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才能别人不服他这个太子或者皇帝的时候,拿出可以扼制人脖子的杀手锏。
刘嘉都替小凹觉得心累,小凹为什么总是会担心盈儿的太子之位不稳啊,毕竟现在太子还没有个影子呢。
不过看着小凹跑出来就四处乱窜的模样,刘嘉也不忍心再问他这些。
韩信刚送完李左车,回头又要送准备回去的小世子和小公主,直送到绵水西岸。
今天的世子倒是活泼一些,拜别的时候还把他拉到一边说蒯彻的坏话,什么蒯彻只是勾心斗角眼界有限的阴谋家真正谋士里面的孬孙让他不要太相信蒯彻的话,等等。
给韩信听得哭笑不得。
不仅如此,这位小世子看着他的时候眼神里还满是担忧。
小凹拉着韩信的手,其实这些天韩信对他们很照顾的,都搜罗了很多赵国的流行小玩具给他,他们这不是要回去了吗?今天韩信又担心他们那个没本事的舅舅保护不好他们,派出三百精锐护送他们。
而且最重要的是,韩信不想娶他姐姐。
小凹语重心长地对韩信说:“以后遇到什么决定不了的事,就给我写信,只要没有原则性问题,我一定是会护着你的。”
眼底的笑意如碎冰,韩信问道:“不知什么是原则性的问题?”
就见眼前这小世子那忽灵灵的大眼睛一闪,说道:“破坏汉军团结的任何行为,都是原则性问题。”
刘嘉捂了捂额头,小凹到底知不知道目前韩信还在为他们打仗啊。
小凹当然知道,哥哥姐姐都说老多遍了,政大爷也跟他说即使是皇帝要人出力都得给回报。
小凹很清楚不能白嫖的道理。
因此他又低声跟韩信说道:“等你拿下齐国,我会向我爹给你争取好处的。”
韩信抱拳:“有世子的保证,韩某就放心了。”
目送着车马旌旗逶迤而去,蒯彻才将他的马往前赶了一匹马的位置,道:“大将军,可是听出了小世子的言外之意?”
韩信的双目还在远方飘扬的汉军旌旗上,眼睛动也不动的道:“世子,不希望封王啊。”
蒯彻:“汉王还未有天下便如此防备为他出生入死的将领,吝啬封赏如项羽,但他的野心却只会比项羽更大。如此,大将军依然甘为汉王从属?”
韩信说道:“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我喜欢的是战场恣意,让我打仗可以,治国却头疼。为王之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蒯彻大惊失色,以前的大将军意在齐国啊。
“是什么让您改变了原本的主意?”
韩信浅笑,不算是改变主意,本来想弄个王当当就是为了可以把母亲的墓修得好看一些,刘邦的知遇之恩他怎么都放不下去的。
这些天看到刘嘉一个小丫头为赵国百姓生计奔走,甚至将汉王视为珍宝的南瓜籽都交给他,叮嘱他开春后带领百姓种植南瓜,他就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的心胸还不如一个小丫头。
再说,带领百姓耕种、修渠、整理墙郭之事实在太琐碎太没意思。
韩信对蒯彻说:“赵地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信要练兵,治理赵地抚慰城中百姓的事就交给你了。”
蒯彻一脸痛心,大将军糊涂啊。随后就想到,那位公主这些天为何不费繁琐事事都要请大将军过目甚至是参与,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张耳等他们说完私密话,上前,韩信跟他点点头,两人并马而行。
张耳:“大将军,赵地已下,得有人治理啊。”
韩信:“我已经给王上去了信。”
张耳觉得赵国就如囊中之物,放心地笑了笑。当然为了让赵国更稳,他还得给刘邦写一封信。
汉朝的冬天,远比小凹每天待的现代冷,好在姐姐有狐裘等毛裘保暖,小凹在哥哥身体了也穿了一次毛裘,感觉比羽绒袄还暖和才没有跟爷爷要衣服。
他们刚走到荥阳城外,本来就干冷的天骤然冷下来,傍晚时分黑压压的云层酝酿着一场很大的风雪。
小凹发现姐姐的手被冻得通红,担心姐姐也会有冻疮,马上闭上眼睛跑到现代给姐姐拿手套。
刘嘉也是担心在外面冻着,才在天阴了之后好说歹说把他给哄到了车里,没想到人还坐稳,就呼呼大睡起来。
刘嘉起身从车座下面拿出来毛裘给小凹盖上,同在车内的几个侍女看到毛裘底下的赵国绒圈锦,掩唇笑作一堆。
“韩将军虽然经常不苟言笑,但他送给公主的这匹绒圈锦却真的很见心思了。”
刘嘉摆摆手,都别说了,让小凹知道离开之前韩信特地送给她这一匹蓝色的绒圈锦,这小家伙应该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其实,只是一匹绒圈锦,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意思。
皮裘刚给盖到小凹身上,他一骨碌就坐了起来:“什么绒圈锦?”
