仿,好像认识了很久,一人提起前半句,另一人就自然地接后半段,其默契,如人饮水,旁人无法理解。
  在东方朔说不清道不明的视线里,刘彻始终稳如泰山,捧起茶盏,也不喝,对着里面漂浮着的茶叶发呆。
  守在门外的郭兔子等得心焦:“老灌,你说九哥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他杀了?”他从韩嫣那里得知刘彻的后悔没有早日结果东方朔的“心声”。
  “杀就杀了。对叛徒还手下留情不成?”灌夫瓮声瓮气地说:“顶多赔点银子。”
  郭舍人皱眉,忧虑道:“九哥心里怕是也未必高兴得起来。”
  老灌不解:“为什么?”
  郭兔子瞪他一眼:“痴心错付,覆水难收,这种事,哪是生死能断得了的?九哥表面上不说,心里在意着呢,东方朔转投太皇太后怀抱,不单单是皇帝失了颜面的问题。我看得出来,九哥是真心想将东方朔收为己用。礼贤下士、坑蒙拐骗,什么招数都用了,可那个东方朔就是弃之若履……”
  灌夫好像明白了一些:“这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郭兔子翻了个白眼,道:“似乎……可以这么说。”他自嘲地笑笑:“回长安的路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九哥不提,我们也不好追问,顺其自然吧。”
  屋内。
  两人沉默相对,气氛有一丝紧张,却无甚压抑,像是他乡遇故知,太久没见面了,情绪激动,有千般问题万种情绪,一时间反而说不出话来。
  思绪渐渐趋于平静,刘彻转动茶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你最近可给我下了不少绊子。”
  扩建禁卫,朝上一片反对声音,刘彻虽然不以为意,听到还是会觉得烦。
  “陛下不是早有准备?”东方朔轻松地说。
  “你能说服太史公,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刘彻案头躺着司马谈的谏言,无非是亲君子远小人的说教,他只当温习历史典故来看。
  “好说好说。太史公也是担心陛下少年得意,免不得放浪形骸。”
  刘彻眼睛一眯,看不惯东方朔眼里得意的神色,朝门外大喝,故意让旁人听见。
  “东方朔,你指斥乘舆,该当何罪! ”
  成功地让东方朔愣住,刘彻舒坦:我让你装潇洒!让你装人品!让你装博学!
  东方朔无奈。自己能怎么办?
  提刀砍了?那是弑君;给他俩耳光?那是大不敬;狠狠骂他?那是指斥乘舆。
  然而,要是就这么忍了,又太委屈了自己。
  既然罪名都已经有了,刘彻又不会真的与自己为难,不打不骂,岂不是太对不起天下百姓?
  东方朔脸一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要杀要剐,草民也无可奈何,只怕因自己使陛下与太皇太后生隙,便宜了奸邪之徒。”
  两人都是聪明绝顶智慧非常的人物,偏生凑在一块就像一对闹脾气的小孩,我瞧不起你你看不上我,硬要比出一个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