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双目微睁,道:“你?!” 】
蓝曦臣摇头,若魏公子是这种想法,也难怪每次忘机都是怅然离场了。
无可奈何择一坎坷路,单打独斗、浴血前行,心中希冀的绝不是毫无可能的逆耳忠言,而是一份无言相伴。
若忘机能说一句,人变心未变,大抵比那执拗的劝诫要好得多。
只是莲花坞外落魄之人究竟是谁,竟让魏公子脸色大变?这石壁所书,真是惯会给人泼冷水啊。
蓝忘机此刻的确如他兄长所言,得知魏婴所想后,便心存歉疚。原来他的一次次劝说是入骨之刺,不是什么苦口良药。
魏无羡想,如果蓝湛像兔子一样有一对长耳的话,此刻也一定已经没精打采地耷拉在脸颊两边了……可惜没有长耳,只有一副苦瓜脸。
突然想起那句‘一脸像是死了老婆的苦大仇深’,咳。
拿两个爪子捏起蓝湛脸皮的时候,他还在反省自己曾经的想法太过天真。事易时移,所有人都在往前走,他这个变得最彻底的人却只妄想固守往昔,怎么可能呢。
瞧,没有蓝湛,温情温宁他们就成了那些人用来撕碎假象的利刀。
他无意,却硬生生被算计成了有心……
第122章 一二二、
“魏无羡。”
温情突然出声道,“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我一定不会去找你的。”
众人:守在莲花坞外面人,竟是温情么?
“当年若是我能有半点生路,也不会由着温宁求到你跟前。”魏无羡靠在蓝忘机身上,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用空着的左手缓缓抽出别在腰间的陈情,摩挲了一阵漆黑的笛身,眸中晦暗不明。
“公……公子,对不起。”温宁已是凶尸,胆小的性子却分毫未改,道歉时是连被阿苑抓着的手指都忍不住地瑟缩。
掠过笛身处,魏无羡又一边晃动着系在笛子上鲜红的穗子边盯着看,又像是将身后处温情温宁二人的情态尽收眼底,“你们姐弟二人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这话说的不怕我家蓝二哥哥误会吗?情姐,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啊。”反是他,若是查实,金子勋确是因他之故才酿那起祸事,教他再如何自处?
温情道:“你是与我相识多久了,竟知晓我是什么样的人?”
魏无羡回头笑着道:“什么人啊,不就是个大名鼎鼎的庸医吗。”不等温情脸色黑下来,他又连忙道:“是神医神医……开个玩笑,有些事情,不管在公在私,还是于情于理,就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无怨,不悔!”
在公、于理?这世上也只有你会这么认为了。
温情将温宁的手从两个小孩的魔爪下解救出来,面上对魏无羡的话不置一词。
“蓝湛,这个红色穗子好看么?”
“好看。”
“我也觉得好看,就是好像有点单调了,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请含光君帮忙再做个蓝色的配上?”
“……不会。”
“什么,连这个也不会?没事,有空我教你啊!”
“好。”
众人:……这个突然就换成老夫老夫闲话家常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蓝曦臣:弟弟弟媳二人高兴就好~
【桀骜第十六
金麟台。
蓝曦臣和蓝忘机并肩,于金星雪浪的花海之中缓缓而行。
蓝曦臣随手拂过一朵饱满雪白的金星雪浪,动作轻怜得连一滴露水也不曾拂落。他道:“忘机,你心头可是有事,为何一直忧心忡忡?”虽说这忧心忡忡,在旁人看来,大概和蓝忘机的其他表情没有任何区别。
蓝忘机眉宇沉沉,摇了摇头。半晌,他才低声道:“兄长,我,想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蓝曦臣讶然道:“带人回云深不知处?”
蓝忘机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顿了顿,又道:“带回去……藏起来。”
蓝曦臣登时睁大了眼睛。他这个弟弟,自从母亲去世之后,渐渐的性子越来越沉闷,除了出去夜猎,就是整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书、打坐、写字、弹琴、修炼,跟谁都不爱说话,也就只是能和他多谈几句。可是,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脱口而出,也是头一次。
蓝曦臣道:“藏起来?”蓝忘机微蹙着眉,又道:“可他不愿。”】
读到此处,思及那句印象深刻的‘婉转的话听不懂’,蓝曦臣抬手面向魏无羡,心急地动作间就要代弟弟向魏无羡解释一番,怎知转面看到的是两眼放光、闪亮无比的夷陵老祖……
以为再读就是自己在金陵台上大犯众怒的魏无羡:……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
这几句话,听在脑子没溜的夷陵老祖耳中,就是‘我有了喜欢的人’、‘就想和那个穿黑衣的扎堆作对儿’、‘他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