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哥挨揍的时候有没有哭?
刘盈:弟弟的眼神怎么那么多不对?
他说道:“项羽逃了,阿父刚发布追杀令。”
小凹点点头,一点都不奇怪:“历史书上就是这样记载的,原来只是这样的小事啊,哥你别太小心眼。”
刘盈抽了抽嘴角:“但是我昨天回去之前已经提醒阿父了,让他在各种路口严设关卡。”
小凹一点都不在乎渣爹的掉链子,安慰他哥:“哥,渣爹就是这样的,咱们以后做好自己的准备就好了。”
嬴政安慰两个小孩:“这里的山路岔口很多,正经的小路卡住,他们还能开辟山路,项羽带人突围不奇怪。不过他们也不会跑多远,刘邦追得上。”
小凹:“嗯,政大爷说得对。我们快去追吧,要不然看不到MVP结算了。”
小凹可不想错过项羽人生的最后高光时刻。
嬴政拍了拍盈儿的小肩,“走了。”
三个身影在聚在一起的能量还没有足以令他们显影出来,就飘走了。
刘邦上马之后,一扭头儿子和政哥已经朝着遥远的天际飞去,赶紧就追:“去乌江岸。”
如此重要时刻也不会缺席的张良:王上越来越会分析战场形势了。
在这样的一个地方,项羽真的只有朝着乌江方向逃才可摆脱紧咬着的汉军。
追击途中,刘邦又下令:“无论是谁擒到项羽,都要给他一个全尸。”
“是!”
整齐的喊声震动山林。
前面飘走的小凹,飘着飘着就迷路了。
“诶,哪里是东啊?”
四周都是高大的芦苇、树林,一眼望不到边,天又阴沉沉的,转两圈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好在嬴政的方向感很强,一手一个牵着小孩儿,将他们带到了乌江边,三个透明身影在这里等了好几分钟连个马蹄声都没有听见。
小凹说道:“项羽他们不会也迷路了吧,我们回去给他指路吧。”
小凹完全是出于好心,但奈何他自己就是个大路痴,走到里面的时候就又不分东南西北了。
一片芦苇丛后,有片整理得很整齐的田地,木石制的锄头还放在田垄边上,小凹可好奇了。
“咦,竟然有人在这里种地?”
说着,他落在地上拿起锄头,虚化的小身影有了实体,小凹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刚才也没有想要憋实体啊。
难道这个锄头有什么魔力?
刘盈在半空飘了一圈,跟正在玩锄头的小凹说道:“那边有个田夫在解手,这应该是他家的地,小凹你不要把他家的庄稼锄坏了。”
小凹点点头:“嗯,哥,我会小心哒。”
这个锄头竟然是用石头做的,底面很薄,小凹从来没有见过,拿着扛哧扛哧地在田垄边锄了好几下。
出乎意料的好用,小草刷刷地断。
刘盈着急地下来,小凹别锄了,你要把人家的麦苗锄掉完了。
忽然,整齐闷响的马蹄鼓动着地面的声音响起。
小凹扶着锄头回头。
“项羽来啦?”
刘盈想到了先生讲韩非子的时候,给他们讲到的那个守株待兔的小故事,项羽他们,就是那个兔子吧。
不过他和小凹,加上政大爷,就算算上那个正在芦苇里解手的田夫,也才四个人。
打不过啊。
刘盈觉得,还是把他们指给阿父的方向比较好。
第115章 天亡战
嬴政看向传来响声的方向, 却是忍不住勾起了嘴唇。
两个小家伙或许都不记得了,但这一段他很熟悉。低头看了看今日穿着的一套简单灰衣,嬴政将袖口挽到肘部上方。
小凹手里一空, 抬头就看见政大爷拿着锄头, 弯下腰锄草去了。
《史记》载, 项羽被重重汉军围住堵截之后,曾言曰:“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那么现在的嬴政就是要亡他的那个天数。(1)
在第一次跟小凹推到项羽的军刀想要把杀死失败之后,嬴政就在冥冥之中感到了一股压制力。
他数次想到过去楚军营帐中杀了项羽, 也数次虚化得更严重,跟小凹和盈儿待在一起之后才会有力量再次充盈到身体中的感觉。
因此, 嬴政在这里逗留,干看着楚汉相争,走到这一天。
小凹看到被政大爷锄掉的一颗小苗苗,蹲下来提醒他:“大爷, 这是一颗小麦苗。”
嬴政顺着那根小指头看去,抽了抽嘴角, 压抑的情绪得到缓解, 这小家伙比他还五谷不分。
刘盈飘过来,跟弟弟说:“小凹, 那是蓬蓬草,只是跟麦苗长得很像, 其实它们会越长越蓬,很容易吸收麦苗的养分。”
田夫系着腰带穿行在芦苇丛中,忽然看到前面他开辟的两块田地上有两个人,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人, 和一个顶多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
田夫浑身一软,向后踉跄了两步,同时,整齐的马蹄声隐隐约约出现,由远及近似乎正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田夫的手脚都软了,脸上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后退着,最后躲在芦苇丛中的一块低矮的沟壑之中,捂上嘴不敢大声喘气。
那一老一小到底是什么人?
马蹄声,带来的又是什么人?
小凹扭头,看向几乎是一瞬间出现在眼前的十几匹大马,还有后面越来越靠近更多的马和人,刚才还宁静地荒郊田野,充斥了人拉马叫的声音。
小凹惊喜:还真的是项羽啊。
刘盈想起项羽看见过小凹,让他赶紧低头。
被项羽发现抓起来要挟阿父的话,今天就看不见MVP结算了。
小凹很听话,一溜烟躲在政大爷身后。
项羽肯定没有见过政大爷。
但是两个小家伙都没有发现,他们政大爷的气质在项羽军呼呼喝喝停下来的那一瞬间,就发生了由不怒自威的无上权威到底层打工人的质朴变化。
眼睛微眯,双手拄在锄头上,甚至连容貌都好像在一瞬间老了十岁不止,身后还有一个怯弱地躲着的小孙子,在众人看来就是一对附近乡下的祖孙。
“嘿,”马上的将尉拽着缰绳,居高临下地问道,“可知道向哪边走能看见大路?”
嬴政想了想,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向一个方向。
小凹这才发现政大爷的变化,都看呆了。
不过为什么感觉政大爷好像他爷爷的感觉啊?
嬴政说道:“各位官爷是不是要渡江啊?正好,有个人每天都在那里载舟渡人呢,官爷们要抓紧时间了,他申时便去了对面就不回来了。”
众人听完农人的消息,不疑有他,纷纷调转马头朝嬴政值的那个方向奔腾而去,他们根本不会相信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夫敢欺骗他们。
小凹吃了一肚子土,呸呸好几下。
“大爷,他们这就走啦?”
嬴政放下锄头,一点点虚化,“不走难道还要带着我们一起逃?”
小凹跟着虚化了身影,说道:“他就不怕你指的路不对吗?”
刘盈提醒:“不用怕不对,大爷真的没有给他们指对路。”
三人说着,去追项羽军,经过前方的那片芦苇丛时,看见了一个浑身是泥的瑟瑟发抖的田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