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说道:“他之前怎么着,现在还怎么吧着,这段时间我都会在荥阳,如果魏王有什么异动再动手不迟。”
好吧。
躲过一次生死危机的魏王豹,到了他每天磨豆子的房间看见在门口等着他的王后,顿时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萧何就这么在荥阳留了下来,初时还有人担心栎阳这个大后方,没想到萧相国来到荥阳三日后,还能收到来自栎阳的物资资源,大家这才意识到王后的能力丝毫不弱于萧相国。
也就全力应对日益增多的楚军了。
萧何到荥阳来,一面是要守住这座城,一面就是要趁机把被楚军俘虏的戚夫人解决掉了。
正在萧何苦恼于怎么动手能不着痕迹的时候,他们在楚军中的眼线传回来一条消息。
戚夫人每日在楚军中捣衣,忍受不了艰苦的生活,竟然作歌曰:“夫为王,妾为虏。终日捣薄暮---”(1)
萧何听得嘴角抽搐,戚夫人这是在喊刘邦去救它,还是在埋怨项羽对她不好?
不是,明知道自己是俘虏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无用的歌?
担心自己死得慢?
萧何甚至觉得都不用他送戚夫人一程了。
萧何问左右的谋士们:“算上今日,戚夫人被楚军抓了多少天?”
众人回:“满打满算,十二日。”
当初王后被困楚营,至少十五日,但王后却从未发出过任何牢骚之语,反应过来这点之后,谋士们摇头叹息。
戚夫人乃王上富贵时得遇的美人,如同锦上花,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也不想想王上现在是不去救她吗?
汉军乏粮,已经到了被楚军围攻的边缘了。
她若是在楚军老老实实待着,说不定能等到双方不得不和谈的那一天。
现在就,很有可能一朝惹怒项羽被杀掉。
只是可惜了汉王的幼子。
此时,刘邦已经在项羽没注意到的时候绕了个大圈,从成皋西面避开楚军,跑到赵国去了。
正当初春,嫩芽始出。
打退了楚军一批进攻的韩信张耳都在军营中,早晨的天刚显出亮蓝的色彩,军营内引起了一阵骚动。
韩信睁开双眼,神色清明的没有一点残留的睡意,韩信赶紧披上衣服来到外面,此时,刘邦正在和沛县的几个将领在军营空地上说话。
王上的到来着实令人意外,但意外了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韩信赶紧过去:“信拜见王上。”
这时,蒯彻也急匆匆披衣而来,张耳年纪大手脚慢,他是最后一个到的。
刘邦亲自搀扶起韩信,忽略蒯彻,拉着韩信叙起契阔来,韩信就挺受宠若惊的。
其实汉王这时候来是什么目的,大家心里清楚,收兵就收兵好了,但是他真的不习惯跟人亲切地说什么。
忽然,刘邦问道:“上次我家嘉儿带着弟弟过来,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想起那姐弟俩,韩信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也松快了很多。
刘邦一看韩信这样,就知道他对自家女儿没有什么反感的,双方携手进入军营之后,便由身边的曹参提起了这门亲事。
刘邦正坐在主座上喝茶,案几上的一盏灯差点滚落在地上。
刘邦赶紧伸手已一捞,将弄倒灯的那个透明小身影抓在手里。
其他人听到这点细微的小动静,看向首位,刘邦笑了笑,道:“当我不存在,你们继续说。”
韩信放在荷包里的小石头动了下。
刘邦是眼睁睁看着臭小子一溜烟钻到韩信腰间的荷包里的,要不是这段时间没少跟政哥学不动声色的稳重,他能抬手揉眼睛。
臭小子什么时候会的这一招?
韩信起身谢罪,“曹将军所提之事,请让末将出去仔细考虑。”
刘邦摆摆手,考虑去吧。
这小子肯定是觉得嘉儿不错,会答应的。
但是想到钻到他荷包里的臭小子,刘邦又担心起来。
臭小子到底要做什么?
还有啊,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成了韩信的荷包了?看韩信那般郑重的模样,还是一个能够影响韩信颇深的荷包。
刘邦的眼皮跳了下。
好像是儿子的手段,比老子还多。
小凹刚给韩信忽悠瘸了,让他答应不娶自己姐姐,缩在小石头里跟韩信一起回到营帐内,就听见他爹说:“张先生,赵国还是交到你的治理之下我才放心,不如你担任赵王好了。”
张耳虽然马上欢欢喜喜地谢了刘邦,心里却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等着刘邦给他这里派一个监视他的赵相,谁知封他为王之后,就没有别的什么安排了。
韩信同意了曹参替汉王之女的提亲,营帐内气氛融洽。
谁也没有看见一个透明小孩差点气得原地爆炸。
一个时辰后,从赵国这边又带走一万兵马的刘邦看着大好的春景,高兴地哼起了歌。
小凹飘在渣爹脑袋顶上,也跟着哼:“夫为王,妾为虏---”
刘邦猛地顿住,抬手把老老实实不躲不避的臭小子拽下来,“瞎唱什么呢?”
小凹冷哼:“这可不是我唱的,你是的戚夫人在楚军中唱的。好听不?”
好听?好听个屁。
刘邦知道戚姬这个女人凶多吉少了,因为她不老实,在受制于人的地方不知道好好地藏拙。
诶,虽然有点可惜,但是更多的是担心小儿子。
不知道小儿子以后得有多笨。
这要是跟他娘一样,都能被小凹这个直来直去的脑子玩死。
幸好他他跟戚姬的儿子只有一个。
这么蠢的女人,就算是能活着回来,也是万万不能让他再生孩子了。
刘邦给透明的儿子顺了顺毛,“别生气了,爹保证啊,韩信以后都得听你姐姐的。”
小凹翻了个白眼。
刘邦:“你别不信,我打算封你姐姐为鲁元公主,等韩信下了齐国,就让你姐去跟他完婚。”
小凹可无语地抱起小手臂。
“我都跟你预言了,封王会导致大乱。”
柔和的春风把臭小子吹得飘了一下。
刘邦笑着在他脑袋上那短短的毛上撸了一把,这臭小子,比他还小气,“今儿爹再教你一个道理,想让人给你好好的干活儿,就要舍得给东西。大不了等以后,慢慢地往回收。”
小凹冷哼,“那你就是狡兔死烹走狗的猎人。”
“嘿。”刘邦笑着摸了摸下巴上的大胡子,“小子,你懂得不少。不过你爹我,还是打算当个很善良的王的。”
赵军营,蒯彻对韩信说:“大将军,您不该答应与汉王之女的亲事啊。汉王此举,意在我们所部的这几万精兵。”
韩信把玩着手里的小石头,笑道:“听说公主很富有,咱们刚占领赵地之时,公主的人就来到这里跟大商贾们做生意,拿出来的琉璃皆是价值连城,蒯先生为什么会觉得不好?”
蒯彻想说,这影响您请封王。
但是想到韩信现在似乎铁了心要当一个单纯的将领,还为此警告过他,便不敢直说。
蒯彻叹口气:“大将军,您细细思虑吧。再说,此名声也不好听,难道您是那无一功劳需要跟汉王联姻来得到封赏的人吗?”
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