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心脏正在跳动
两小时前。
正在睡觉的迪克·格雷森被一阵惊天动地的敲门声吵醒, 他还以为是布鲁德海文警局的同事在敲门,但坐起来才发现,这里不是他的家。
啊……这里是赛尔家。
迪克在床上坐了几秒钟,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失业、一团乱麻的生活、混乱的布鲁德海文、依旧复杂的家庭关系, 以及一位有很多秘密的同居人。
他看了时间, 发现他很难得睡到了下午, 他还以为最多睡到中午。昨晚他跟红头罩打了一架, 又去找了布鲁斯,布鲁斯说如果你真的打算跟赛里斯·希尔谈恋爱,迪克,我得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
“他是我的儿子,迪克,我是说,赛里斯·希尔是你的弟弟、达米安的哥哥。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
布鲁斯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两个人正在韦恩庄园的餐桌上,阿尔弗雷德给他们端上了夜宵。
阿尔弗雷德对布鲁斯说:“很高兴看到你有精力关心少爷们的感情问题, 布鲁斯老爷,但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赛里斯少爷接回来?”
“哦, 不, 等等, 阿尔弗雷德, 我不记得我告诉过你——”布鲁斯惊讶地说。
“太好了,你还记得你没有告诉我, 而不是因为过度劳累出现了记忆损伤。也许我需要提醒你,你又有38个小时没有休息过了。”阿尔弗雷德微笑着回应。
布鲁斯蔫了。
然后阿尔弗雷德转向迪克,说:“理查德少爷,关于你上次跟我说的一见钟情的对象, 我想……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得做好跟他认识一生的准备了。”恋人,或者兄弟意义上的。
到这个时候,迪克才吸气,说:“兄弟、兄弟……天啊,他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个。”
“他不在乎这个,”布鲁斯说,“而且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如果你们真的打算进一步发展(可疑的停顿),我不会阻止你们。”
布鲁斯说赛尔知道这件事,也是在带迪克回家后才有的。至于布鲁斯自己,他只是早知道了几个小时,但当他想告诉其他人的时候……迪克·格雷森,你已经跟赛尔跑了。
迪克想,他确实打乱了布鲁斯的计划,可能还有赛尔的生活。
可是——
如果赛尔带他回去的理由并非故人,也非一见钟情,更不是未曾相认的兄弟关系,那是为什么?
迪克·格雷森敛去眼底的疑惑,对父亲说:“我会跟赛尔谈谈的。还有提姆。”
他相信提姆知道这件事比他要早很多。
布鲁斯欲言又止。
那天凌晨迪克从达米安那里要到了给小朋友的礼物,从韦恩庄园回到家,刚跟布鲁斯说他回去了,就见到了刚刚睡醒的赛里斯。
他看到赛里斯走出房间,暗淡的金发仿佛被黑夜浸染,但当赛里斯看向他的时候,一切又都明亮起来。
看,赛尔在笑,他总会把最好的、最轻松的一面给你看,包括全部的让步与爱。
迪克本想跟赛尔谈一谈,他都想好应该怎么说了,但赛尔告诉他“只因为是你,迪克,换成其他人我都要考虑一下”。
那是一句很坦然的话,却也并非随意说出口的言语。
迪克想,赛尔,你真的在尝试跟你尚未相认的兄长恋爱啊,但你自己……好像还没意识到。
他该跟弟弟说你这样下去迟早会陷进去好呢,还是跟未来的恋人说我们一起回家好呢?
