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想有所动作，下一秒便被人抵在右肩，以轻柔而不容拒绝的力道压了回去。
“还记得我是谁吗？”她柔声询问着。
你看着她头顶的名字回答道，“灵砂司鼎。”
“很好。”灵砂走到一侧，用小钳拨弄着香炉里的香灰，而后又添加了几块新的，“将军想去祭拜他们吗？”
你立刻看向任务栏，上面的支线介绍已经变作：英灵魂归高天，遗骸埋于故土，但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只字未提你的所作所为，仿若无论你如何选择，最终都会转变为这样的结果。
可没试过怎么知道，万一这其实有不同的分支呢！
你瞥见床头桌上的手术刀，又看了一眼仍背对你的灵砂，悄摸起身准备去够。
说不定体质复活24小时内只能出现一次，再来一次你就能成功回到任务刚接取时的状态了！
你有些用不上力气，只能努力、再努力、更努力的伸展手臂。
就在你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柄手术刀时，那柄手术刀忽然离你而去了。
先一步拿走手术刀的灵砂叹息一声，宣判道，“很遗憾将军，您没能通过测试。”
测试？你这才反应过来，手术刀的摆放其实是灵砂刻意算好的，保持在一个你够不到、但看上去又有所希望的位置。
你因此而冷静了些许。没关系，只要你不去祭拜，将任务卡在目前的位置，就总能再次尝试。
而现在能做的，就是问询到足够的情报。
还有就是，30秒的时间显然不足以将你从实验区的地下转移到丹鼎司，除非这其中出了什么意外，使你在30秒后没能成功醒来。
于是你望向灵砂，直接询问道，“在地下的时候，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灵砂轻笑一声，推拒道，“妾身并未参与那场行动，因而并不知晓其中情况。”
看来的确是他们做了什么没错，而且灵砂一定知情。你在心中暗自肯定着，却也没办法让一个拒绝回答的人说出实话。
——尤其是这人看上去就像是会打太极的那种。
会打太极的灵砂将消毒完毕的手术刀放回至应在的位置，而后再度问道，“你想去祭拜他们吗？”
“不。”你果断拒绝。就算暂时得不到大猫的材料，你也要先将这个剧情卡在这里！
“为什么不去呢？”灵砂继续向下追问着。她走到床侧，俯身直视着你的眼睛，忽然道，“是因为愧疚吗？”
她知道那三个人是怎么死的？你呼吸一滞，猛地别过头去不做回应，心脏的跳动却因此而加剧。
莫非灵砂其实是这条支线的幕后黑手？
不，她知道也很正常，毕竟尸体上的创口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是什么导致的，更何况染血的凶器都留现场。
“他们本可以活下去的。”你低声回应着，又抬头看向灵砂，试图确认他们的情况，“他们本可以活下去的，对吗？”
灵砂默然望着你，继而摇了摇头，“很遗憾，将军。”
61.
在朱明学习时，灵砂曾见过不少杀人后为自己找理由开脱的罪犯。
比如被岁阳附身影响意识控制不住自己，再比如死者本身就命不久矣。
但灵砂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在杀人之后，询问他们原本是否可以活下来的。
尽管语气中没有表达，但这番话就无声地揭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愧疚。
他明知道化作药人的存在就像堕入魔阴身的长生种一样，不会再有任何恢复的可能，只会沦为啃食同类的怪物。
抱歉。灵砂在心中因“怪物”二字的使用而道歉，毕竟那三人不是自甘堕落的野兽，而是卫蔽仙舟的云骑。
......至少他们曾是。
“很遗憾，将军。”灵砂再度致歉回应，“未曾饮过血肉的药人或许还有抑制的可能，但......”
她的话没再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意思已然明了。
“不过......”灵砂这转折才刚起了个头，059就幅度颇大地看了过来，“不过什么？还有别的办法是吗？”
灵砂沉默一瞬，而后才压低声音回应道，“如果你能告诉我，你是通过什么方式来抑制的话，说不定还有研制出特效药的可能。”
059陡然愣住，两秒后才茫然道，“可我不是药人。”
“你当然不是。”灵砂点头肯定着，而后补充道，“你不是被药王秘传研制失败、而后被扔进地下销毁所的药人，而是更为成功的一类存在。”
62.
原来设定是这样的吗？你凝视着这位灵砂司鼎，最后郑重点头道，“好，你想怎么研究都可以。”
就算是切片研究都没关系的！
你满怀期待地看着对方，但她却遗憾地叹了口气，提醒般地咬着重音，“可是，将军。”
你等待着她的后续，又在灵砂那与你对视的目光中陡然明白她的意思。
——可你是罗浮的将军。
这不是说你因这个身份而拥有足够的特权，而是你的时间、你的大脑，本可以用来做更要紧的事。
毕竟罗浮仙舟上拥有百亿的人口，无论是从军事看还是从政事看，你都没有足够的时间能躺在病床上悠闲地被研究。
你险些因此而直接来一句“其实我不是罗浮将军”，但你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主动道，“我可以两项同时进行。”
灵砂摇了摇头，“抱歉，将军，罗浮对实验有着极其严格的规定，这种研究是不被允许的。”
你完全懂她的意思，因此直接应声道，“现在，我命令你强制进行研究。但是，你研究的对象只能是我一个。”
这样一来，就算日后被人发现，灵砂也只是一个遭人胁迫的受害者。
灵砂久久的望着你，像是在衡量什么，最终才问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嫌疑，你必须保证在实验期间好好活下去。”
这个也可以理解，毕竟万一你死了，到时候灵砂怎么说都是死无对证，反而还颇有泼脏水的嫌疑。
因此你郑重应声道，“我可以保证。”
在研究没有成功前，你不敢随意赌自己会不会有第二次复活。
不过没关系，反正你可以看到自己的血条，只要卡着最后的血线停止，然后再嗑药恢复上去就好了！
而且，就算是不小心失误了，家园里也还有用以复活的建木。
如果任务重新开启，你也可以再次进行尝试。
将这几种可能性都过了一遍后，你颇为主动地问道，“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已经开始了。”灵砂如此回答着。
你几乎以为她先前的那番话就是为了从你口中得到一个保障。
但灵砂紧接着又说，“毕竟修养也可以算作其中的一环。”
你看着自己20%的血条接受了这个说法。
这点血量只怕实验还没进行到中期，你就得先叫停重新修养。倒不如多恢复点，然后再进行消耗。
于是你乖巧地喝完了灵砂递来的汤药，又强忍着不适稍微吃了点东西。
前者是为了养血，而后者是因为灵砂说这样可以最大程度上还原样本差异，毕竟没有哪个人是肚子空空的存在。
一切都为了以后的实验能够顺利！你满怀期待的想着。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被哄骗了的感觉。
......应该只是错觉吧？
第16章 持明族
63.
因记录身体数据的原因，你全天都要带着一个类似于运动手环的东西，就连身上其他位置都贴了不少不知原理的贴片。
但总归都是为了实验而已。你没有细想，而是转到行医市集左看看右看看。
经过回档失败一事，你充分吸取了教训：武器是不靠谱的、容易被人夺走的，还不如提前搞点药，最好是吃下后立刻就死的那种！
然而，你问遍了行医市集的摊位，他们都在沉默后回应说没有这样的药，然后就如赶客般低头拿起玉兆敲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