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跟前再谋算,那就什么都晚了。
旁边的将领看到那边姐弟俩的相处,笑道:“世子和公主的感情真不错。”
吕释之:“那是,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弟。嘉儿比盈儿大了足足有七岁,算是把盈儿从小带大的。”
又有人小声说:“咱们公主,岂不是实打实的长公主?”
有汉王、王后护着,弟弟敬着,还有一个会自己造夜明珠的厂子,如今又弄出来冻疮膏,未来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娶得起这般的长公主。
“至少得是个诸侯王。”
“那是,长公主以后不当个王后,咱们王后都不能同意。”
从荥阳出来的这些将领,从上到下都很尊敬事事为他们考虑到的王后。说句心底话,连汉王都没有让他们觉得需要如此拥护过。
吕释之听着众人的讨论,又动了念头。
但是把自己的儿子默默地扒拉一圈,好像都曾经被盈儿给打得躺在地上起不来过,如果说想让他们中的一个求娶嘉儿,会不会直接被盈儿打掉门牙啊?
赵国王都。
韩信刚收起汉王密令,正要安排一些可靠的人手去追杀趁着战乱带兵逃出去的赵王歇,又一斥候持信而至。
“大将军,吕释之的信。”
韩信挺看不起吕释之和吕泽两兄弟的,吕释之整个依附着王后龟缩栎阳不出。
吕泽原本奉命守下邑,但是项羽的军队还没有开过去他就带着人弃城一路向西狂奔,如丧家之犬。
如果他不是王后兄长,当时奔到荥阳之后就会被军法处置了,哪还有如今被派到北面守敖仓的机会?
后来增援的攻赵的队伍中,也有吕泽的手下。韩信观察过,那些吕释之的部将都挺英勇的。
虽然吕泽跟吕释之比起来不算孬种,但韩信还是看不起这兄弟俩。要不是因为王后,这二人能够做到自己手下副将的位置都吃力。
就这样的吕释之,他能有什么信给自己?
韩信让人把信放到一边,安排好了追击赵王歇的人,又处理两件攻占赵国王都之后的琐事,才拿起吕释之那封信大致看了几眼。
一路看下去,英挺的双眉皱在一起。
王后竟然让公主来前线送什么冻疮膏?
韩信感觉非常好笑。
确定这冻疮膏送过来是给战士们用,而不是那娇弱的公主在路上就自己用完了?
将信随手扔到一边,韩信本不想管的,毕竟他现在也不是闲着,没空跟一个小公主玩什么施恩于下的把戏。
但他又看了两片简事之后,还是把吕释之的信拿过来重看一遍。
“来人。”
殿外的执戟郎进来。
韩信吩咐:“去找一个处清净安全的宫殿,收拾收拾。”
执戟郎徐卫是韩信的心腹,立即双眼亮晶晶地看过来,嘿嘿一笑:“将军,要不然还是选一个距离主殿比较近的吧。”
赵国王都的确有很多美人,陈余府里的比赵王歇王宫的更美更多,张耳那老家伙都选了三四个回去,更何况是此战指挥若神的大将军?
只是这些在大将军严厉的眼神下,都成了肚子里的话。
韩信说道:“汉王公主明日到来,找一些可靠的人,宫殿居处饮食都准备好。”
嗨,是公主啊。
徐卫表示这事儿好安排,说是公主,其实不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吗,赵王都这么多殿宇,随便哪收拾出来一件不够她住的?
下去之前,徐卫还笑嘻嘻地问道:“大将军,真的不用再收拾两个宫殿出来?赵地的美人与淮阴的相比美得大有不同。”
韩信踹了他一脚。
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忍不住想起这个问题,他还是想娶个媳妇有个温温暖暖的家的,对很小就开始乞食于别人看尽白眼的韩信来说,家对他的意义太过重大。
重大到根本不是王宫这些娇弱得军队一来就尖叫着四散而逃,为了活命又要重新给自己找主人的女人所能参与的。
这些王宫美人随便找两个漂亮的在身边伺候可以,但是给腾出专门的宫殿以贮之就没必要了。
话说,他现在也根本没有那个需求。
韩信为自己的个人问题头疼了一下,就出门去了。
“找到李左车没有?”李左车这个人竟然逃了,本来就想要他的韩信更是发誓非把这个人找回来不可。
几个随便在路上收的文人门客回说:“还没有,我们再去催催。”
人群中前面的蒯彻笑了下。
韩信问道:“先生笑什么?”
蒯彻说:“老朽是在为将军开心,马上就能有一名臣入仕。”
臣,对王。
韩信不太高兴,严肃道:“先生慎言。”
就算他有称王的意图,也不是现在说,更何况他现在还在犹豫,蒯彻三番四次的提起,有些令人厌恶了。
这时,一名看守殿门的护卫跑进来:“大将军,王将军又来了。”
王合来就是问:“小世子呢?”
韩信头疼,感觉这个家伙一点都不像秦朝的旧将,跟章邯有旧的就更不像了,整天只知道小世子小世子。
“小世子快到赵国了,王合你静下心来等等行不行?”虽然韩信也觉得小世子挺可爱的,但还是很难理解王合的心情。
王合看着韩信:你知道什么,小世子是陛下认可的!
“我怎么静心?大将军,我觉得你必须要解释清楚,好好的小世子是怎么再跟着你的时候,忽然又跑回了荥阳去的。”反正事关小世子,他静不下心。
韩信耐心地安抚这个快要暴成二踢脚的家伙,说道:“王上说了,等我们回师他有关于小世子的话要告诉我们,当此之际,安定赵国才是关键。”
王合冷哼:“大将军,劝告你一句,食君之俸便要忠于君事,关于赵国,一切听从汉王安排便是。”
说完甩袖离开。
韩信:“你等等。”
王合停下脚步,侧头道:“请大将军吩咐。”
韩信说道:“刚才收到吕释之的信,他护送公主将于明天入城,你去迎接吧。”
王合抱拳领命,大步而去。
蒯彻走到韩信身边,冷笑道:“此人未必有说的那么忠心。”
韩信还在看着王合的背影:“何以知之?”
蒯彻抚了抚胡须,高深莫测道:“不知将军有没有注意,这人从进入汉军中,从未口称过王上。汉王,他不是把自己摆在了跟汉王相同的地位,就是从为将汉王看做是他的王上。将军啊,王合不得不防。”
韩信再看了眼,王合已经走远了。
防这个整天只知道世子世子的家伙?
“你想多了。”韩信背着手,迈步走出去,“随我去城外军营看看吧。”
别整天想这么些,真老得快。
翌日清晨,绵水结了一层薄冰,已经占据赵军大营的汉军们指挥着赵国士卒去打水煮饭。
放眼望去,一个大营中两样军服的人泾渭分明,能去打水煮饭的赵军相对来说都是好待遇了,还有那低头孝敬趾高气昂汉军士卒的、好好地走着就被汉军给踹一脚趴在地上的。
小凹在半空跑了一圈,对底下的八零军营很不喜欢,扭脸回去找到还在绵水对岸缓缓行路的姐姐和哥哥,叭叭一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