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几人还七嘴八舌地描述了一下余淼和梦姬的相貌,还有他们身上衣料的高级。
像这种富家子弟,怎么会对他们这样偏僻贫穷的地方感兴趣呢?
估计不是他们主动出现拦路,对方都懒得多看他们一眼吧。
听见这话,穿着青衫的男人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能进入寨子的路就只有那一条,而且必须要那座桥连接山涧两边。
除非那两位能长出翅膀,或者有什么上天入地的神仙本事,否则,就算一路跟着他们的人到了山涧边,也不能混进寨子里来的。
“这些天让大家不要轻易下山了,过些日子再派人过去看看,确定对方离开了再作打算。”
他转头对着坐在位置上的那个疤痕大当家说道。
这个寨子的大当家显然对这年轻的男人十分信任,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下来,并且吩咐其他人将这个命令传播出去,让守在寨子门口的那两人注意,最近都不许人轻易外出,更不能放人进来。
那十几个山匪接受命令后便直接离开了,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大当家和那位先生。
“平允,有山涧在,我们的寨子易守难攻。除非出动大军拿人海战术填平差距,渡船通过山涧,否则他们是不可能对我们如何的,”大当家安慰道,“对方就两个人,能做什么?听他们的描述,多半就是两个因为家世差距,离家私奔的蠢笨货色。”
被他称之为“平允”的年轻男人无奈地一笑:“阿禛,慎言!就算他们的说法可能有所夸大,可能够一个人就击退十几个成年男子的少年郎,绝不会是什么普通角色。更不可能愚蠢,谁知道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带着一个女子路过这样的地方?我们不能确定对方真的没有其他的目的。”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评价我的。”阿禛不服气地说道。
这会儿的他倒是多了些属于年轻人的活力,不像刚才在其他人面前那样威严可怕了。
平允斜睨了他一眼:“你只是天生力气大了些,就算可以以一当十,也是险险逼退,还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那种轻描淡写就能吓得寨子里十几个老手都担惊受怕,连头发和衣服都成了那样……跟你可不同。能有这样的能力,要么是天赋好到可怕,要么是能忍人不能忍,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可小觑。”“好吧,就算你说得对好了,”阿禛耸了耸肩膀,“管他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反正现在找不着我们就够了。你啊,就是容易想太多,才会年纪轻轻就一副老人样,还不如我呢。”
平允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
“好了,其他事情先放到一边,之前说的话你怎么想的?”阿禛看向了平允,“之前就收到消息,我们的那位平镇王刘真对楚君王屁股底下的王座早已虎视眈眈,甚至已经一路北上了。算算时间,如今多半已经攻下了王城,称王的消息估计很快就会传开了,你怎么想?”
平允沉默不语,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阿禛叹了口气,他那张本已破相的脸上露出了十分认真的表情来:
“平允,你知道的,我这人就会一身蛮力,不爱动脑子。反正,你怎么想,我都跟着你去就好了。你不用在意我如何,我们是朋友,是兄弟,我的母亲也多亏了你才能活下来。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
平允的面上有所动容,他对上了阿禛的眼睛,低声说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王城没有足够的守卫,有很大的几率已经被攻破了。以刘真的性子,国君和君后恐怕已经惨死。倒是他们的子嗣还有利用价值,应该会被刘真留下来。只是听说那位公子楚性格不像是国君,更似文人敏感又正直,也不知还会不会有其他变故。
我们先等,等到刘真继续攻打其他诸侯王。他的野心,不可能止于此的。
王城的那些楚国旧臣,还有那些可能活下来了的楚王的后裔,已经那些诸侯王,将来都是我们可以用到的棋子。
内忧外患,足够扰乱刘真的视线了。
我们只有一个寨子,寨子中的人还很普通。没有足够多的粮食储备,也没有足够厉害锋利的武器。正面对上刘真只有一死。
我无所谓,本就已经是孑然一身。但你还有母亲和弟弟需要照顾,我们最好不要铤而走险。这样的计划才是最安全的。”
这青衫男子看上去并不算是一个话多的人。
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些内敛沉默了。
但此时,他却一反常态,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表情也是诚恳认真的,看上去并无半点儿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