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应道:“没什么的,如今的我活得很好,没几个人奈何得了我。”
寻皆允看着秦思思,小心翼翼地再三试探:“你会陪着我的,对吧?”
秦思思静了片刻:“我会的。”
抬头看天,疏星寥寥。
她有留下来的选项吗,秦思思第一次思考起这个问题。 翌日, 临近午时。
相爷寻阔随陛下从行宫回来, 崔氏苦戚戚然跪在寻家祠堂里, 满心自责自己同意塞小妾的事, 不懂儿女的想法自作主张。
寻阔一进相府,听到身边老仆讲:“夫人跪在祠堂一天了,相爷是否去看看……”
寻阔顿了顿:“发生了何事?要闹得祠堂去。”
祠堂里, 崔氏哭哭啼啼:“相爷,我一贯耳根子软,这次尤其糊涂,好心办坏事……”
寻阔眉头微拧:“什么?”
“我想着大公子无所出,思思又多年倾心与他,国公夫人便给了我一个小意见, 我便想着让她嫁给阿许做妾, 她一口回绝了……是我心结太深,自己没有孩子,便总忧心芸儿会如我这般, 思思不愿, 国公夫人心热,又介绍了一个好生养的女子做妾,谁知我接回来了, 芸儿和阿许第二日,便原封不动送回去了……我在国公夫人和儿女之间,算彻底的里外不是人,终究我不是他们亲生母亲, 做事太过自作主张……”
寻阔听了半晌,眉头越粥越深,没有评价崔氏,回头朝老仆道:“去请他们过来。”
不过多时,寻亦许夫妇、寻皆允和秦思思来了祠堂。
寻皆允踏进祠堂的一瞬,脚步微滞顿,唇角扯起一个讥诮的弧度。
寻阔先是看向寻亦许夫妇:“你母亲多虑了,我们不催你们生孩子,你们按自己的规划便好。”
“塞小妾是她糊涂了。”眸微转,面色略带疲累,“我让她给你们二人道歉。”
“相爷?!”崔氏睁大愕然的水眸。
寻阔面色沉静:“不是说你是长辈,你是母亲,你做错事便可以一笔勾销,道歉是要说的,跪祠堂就免了吧,未免小题大做。”
崔氏面色时青时白。
半晌,她双唇蠕动:“对不住,芸儿,阿许。”
闻芸撇开视线:“母亲也是好心,为我们夫妻着想,如父亲所说,我们暂时没有要孩子的计划,不是……”
她有些难以启齿:“我不能生养。”
“……”众人静默片刻。
寻阔再次出声,看向秦思思:“思思是否有欢喜的人?”
他身侧的老仆心想:这位思思姑娘与二公子亲近许久了,小红小绿两傻丫头一直咋咋呼呼二公子与她家小姐行止亲密无间……夫人偏乱点鸳鸯谱,哪里看出姑娘对大公子有意思,还要上赶着去做个妾的。
崔氏见状,绣帕擦泪半掩面:“思思早先同我讲体己话,身世飘零如浮萍,她心仪阿许良久,求着我许以位分,只愿长伴阿许身侧。”
“……”操,这是原主说过的,还是崔氏随口编撰的。
秦思思神经紧绷,侧眸偷瞄寻皆允,心里酝酿着如何回复,一旁的寻皆允倏然出声。
“父亲,请允许我与思思的婚约。”
寻皆允走近,秦思思的手骤然被人牵起,一片冰凉:“她倾心与我,母亲怕是有什么误解,是吧,思思?”
寻皆允转头看秦思思,秦思思顿了顿,须臾重重点了两下头:“嗯。”
寻阔:“思思愿意否?”
“……”秦思思看了看自己的脚尖,片刻,扬眸,“愿意的。”
被抓得紧紧的手心陡然一松,似是紧张过度,重归心定。少年看着寻阔,喉结微滚。
“好,既你愿意,我拟书聘约一封去交州,那里思思有个年迈的家中耆老,是你父亲表叔。至于何时成亲,这是你们二人的事。”寻阔道。
话罢,便转身离开了祠堂。
秦思思眨了眨眼,她对相爷有新的了解,他看起来是个通明达理的人,也是非决断分明,对儿女的感情状况很是宽容自主。这样的人,为何一直对寻皆允不冷不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