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世冤家结婚后我离不掉了_作者:寒林泱泱(51)

  种种迹象表面,这首曲子理应失传在千年前他与余殊身死后。

  而如今的余殊却指法流畅,骗他是从曲谱上习得。

  他撒谎时脸会往左边侧,自己那时竟然没发现。

  林放自嘲一笑。他花费这些天寻找一个答案,似乎只迎来了更复杂的谜题。

  他一时分神,没注意到身后风长卿已进了屋子,不发一语。

  直到一曲毕,风先生才叹了口气:“此良才不多矣。”

  林放倏然站起身,迎了风先生落座,将见面礼奉上。

  风先生多年前曾给林放参演的电影做过音乐指导,对眼前的年轻人还算有些了解。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身上有一份当代人难得的洒脱,与这首曲子的弹奏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弹此曲者,你可认得?”

  林放心中一动,“风先生,我今天正是为此而来。”

  他不自觉用拇指捻了捻指腹,神色凝重:“听闻先生一生致力于研究古谱,有没有从什么地方,听过这支曲子?”

  风长卿缓缓摇头:“从未。”

  明明已经得到了答案,林放仍旧不死心地又强调了一遍:“您当真没有听过,哪怕是与之类似的吗?”

  风长卿笑了笑:“林放小友多虑了。此曲有帝王之相,非凡人所作。你若是认得谱曲人,定要将他带到我面前来,好结识一番。至于你问我有没有在古谱上见过这首曲子,当真是不可能。此曲不凡,若有幸在史书上记载着一字半句,必然不会被埋没,可与名家之作并驾齐驱。我见你方才视频中弹奏之人,年岁不过二十,能有此成就,真是天赋啊。”

  话毕,风长卿正要饮茶,却瞥见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眼眶竟有些泛红。

  他担心地问道:“没事吧?”

  林放单手掩面,低着头。

  时间像是静止在这一瞬,只能通过他肩膀的轻微抽动来判断。

  良久,林放站起身,对风先生鞠了一躬。

  风长卿不解:“这是何意?”

  “谢谢。谢谢您。”

  前者是谢先生解惑;

  后者是谢他为余殊正名。

  林放浅浅笑了起来,像冰雪消融的一瞬,有阳光投射进来。

  于他而言,能和余殊重逢在另一个时代,不论因果勾连,这件事本身已是一种恩赐了。

  林放走出研究所时,天已黑透。

  寒风刮得人脸疼,他倚在车前点了一支烟。

  在第四根烟灰烫到手指时,他在拨通键上停留已久的指尖才按了下去。

第23章 (倒v开始)

  林放没烟瘾,除了四年前出演过一个社会底层的瘾君子,也就林峥给他使绊子那回他才碰过烟。

  尼古丁带来的轻柔愉悦能暂时麻痹神经,特别适合这种让他无能为力的时刻。

  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串号码,林放还没来得及给他备注。

  他第一次知道余殊的手机号,是余殊祖母邀请他赴宴那天,老人嘱托他将余殊捎上。

  他本可以与他分乘两辆车,却在舞蹈室里被玻璃上那幅画勾了一下。

  那天傍晚,余殊对着玻璃哈气,白雾迷蒙中一副孩童提着鲤鱼灯的画,映照着夕阳余辉。

  稚嫩的笔调让他想起了年幼的遭遇、想起为他做那盏灯的少年,却独独没敢将作画人与当年的余殊对应起来。

  画上那个笑靥明媚、眉毛有些锋利的男孩,不正就是他自己吗?

  不管余殊是否愿意承认,他画鲤鱼灯时,心里定有一瞬是在想着他。

  电话被接通。

  余殊带点困意孱弱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喂。”

  不知怎的,林放就笑了,好像寒风中有一股暖流裹挟着,将他孤零飘摇的心脏包围起来。

  千年后,他再次获得了机会与余殊对话。

  而不是在他自尽后只能抱着尸体无言悔恨。

  他就离自己这么近。

  “余殊。”

  像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一般,林放郑重念道。

  电话另一头,余殊有点懵。

  林放好像很少当面叫他的名字,乍一听到他的音色念出这两个字时,他都有些恍惚了。

  “怎么了?”余殊顿了顿,“你今晚还回来吗?”

  余泽扬已经睡了,家里没多的客房,余殊只好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他自己抱了床被子睡在沙发上。

  “回,不过会很晚。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听筒那边林放的声音很轻很慢,还夹杂着窸窸窣窣的电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