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霁涯只反应了一下,就扬声对蔺沧鸣高喊,他还记得窗户的位置,望着逐渐沸腾的岩浆,毫不迟疑地翻越护栏跳了下去。
脚下仍是平面,霁涯面色不改,在虚空中砸开窗户翻出,同时也放出无数细碎剑芒防身。
蔺沧鸣随后跟了出来,霁涯正要站到他身后保护,却见蔺沧鸣的动作不太自然,他像被谁揪住了领子带出来的,蔺沧鸣看不见那个人,晚雨铳瞄向身后,却被敌人制住手腕被迫松了手。
场面有些滑稽,霁涯看见蔺沧鸣腹部似乎透出一片暗色,他定了定神直接冲上前去,怒斥道:“叛徒还敢在幽冥阁的地盘放肆!还要我提醒你后果吗?”
蔺沧鸣悬在半空的身形一停,霁涯就知道这句威胁果然对了,现场支撑阵法的只有两人,春词一句话前这屋里还相安无事,下一刻蔺沧鸣就突然被偷袭,除了熟悉阵法的春词或者傅堂主叛变,想办法暂时拖住了云寄书以外,没有别的可能。
“攻他下盘!”
霁涯像要救人一样接近了蔺沧鸣,又出言提醒,蔺沧鸣弓下腰背放弃了冥火,被制在身后的指尖甩出一道剑气,从他被抓住到现在不过几个眨眼,对方来不及封他灵力,但也没重视这道剑气,垂下视线防御时,霁涯一掌拍了过来。
“唔……”
崩毁的幻境中响起一声忍痛的闷哼,蔺沧鸣趁机攥紧五指握住一柄剑气凝成的虚影,无数剑光爆发开来,冲破无形的枷锁。
同一时间,铺天盖地的幽蓝火焰也填满整座火山,在一片森冷的鬼火中,摇摇欲坠的幻境终于破碎消失。
“阁主,少主!你们无碍吧,是属下失职……”只见春词面色苍白正半跪在地将源源不断的灵力灌入阵中,将阵法缓缓稳下。
云寄书站在门口,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眸中闪动的赤红比衍魂晶的辉光更加耀眼。
“傅堂主,千机堂这个位子莫非是给叛徒世袭的吗?”云寄书望着坐在地上捂住眼睛的堂主,杀气裹在轻飘飘的嘲讽当中,傅堂主浑身一震,豆大的汗水砸落下来。
霁涯扶着蔺沧鸣小声问:“伤没事吧?”
“无碍。”蔺沧鸣深吸口气,又将下意识涌至喉咙的低吟压下,傅堂主应该是想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却不想弄巧成拙,“你的手呢?”
“还行。”霁涯在衣服上擦了擦,他方才情急之下先是摸了蔺沧鸣沾在衣服上的血,又用染血的手糊在转移了注意的傅堂主脸上,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算有用。
云寄书看了看还算完整无事的两人,暗中松了口气,转头对傅堂主冷笑道:“让你的新主人出来说话,我就给你个一般痛苦的死法。”
作者有话要说:幽冥阁常识:叛徒活命是不可能的,安详死亡更不可能
对自己幽冥阁身份十分认同且完美融入的霁涯表示:学会了,马上抽一个幸运反派对线
这两个黑科技专家写起来好难……长在我的虐点上_(:з」∠)_
第72章 只欠东风04
幽冥阁主的威胁放眼南疆修真两境也无人胆敢熟视无睹,傅堂主的脸上一片暗红伤痕,血从眼眶里淌出来,在酆都宴的烧灼下看不见东西,便越发恐惧云寄书看他的眼神。
“阁主饶命,阁主饶命啊!属下不是有意背叛阁主,是中了花落月那个叛徒的蛊,身不由己控制不了自己!”傅堂主跪在地上抖如筛糠拼命磕头求饶,“属下本意绝对不敢伤害少主,拼命反抗蛊毒才故意中了纪公子这招,绝不是想绑架少主!”
“放屁,我敢打赌你倒立也想不出我这么卑鄙的招式,说故意是侮辱我吗?你分明就是大意!”霁涯不满地拆穿他,随手掐了个诀聚起一团水雾清洗受伤的右手。
蔺沧鸣盯着他没比傅堂主脸好多少的掌心,关心和愧疚在霁涯不以为耻的炫耀中荡然无存,恍惚地寻思他要是没这个血,还不能给霁涯开发出如此特立独行的偷袭呢。
春词一点点收起阵法,长吁口气走到门口低头请罪,云寄书瞥了她一眼,轻飘飘地指了一下道:“人交给你,一个时辰内本座要他有问必答,做好了你就是堂主,做不好就滚去喂蛊吧,这千机堂是时候肃清一番了。”
“是,属下定不会让阁主失望。”文静温柔的春词露出些许激动,直接上前提着哭嚎的傅堂主拖回屋内关上了门。
“两任堂主都是傀师的人,傀师渗透之深,令人不敢小觑。”蔺沧鸣走远了些,在院中凉亭里坐下,细细给霁涯掌心涂药。
“千机堂对机关偃术多有涉猎,看来是被傀师钻了空子。”云寄书倚在凉亭柱子上,房内惨叫声断断续续的传出,还有春词兴奋的笑,他扭头嗤了一声,“都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