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最大的心事就是为父报仇杀了聂凿,眼看聂凿就要南下,再不动手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去了,他扶张硕站起,“你对聂御史做的事我都知道,不想被聂御史查到你最好听我的话!”
要不是走投无路,李恒才懒得和张硕多说,然而他要接近聂凿,没有人帮忙根本做不到。
他要张硕帮他。
张硕心如死灰,再次跪地,“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你起来。”
“你别想诳我,想杀聂御史的人何其多,你看谁成功了?”张硕不是没见过对聂凿恨得牙痒痒的人,然而也只能恨,聂凿心机深沉,根本不和旁人亲近,就说韩风韩御史,朝野上下都知道他是聂凿的人,可张硕看得出来,聂凿对韩风并不亲近,韩风身边要是换了小厮,冬荣的眼神能把人看出个窟窿来。
聂凿身边的人不是吃素的,李恒想杀聂凿,简直痴人说梦。
李恒没想到缩头缩尾的张硕还有这般硬气的时候,他怒道,“你不帮我我信不信我告诉聂御史你是我的人。”
张硕害怕地心跳都没了,“那你也别想诳我,大不了我自尽以证清白!”
当日想害聂凿的刘老爷不就在牢里悬梁自尽才保住其家里其他人等,真要到那日,他也豁得出去,说聂凿坏话是一回事,和人密谋杀聂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张硕承认自己有野心,想往上爬,但没昏了头,李恒是朝廷钦犯,包庇他的柳勤被冬荣杀了,以冬荣斩草除根的性子,柳勤家人也只会性命不保。
想到此,他不那么害怕了,反过来说李恒,“捡回条命你就该好生珍惜,报仇的事你这辈子还是别想了。”
而且京里人都说李恒被柳勤藏了起来,等着吧,很快就有人来兵捉拿李恒了。
张硕想得不差,李恒看威胁他不管用,气急败坏地走了,没多久就有十来个陌生面孔的人骑马而来,说是奉命搜查朝廷罪犯,那些人穿着不像官场之人,守门士兵不肯放行,问道,“奉谁的命?”
“聂御史聂大人之命。”
这下所有人都惊住了,聂凿就在兵,他若要搜查罪犯他们怎么不知道,然而看对方不像说谎之人,还是开栅栏放了行,望着一群人的背影,张硕和小厮嘀咕,“他们是聂大人的人?”
面生得很哪。
“奴才也没见过,不过还真是聂府下人的穿着。”
每个官员府邸下人的衣衫都有其标志,有些在衣领或袖子出绣着主人家姓氏字样,有些则是彰显身份地位的花样子,冬荣身体好,大冬天穿得也极为单薄,丁大他们穿的是新裳,款式有所不同,但和这群人的衣服有相似之处。
至于面生。
不奇怪。
人是老管家安排的,柳勤被杀,私藏罪犯的名声是老管家派人散播的,所谓做事做全套,当然要有模有样啊,所以他让底下人借聂凿的名义来兵搜查李恒,知道大人也在,他们先传达了老管家的意思,霍权觉得有理,让他们仔仔细细搜查,他则继续看丁大和士兵们切磋。
先是副将,再是千户,百户...
丁大上了头,满身大汗,双眼亮晶晶的,旁边冬荣丁二等人也有些按耐不住,回京后他们就很少跟人酣畅淋漓的打架了,平时自己人切磋,终究不敢下狠手,今天不同,面前这群人不知道是敌是友,打伤了也无妨,打死也是他们技不如人。
别以为他们土匪出身就是糙汉,多少还是有些眼力见的。
就说刚刚想杀大人的刺客,丁大和他过几招就察觉到他心猿意马有其他心思了,看他掉头把剑对准大人他完全没慌,大人两侧都有人,岂会让他如愿。
早上挑人,霍权是看他们动作懒散不作为,然而真过招,就不敢放松警惕,藏拙不假,如果可能丧命就不值了,以致让丁大试出不少人还是有功夫的,至少不像表面上那么弱,有点出乎霍权的意料。
几刻钟过后,丁大累得直喘气,但精神越发抖擞,丁大站不住了,不住催他,“你要不要歇歇换我来...”
丁三丁四也跃跃欲试,可怜被抬不下去的人,捂着受伤位置叫苦不迭,丁大是上战场杀过敌的,多的是阴招,哪是正统连功夫能比的,丁大身上也受了些伤,他似乎没尽兴,不住地摇头,霍权看向底下黑压压的人,“休息一会儿也好,好几千人,保证能让你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