刘嘉看向那几个侍女:坏事了吧。
侍女们都知道小世子对韩信的不喜,纷纷找借口叫停马车,一窝蜂跳了下去。
弟弟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失望,刘嘉感觉自己才像是那个不懂事需要被照顾的,因而对关心自己的弟弟感到非常愧疚。
刘嘉捂了捂小凹身上的皮裘,把他包裹成一个蚕蛹,指向车外:“好像是下雪了,姐姐去看看会不会耽误我们赶路。”
说着就要下去。
小凹把一双皮手套塞到姐姐手里,气哼哼地被转身面向车壁。
刘嘉没想到自己还把弟弟惹得这么生气,伸手在那个小蚕蛹表面轻轻地拍了下,又忍不住要哄哄他:“小凹,跟姐姐下去看雪去?”
小凹一咕噜坐了起来,刘嘉看去,这小子眼里哪还有什么伤心,净是无忧无虑的笑意,喊着:“我要骑大马。”
他学会骑马之后就发现骑马可爽了,比坐电动车还爽。
刘嘉一个没跟上,小凹就被那些亲卫兵给抱到马上了。
小凹对着刚开始飘落下来细碎雪花的天空“呜呼”一声,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叫声太有感染力,竟然把前面二舅的枣红马激得马蹄子一扬。
小凹哈哈大笑,忽然他座下的白马也是一扬蹄子,伴随而来的就是一声沉闷的巨响,小凹反应神速地朝前趴,牢牢地抱住马脖子。
刘嘉担忧的惊呼声还没有出口,白马已经被亲兵安抚下来。
吕释之看到小外甥的反应,再想想自己刚才差点摔下来的球样,有点没脸见人,喊来前方哨探的斥候:“哪里来的响声?”
斥候回报:“似乎是楚军攻城了。”
吕释之马不停蹄地说道:“军马向西,回栎阳。”
小凹喊着:“去荥阳。”
舅甥两个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一个焦急一个迫不及待,但却不是一个感觉,恐惧担忧和跃跃欲试相互碰撞。
小凹再次道:“去荥阳。我要看楚汉交战!”
吕释之:“不,不要了吧。”
还没说完,虎头虎脑的小外甥已经挥着手向荥阳北城方向而去了。
吕释之急忙跑到刘嘉马车前,“嘉儿,你得劝劝盈儿。现在楚汉交战正烈,怕是楚军已经将荥阳城从四面都围了下来。咱们这么些人过去岂不是很危险,如果被楚军抓走,这就很不好了啊。”
刘嘉笑看着已经起码跑到前面的弟弟,吕释之见外甥女不爱搭理自己的模样,声音就慢慢地低了下去。
小凹抓着缰绳回头朝姐姐挥手:“姐,别怕,有弟弟在。”
吕释之都想冷笑,虽然你现在是汉王世子,但你还就是个小屁孩,你一个小屁孩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