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忽然说道:“我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个梦。”
刘嘉:---
阿父经常说大将军在行军中的运筹帷幄并不弱于张先生,但是跟她相处时的大将军一点都没有运筹千里的样子。
小凹都不用“我昨晚做了个梦”这样的话来打破没话说的局面了。
小姑娘的心思可一点都藏不住,给韩信冤枉的:“你是不是不信?”
刘嘉摇摇头:“没有---”
没说完忽然笑出来,韩信是怎么问出来这么幼稚的话的?
韩信等她笑完,才说道:“我真做了一个梦,很神奇的梦,感觉我好像是在一个宽大的宫殿,小凹和盈儿站在我对面,在旁边还有一个很威严的男人。”
刘嘉把这些词组合起来,宫殿,小凹盈儿,威严的男人,难道韩信昨天晚上入睡后和小凹盈儿一般离开了身体?
那个威严的男人,应该就是秦始皇吧。
就听韩信又说:“当时的我,好像才只有十一二岁。”
刘嘉:那你可能是凑巧了才做这样的一个梦。
“姐姐,姐夫。”
“姐姐,姐夫?”
后面这声姐夫很明显一点都不情愿,这是小凹喊的。
小凹和盈儿一大早就过来找姐姐,不得不说都是想过来看看小时候是那样的韩信,怎么给长成了现在这个样。
刘嘉让韩信赶紧换身衣服,出门把两个小家伙带到卧室外面的厅堂。
小凹左右地打量着这里的房间,好像是琢磨欠债人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拿来抵账的债主一样,就这样看了一圈,问道:“韩,姐夫怎么还不出来?”
刘嘉没忍住抽了抽嘴角,这语气竟然能够比阿父还阿父。
小凹接着说:“丑媳妇不要怕见公婆啊。”
韩信拍了拍崭新又贴合的衣角,走了出来。
小凹看他一眼:“比你没有和我姐姐成亲的时候顺眼多了。”
韩信:你信不信我能提起你在半空悠一圈?
盈儿行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礼:“姐夫。”
“太子殿下。”韩信回礼,“我听说城外有一家斗鸡的场子,秦王和太子殿下可否要去看看?”
小凹高傲地点点头:“那就看看去吧。”
怎么能一见面就去斗鸡?刘嘉赶紧说:“你们两个还没有吃饭吧。”
“去外面吃。”韩信伸手递给刘嘉,“你跟我们一起去。”
刘嘉有些迟疑了,斗鸡诶,“我,能去吗?”
小凹肯定地说:“姐,我就不信现在还有你不能去的地方。走!”
以后韩信赌,他就让他姐一起赌。
盈儿松了口气,小凹那奇奇怪怪的口吻终于变回来了。
姐姐姐夫二人带着一模一样的两个弟弟,在外面吃了早餐,一路买着农人们带到城里的新鲜果蔬,来到了城外的斗鸡场。
“诶呦。公,公子。”郭巨抱着一只鸡迎面走来,看见对面这四人组合差点咬舌头,“您都来玩斗鸡啊。”
迁都之后,郭巨就不怎么跑到宫里跟秦王陪练了,一来长安宫不好进,二来秦王的陪练真不好当。
见到秦王和太子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孤儿营中。
猛然在外面碰见,还觉得很欣喜,但是看见后面的大将军和长公主,就觉得有些惊吓。
不对啊,大将军不是在军营禁赌了吗?他怎么还带着长公主和两位殿下来城里的场子。
小凹对郭巨很熟悉了,老朋友见面没多久就凑在了一起,郭巨忙着照顾小公子就想不了那么多了。
小凹跟着郭巨下了两注,没想到一注都没有赢。
逐渐上头的小凹让郭巨把他的鸡放入场中,郭巨很为难,低声说道:“小公子啊,我这只鸡是从皇庄的养鸡场搞来的芦花鸡,啄架很勇猛的,但是它还没有见识过战场厮杀,贸然下场容易败。”
小凹揉了揉眼睛去看郭巨怀里的芦花鸡,“我说它的样子怎么如此熟悉,竟然是芦花鸡。”
但是芦花鸡是fan蛋的,怎么能成斗鸡?
郭巨跟小凹解释了一下现在斗鸡场的状态,最优质的斗鸡其实就是这种出自栎阳的芦花鸡。
“它肉厚嘴硬,耐琢还特别会啄人。只是脾性太过温顺,等到习惯了斗鸡场的厮杀,将会是场上的佼佼者。”
小凹双眼发亮,不愧是爷爷喜欢养的神鸡。
郭巨抱着的这个一点都不胖,小凹想到自家鸡圈里那个最胖的芦花鸡,打算把它带过来横扫斗鸡场。
“姓郭的,把你的芦花鸡抱过来,我们杨爷出五十金斗你这只芦花。”那边有个小胡子,居高临下地喊着郭巨。
小凹赶紧屁颠屁颠地过去,睁着一双在斗鸡场众人看起来无比清澈的大眼睛问道:“怎么斗?”
郭巨只好跟上去。
杨爷也就是一个没有比郭巨大多少的小孩儿,毕竟斗鸡这种场子在汉初这时候还比较小儿科,大家寻求的是能够更加向上的机会。
可以说在秦汉的社会环境中,除了刘邦这样松弛的闲人,一般人都不下场干这个。
杨爷看到场子里多出来这么一个小孩儿,嚣张地抬了抬下巴,“给他解释一下。”
旁边跟郭巨差不多的少年趾高气扬地说:“就是我们杨爷出五十金让你们的芦花鸡下场子,如果芦花鸡赢了,五十金归你们,但如果芦花鸡输了---”
小凹说道:“五十金归你们?”
少年挠了挠头,有点被绕住了,然后被杨爷一脚踹到旁边,“你想什么美事儿呢,五十金是我出的,你们输了就要另外出五十金,连同这个芦花鸡一起给我。”
郭巨抱着芦花鸡,说道:“如果要我比,还要再加一条,芦花鸡赢了,把你们的黑头鸡给我。”
小凹看去,杨爷身后的人果然抱着一个黑头鸡,看起来就比芦花鸡凶,小声问郭巨:“你有把握吗?”
下注输了就输了,自己的鸡输了好像会有点丢人。
郭巨也小声:“这家伙盯我的芦花鸡盯好久了,再说芦花鸡见了好几场,可以下场试试了。”
小凹看着他。
郭巨怀疑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抬手擦了擦,“公子啊,怎么了?”
小凹冷哼:“你刚才糊弄我了。”
刚才,郭巨说自己的芦花鸡还不能下场。
郭巨一头汗,笑道:“小公子,现在这五十金的确很诱人啊。”
他一边当兵一边打工,三十年也赚不了五十金。
“要不这样,芦花鸡赢了的话,这个钱咱们两个平分。”
小凹抱起手臂,“我才不占你便宜。”
郭巨嘿嘿一笑:“小人就知道您不会让小人吃亏,这样吧,如果小人的芦花鸡输了,五十金您替小人出如何。这样算是平摊风险,您分那五十两也不是白分的。”
小凹看了看郭巨怀里的芦花鸡,又看了看杨爷那个黑头鸡,觉得这个风险值得冒,当下点头。
“好嘞。”郭巨笑得见牙不见眼,抱着芦花鸡就上去了。
一刻钟后。
盈儿抱着跟姐夫下注赢回来的一袋铜钱,正要去找小凹和郭巨,就看见这两个人垂头丧气地从左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