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里斯反应很快,挡住了杰森的手,然后两个人迅速打在了一起。之前被黑羊放倒的混混们已经跑了,但现在两个人都顾不上这个,杰森一门心思想看看黑羊长什么样,而赛里斯想说……等你回家就看到了!我就住在你楼上!
一刻钟的激战后,还是杰森技高一筹,掀开了黑羊的兜帽,而赛里斯也终于退开,挣脱了杰森的手。
黑发在风中飘扬。
他的影子被夕阳拉长,一直延伸到街道的尽头。
杰森:“……”
杰森:“你为什么要在兜帽下面再戴面具!你是外地人吧!”
赛里斯把兜帽扣回去,说:“哥谭人。”
他还要强调:“我是本地人。衣服也是本地人设计的。”
虽然他是穿越的,但他穿越后一直在哥谭(现实世界),可以说是土生土长从没出去过的哥谭人,提姆也是,所以黑羊就是哥谭的本地义警!至于为什么他没出过哥谭却在中东认识了红头罩,这种不重要的细节就不要在意了。
赛里斯回忆了一圈哥谭的反派,肯定地说:“哥谭有不少反派都会这么穿。”
杰森冷笑:“所以你是新来的反派,那你有什么成就或者计划?打败蝙蝠侠?”
赛里斯沉默。
打败蝙蝠侠?往感情上说,布鲁斯是他父亲,往利益上说,火柴·马龙给他打钱,往事实上说……他根本打不过蝙蝠侠。
还是不了,杰森,如果你说的是红头罩我还能考虑一下,但蝙蝠侠真不行。
最终,赛里斯给出了回答:“终结小丑。”
他没有开玩笑。这就是答案。
他转身离开,步入黄昏,从他的角度看不到杰森的表情,而他背后的杰森拿着红头罩的枪转了两下,又放回去了。
杰森反复回味那句“终结小丑”,又抬起手,看向夹在指缝里的几根黑发。不说是吧?那就等我亲自查出你是谁吧,黑羊!
……
阿卡姆疯人院。
赛里斯踩上屋顶的时刻,黑夜已经降临。他在公寓里多花了点时间,现在已经是夜晚,但这也给了他最好的掩护。
他是第二次来阿卡姆疯人院,上次是走正门来的,但这次,阿卡姆被炸毁的大门还在修复,要进去的方式有很多。
模拟世界里的他每次到阿卡姆都是正大光明杀进去的,见到哪个反派就打哪个,从系统的文字记录来看,阿卡姆的工作人员都是看到他就熟练让路的,但现在不行了。
赛里斯观察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混进去。
他通过维修阿卡姆的工程车进了大门,随后隐入阿卡姆的黑夜,他不知道稻草人的病房在哪里,但他可以问——抓个反派问问。
兑换【阿卡姆反派】的意义就在于恐吓和利用罪犯的经验。
看,现在就用上了。
穿着黑红色披风的人走在阿卡姆的走廊里,就像一道沉默的影子,他随机找了两个不起眼的罪犯问稻草人在哪里,而他们在看清他的身影前就已经消失无踪。黑羊走过拐角,这里没什么人,监控系统也不会拍到他的身影,他已经足够小心。
如果是一周前的阿卡姆,他还不至于潜入得这么顺利,但阿卡姆刚刚被两轮爆炸犁过,一轮是小丑的杰作,一轮是阿尔维德……总之,赛里斯的行动比他预计的轻松。
就一次,他想,就来一次阿卡姆,他这次潜入是因为以赛里斯·希尔的身份不可能见到稻草人,以后他不会再有来阿卡姆的理由了。
他找到了稻草人。
或者说,身上缠着绷带、看起来被什么蝙蝠类生物打得很惨的乔纳森·克莱恩医生。
哦……
真的被打了。
也许就在那天晚上,赛里斯来阿卡姆见威尔·弗雷斯特的时候,稻草人正在英勇地拖住蝙蝠侠,给他们争取会面聊天的时间。大概。
“稻草人。”
他站在稻草人面前,看着被束缚带绑在椅子上的男人,沉默片刻。
他没有立刻说出他的来意,只是看着乔纳森·克莱恩,看着这个被捆缚在收容病房里却依旧被人警惕的危险男人。现在的他不是赛里斯·希尔,只是个意外造访的陌生人,而稻草人看他的时候也不会跟以往那样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
不一样了。
事到如今他必须承认,他认识的乔纳森·克莱恩只是稻草人的一层假皮。一层名为“过去”的皮。
他们就这么沉默地对视,直到有人从外面经过,脚步声近了又远,小丑尖锐的笑声从走廊深处传来,稻草人才问他:“你是谁?”