最后,迪克伸出手臂拥抱了赛尔,跟赛尔说了晚安。
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耐心和家人的支持来讨论这件事,而现在,让他先休息吧。
于是迪克在温暖的被子里睡着,他很久都没有这样轻松过了,等他醒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回到了阳光下的布鲁德海文。
他起床,打开门,想找到那个咚咚咚敲门吵醒他的人,可门外空无一人,只有楼下杰森家传来了关门声。迪克看了手机,没有杰森的消息,他想敲门的人应该不是杰森。
他回去,重新查看了自己的手机,他还收到了阿尔弗雷德、提姆和达米安发来的消息,也有布鲁德海文警局同事的。
阿尔弗雷德提醒他早点休息,提姆给他的是帮忙调查的资料,达米安跟他抱怨德雷克和红头罩,同事则希望他回去。还有赛尔,赛尔跟他说桌子上有午餐和糖果,午餐是给他的,糖果是给他和孩子们的。
迪克看了一会儿,不禁笑了。
他可很久都没收到过儿童糖果做礼物了,而且是拐杖糖。
迪克去洗漱,去拿牙刷的时候,差点错拿洗发水的瓶子——他记得赛尔说过,里面是染发剂,只是用洗发水瓶子来装而已。他把瓶子放回去,又想到什么,停顿了一下。
十分钟后,他看着自己头发上的一撮金色,对着镜子看。
那是一种明亮的、灿烂的金色,也是赛尔的发色。
好快——好快的上色,几分钟就能把头发染成这个颜色,这是什么染发剂?
以迪克的常识来推断,这种东西出现在哥谭,不是来历有问题,就是东西本身有问题。他有经验的,真的很有经验。
他放下那一缕金发,正要回去吃他的“午餐”(是的,已经是晚餐了),却在听到卧室脚步声的时候立刻抓起了门口的撬棍。
不速之客举起双手:“我只是顺路来探望你,孩子。”
这是个穿着黑橙撞色制服的男人,只要看到他竖分的头套,所有同行都能叫出他的代号——丧钟。
“顺路?你来哥谭做什么?”迪克稍许放松了点,但面对丧钟他依旧警惕。
丧钟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说:“来找人,找一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人。倒是你,孩子,我从别人那里听说了你的情况……”
迪克把撬棍放回去,走到客厅,说:“用不着你关心,丧钟。”
他100%确信丧钟来哥谭的事并不简单。
丧钟跟他对视了一会儿,说好吧好吧,格雷森,我来哥谭还有另一件事——有人雇佣我来哥谭,还给了我一枚什么,哥谭反派勋章?
“谁?”
迪克想问,但丧钟没有回答,跟他告别,说看到你打起精神来真不错,就从窗户离开。
这人……!
迪克快速吃掉了他的“午饭”,带着他的那份糖果离开赛里斯家,换上夜翼的制服,去追丧钟的踪迹。
他从黄昏追到夜幕降临,追上了丧钟,展开过战斗,但在一次交手后他把人追丢了,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黑羊。
看到了刚刚打晕某个人、似乎也知道那个“哥谭反派勋章”的黑羊。
他跟黑羊打招呼,问黑羊是否知道什么。
但黑羊在那里站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他们两个一个在屋顶,一个在街道,对峙了足足几十秒,直到那个被黑羊打晕的人没晕透,试图挣扎起来。
黑羊动作干脆利落地踩了对方一脚,那个人终于彻底昏过去了。
“我不知道。”黑羊冷淡的声音从夜空里传来,“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是吗?”
夜翼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穿斗篷的新人。
黑羊立刻说:“我不想跟你打。”
夜翼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而且他面对的不是什么恶贯满盈的超级反派,只是个还没有履历的新人,他不会直接动手的。
他问:“那或许我们能聊点别的?比如,你刚才有看到一个橙黑色紧身衣的人从这里过去吗?”
黑羊说没有。
黑羊回答问题的时候都很干脆,但声音里总带着那么一丝警惕,好像随时都在防备夜翼。这可不多见——起码在非反派群体里不多见,well,正常人谁会时刻警惕义警?
夜翼回忆了一下,觉得他跟黑羊应该没什么过节,除了上次?不至于吧,上次他们不就是很普通地打了一架吗?
他说:“好吧,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是义警,还是另一边(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