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韩却不假思索道:“我把我爹的家传兵器偷给你。”
刘嘉:从小到大偷了你爹多少宝贝了。
想到韩信可能会抱怨的话,刘嘉那双温柔的眼睛里笑意更加明显。
看在外甥这么上道的份上,小凹陪他玩了一会儿,舅甥两人把一颗布娃娃脑袋玩成小皮球,在椒房殿滚来滚去的。
椒房殿的宫人们此时已经能够做到对此面不改色了。
“娘亲。”别看小凹哄外甥哄得特别溜,到他娘跟前还是跟当初的那个小孩子一样,又跟刘嘉打招呼,“姐。”
刘嘉给他擦了擦额头。
吕雉问道:“怎么现在回来了?你哥还好吗?”
小凹把前线的事情说了说,“我回来看看朝廷里那些当官的商量出个结果没有,我们还要朝廷的种子和农具建设边疆呢,要不然赶不上秋种了。”
刘嘉将转着布娃娃小脑袋的儿子揽在怀里,语气轻松道:“需要多少,姐姐先给你们送去一些。”
还是得财大气粗的姐姐啊。
小凹赶紧报了一个数字,“姐,你能拿出来不?我和哥商量好了,种子农具先免费给开边的人,下一年的夏天才收回,那边可适合种棉花了姐,你给我们种子,我们让官府帮你收棉花。当然,你们收棉花得出钱,但是看在你赞助种子农具的份上,官府会配合你们的收购工作,同时给你们最大的政策优惠。而且现在还没有多少人开边,姐你可以用各种各样的种子啊农具啊换一片地方,我们会给你签最优惠的合同。”
小凹这个生意经现在是都算到他姐头上了,经常说服他姐姐给赞助。
刘嘉倒的确感兴趣,细问小凹能给她哪里的田地。
小韩却从他娘怀里跑到外祖母怀里,因为小手不够灵活直接把那个布娃娃脑袋转成花儿了。
吕雉很喜欢这个外孙,摸摸他的小脑袋:“像你小舅舅,有胆儿。”
小韩却好奇:“外祖母,这是小舅舅小时候的玩具吗?”
吕雉点头:“是啊,你小舅舅可喜欢这些小玩具了,那时候每次离开都要给大舅舅在被窝里围一圈。”
小韩却听得大眼睛闪啊闪,“为什么要这么做?”
吕雉感慨地叹道:“给你大舅舅练胆儿啊。”
如今她已经清楚地知道小凹为什么要那么做了,为小凹小小年纪就开始为所有人操心感慨不已。
刘邦进来的时候没让人通报,从外面的昏暗走到室内的明亮,看见小外孙手里拽着的东西,眼前一黑。
“小却,你你你,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好不容易小凹长大了不玩这些东西,韩信的儿子又开始了。
小韩却晃了晃,跑过来迎接他外公:“这是布娃娃脑袋,我小舅舅的。”
布娃娃在箱子里放了有好几年,小凹和小韩却又抓着甩了半天,眼睛上的缝线都已经脱落了,像是个流着黑色眼泪的脑袋。
刘邦更加头皮发麻,躲着这个小家伙走。
他不止一次在心底疑惑,韩却这小子明明是韩信的儿子,身上属于他们老刘家和老吕家的特点怎么就那么多呢。
倒是早就娶妻生子封王在外面建了王府的刘肥,他那些儿子就没有一个跟小韩却这样的。
想了很多次的刘邦最后觉得是因为嘉儿太聪明,小外孙这是像他女儿。
但是每次看到这么机灵的小外孙,心里还是会不舒服,这怎么就是韩家的种呢。
他老刘家的孙子不能一个都比不上这个小家伙吧。
小凹起来跟刘邦说道:“爹,你咋来了?”
过了十岁之后他就没有叫过刘邦渣爹了。
刘邦看着懂事的小凹,就算问他咋来了也是懂事,他心花怒放:“过来吃饭啊,来来,咱们说说那个逃跑的冒顿单于的事情。小凹啊,爹觉得斩草就要除根,咱们把他放走一段时间恰好是给他在外面成长的时间。你如果觉得打仗这么多天累了想休息,爹可以过去。”
小凹听着听着感觉不对了,“你要去践行跟冒顿的白登之约?对了,你还有那个刘敬呢,不知道他现在在当什么官,你要带他一起去还是咋的?”
“咋的,”刘邦说道,“乃公去追冒顿就只能是被围?”
臭小子,还真得让你看看什么叫老将。
“给,这是灌婴的信,你看看。”
小凹展信一看,跟他说得挺好的灌婴玩了个两面派,在渣爹面前再三陈述尽快抓回冒顿的重要性。
为了能顺利抓到冒顿,灌婴想用一下他的望远镜,因为是做叔叔的人不知道怎么跟他小孩子开口,希望渣爹帮他借。
小凹看完只有四个字:“个不要脸的。”
“没有,我的望远镜不借给别人。”撂下信嚷嚷着出了门。
刘邦骂道:“臭小子,还没说完呢,你不借给灌婴就算了,也不借给乃公?”
小凹的声音远远传来:“我告诉爷爷去,你又乱辈分。”
给刘邦气得找吕雉:“好不了三天的小凹,你得管管。”
吕雉看了他一眼:“小凹和盈儿正缺种子和农具呢,你别纵着朝廷那些人吵架,准备好种子和农具,跟他换那个望远镜他都给你。”
“我想想。”其实刘邦也觉得他们没必要费心力去治理那荒无人烟的低产出区,他不是没去过后世,过了两千年那边还是地广人稀就知道这治理意义有多大了。
至于那里是沟通东西的交通要道,那只搞商路就行了。
他便是每年出一两万石的粮食养着镇守西域商路的兵,都比发人力物力去治理它划算。
说完了,还不见小凹回来,刘邦走到门口:“小凹呢?”
跟着出去一段的宫人回道:“秦王殿下出宫了。”
小凹在外面溜达了一圈,果真去找这边的爷爷告了渣爹一状,就去了张府。
“阿盈?”
小凹刚在张府仆从的带领下进了门,就发现张府的氛围有些不对,还有一道压抑着惊喜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小凹走前两步,看见了从回廊外面的下来路上走来的张嫣。
小凹:“阿盈?你跟我哥的关系啥时候这么好了?”
在小凹的记忆里,过节的时候跟张家人碰面,张辟疆的妹妹都叫他哥太子的。
张嫣面上一红,匆匆行礼道:“秦王殿下,小女子一时着急喊错了。”
“这还差不多,”小凹可不喜欢他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跟别人关系这么好,问道,“我师父呢,你家有什么事?怎么都没有人了?”
张嫣抽了抽嘴角,秦王是怎么做到顶着跟太子一模一样的温润脸庞,浑身都在散发着我是游侠不好惹的气质的?
“您舅舅突然到访,我们家的人都去正堂了。”
舅舅?
小凹一面走一面问:“是不是吕释之?”
放假前听他娘说吕释之在蜀地改进了什么筒车,于是被赦免了当年的罪责,就要回来了,那么这是回来了?
张嫣本来就打算偷偷出门找公主递话的,现在碰见一个秦王,自然是干脆利落地跟着他一起过去,“正是您的二舅舅。”
小凹心说这猪队友过来找师父干什么,想到他那一系列不靠谱的操作,脚下越来越快。
“张良,我劝你好好考虑。”还没走近正堂,小凹就听见了吕释之那多年不听都觉得陌生了的声音,“虽然盈儿和小凹都是你的徒弟,但是你仔细想想是盈儿坐上那个位置给你的殊荣大,还是小凹上位能让你有更多的施展才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