赛里斯不再想克莱恩医生的事了。
他平静地对稻草人说:“你找到了一种试剂,它能彻底击溃人的心理防线、让无论何种影响都能长驱直入,包括‘恐惧’……你正在计划使用它,对吗,稻草人?”
稻草人打量了来人。
即使身为囚犯,稻草人也十分从容,饶有兴致地观察这个新来的义警或者反派——没有蝙蝠标志?那就是反派,哥谭的义警都是蝙蝠。这种角色稻草人已经见得够多了,他出道十年,什么样的反派没见过?反正蝙蝠侠每个月都能往阿卡姆或者黑门监狱丢一打新来的反派。
他在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几乎就要让人相信,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此时他好像不是那个在哥谭长年累月制造恐惧的稻草人,而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心理顾问。
他温和地说:“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我没有什么‘计划’。如果你是来找我伸张正义的,那你就找错人了,新人。”
乔纳森·克莱恩年轻的时候有张受人喜欢的脸,也曾经是哥谭大学里最受欢迎的教授,赛里斯知道他伪装好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这张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可他的语气里却带着一种傲慢。
赛里斯听得出来,稻草人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或许是因为他这次出现的时候过于礼貌,没搞出什么大的动静,显得太无害了,又或许只是因为他在现实里的阿卡姆籍籍无名。毕竟这里是阿卡姆,哥谭反派的人才中心,这里群英荟萃,一般的无名小卒他们都看不上眼。
所以跟反派说话果然不能太礼貌。
赛里斯这么想着,却不打算换个说话的语气。他做事向来温和有礼,先谈一谈,谈不好就只能让克莱恩医生屈打成招了。
他在模拟里试过,管用的,如果没管用,那一定是打得不够狠。
他先回答了关于“正义”的话题:“那是蝙蝠侠的工作。”
伸张正义?不,他只是来找弗雷斯特导师下落的,或许还有约翰先生,让他来这里的原因只是些私人的小事。他没那么正义,也不是那些无私的义警。
他并不疯狂,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也不会以此取乐;他并不正义,不会以自己的意志坚持,制止每一场犯罪。在这群魔乱舞的哥谭,他只不过是个最普通而平凡的路人。
赛里斯凝视着稻草人的眼睛,问:“那个科学家呢?”
稻草人了然,依旧是笑,以心理顾问的语气对赛里斯说:“所以你是来找人的。很遗憾,朋友,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他已经出院了。”
出院,指消失、从阿卡姆出事的那一天开始就失联,没人知道在哪里。
赛里斯从稻草人的话里听出了答案:“你知道他在哪里。”
如果稻草人真的不清楚弗雷斯特导师的下落,就不会说出院,他明知道人失踪了。赛里斯就知道克莱恩医生消息灵通,阿卡姆病院在这群天字老病号面前就跟筛子一样四面漏风。
稻草人听完,温和地说:“所以呢?”
你知道我清楚那个科学家下落,所以你打算怎么做,新人?
新人沉默地站在他面前,好像一开始就没掌握谈判的技巧——武力、话术或者利益,你总要有一个。可穿着黑色披风的新人只是平静而冷淡地谈话,好像并不在意任何技巧,就比如现在,在沉默了好几秒后,新人才说了一句:“我找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