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乱有些艰难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现在感觉自己怀里钻了两个火炉,你们两个是打算把我做成炭烤铁板烧鱿鱼吗?松手,让我出去喘口气。”
“你之前发烧差点把自己烧成白痴还死活闹着不吃药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嫌你难缠。”江翎哼笑着去咬陈乱的衣领,像一只恶犬。
“可是某些人半夜把我当成毛绒抱枕楼了一晚上,差点把我这个病号掐死怎么说?”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反正我睁眼的时候你不在床上,谁知道你是不是编瞎话骗我。”江翎闭上眼睛选择耍赖。
“还有力气跟我斗嘴,我看你也没那么难受。”
陈乱把身上贴着的两个大型犬一样粘人的家伙撕开,家猫一般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顿时感觉一阵轻松。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把空调又调低了一些:“我去楼下冰箱给你们拿几个冰袋。顺便,你们要不要喝点冷饮?会好一些吗?……说起来,这种状态下你们能喝吗?”
“可以喝。”至于效果,聊胜于无吧。
江浔靠在沙发背上,坐姿乖巧:“我要一杯冰水就好,麻烦你了哥哥。”
“我要喝冰镇可乐,放点薄荷叶和柠檬片,冰块麻烦给我放致死量。”江翎四仰八叉地仰倒在沙发上,举起手恹恹道:“如果能兑点朗姆酒进去就更爽了。”
“你还真点上菜了啊江翎。”陈乱回身在江翎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抱起手臂,勾着唇角垂眼看他:“想喝酒?那你闭眼。”
江翎疑惑,但还是乖乖闭了眼睛:“干嘛?你要给我表演魔术凭空掏一瓶朗姆出来吗?”
“不。我的意思是说,梦里什么都有。”
陈乱的声音慢慢远离到门边,然后传来了开关门的声音,以及陈乱的嘲笑声:“没成年还要喝酒?你想都别想。”
“??啊啊啊啊陈乱!!!你烦死了!!!!”
门内传来江翎的尖叫。
卧室里很快只剩下江浔和江翎两个人。
江浔踢掉拖鞋把腿抬到沙发上,靠着沙发背躺好,又抓过一个抱枕搂在怀里,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踢了一脚江翎:“都怪你,陈乱跑了。”
江翎翻了个身,把江浔压到自己小腹上的腿扔开:“这也能怪我?你敢说你刚刚没有想标记他的冲动吗?我咬他的时候你信息素都快要把我活活撕掉了。”
“起码我没有真的咬他。江翎,你不要哪天真的把他惹毛了,再来找我诉苦。我不会管你的。”
“惹毛陈乱?”
这个宠弟狂魔?
江翎枕着自己的手臂,翘起二郎腿不在意地哼笑,“惹毛了他,他也只会毛茸茸地走开。”
劝不动,江浔干脆闭嘴。
算了。
“你好自为之。”
陈乱是带着风尘仆仆的何医生一起进来的。
手里还端着一杯冰水,一杯放了致死量冰块的可乐。
——即使江翎在乱点酒单,但陈乱还是满足了弟弟的无理要求。
除了没给他放酒进去,这是底线。
陈乱可不希望自家弟弟小小年纪沾上酗酒的毛病,老了左手六右手七、左脚画圈右脚踢地要人伺候才能自理。
他把冰水送到江浔手边,又抬手拍了一下江翎的腰:“喂,你点的不含朗姆版朗姆可乐。”
江翎正被分化期折腾得头昏脑胀呼吸急促,没抬头也没睁眼,伸出了手摆了摆,示意陈乱放他手里。
等了半天,手里没东西,江翎疑惑地睁开眼,就看到陈乱捏着那杯冰可乐朝他笑,而且笑得很不怀好意:“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给你。”
江翎:“?”
江翎眯眼:“趁人之危是吧。”
“那不然呢?平时会有这种好机会?”陈乱握着那杯冷饮,晃着里面晶莹的冰块,在江翎滚烫的脸上贴了一下,又迅速收回去:“总之你要不要喝?”
江翎:“……”
深呼吸:“喝。”
“叫哥哥。”
江翎咬牙。
“……哥、哥。”
草。
这辈子算是毁了。
终于如愿听到了江翎喊哥哥的陈乱满意了,大发慈悲把冷饮给了江翎,还贴心地给他配了根吸管。
——即使江翎喊得不情愿极了。
与此同时。
身为一个C级Alpha的何医生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早早贴好了阻隔贴,但一进门,还是被两股超高等级的暴乱信息素压制得一阵眩晕。
他略有些狼狈地撑住桌子,扶了一下眼镜,缓了好几秒才站直身体。
以这个信息素强度来看,已经完全不在正常A级Alpha的范畴里了。
这两个人的等级恐怕不仅仅是A,而是极其少见的超A。
针对普通Alpha的寻常分化期抑制剂对他们失效,再正常不过了。
给江浔和江翎分别注射了一支加强型稳定剂,何医生才擦了擦额头上在高等级信息素压制下产生的细汗:
“你们的具体等级需要到过两天稳定以后,到评级机构做精准评估,目前我粗略评估的数值是超A。”
“抑制剂失效很正常,我只能先给你们用加强型稳定剂顶着,但药效过了以后可能还需要你们自己熬一熬。而且你们需要小心多次使用稳定剂之后的信息素反扑,我的建议是尽量少用。”
“没有办法,由于样本过少,目前还没有研发出专门针对超A等级的分化期专用抑制剂。”
意料之中的答案。
目前只能缓解一时是一时了。
脱离了信息素乱流的范围,何医生顿时感到一阵轻松。
离开江宅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然后轻轻叹气,摇了摇头。
超A级的话,代表着以后每次易感期也不会有特别有效的抑制剂或者抑制贴可以用。
两个孩子和他们以后的爱人恐怕都要遭罪咯。
另一边的江宅里。
江浔和江翎注射过稳定剂,各自安静地躺好等着药物起效。
陈乱在房间里守着两个人后颈处的红潮渐渐褪去,原本急促沉重的呼吸也慢慢缓和下来,才轻手轻脚地关上了小夜灯,回到自己房间里去。
夜色深重下来,整个江宅也进入了沉睡。
很快,距离何医生离开江宅已经四天。
这四天,江浔和江翎的状态时稳时乱,给陈乱也折腾得够呛。
也幸好他是个beta,不会被信息素所影响,否则陈乱现在挂到脸颊上的黑眼圈,恐怕会直接挂到下巴上。
陈乱很难理解,为什么这两个小混蛋一到紊乱期了,就会像两只耍赖皮的大型犬一样粘着他不放。
江翎是明着不要脸耍赖皮。
江浔是通过撒娇示弱让他心软来耍赖皮。
哦对,江翎还疑似属狗的,会咬人。
所以陈乱咬回去了。
他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于是在江翎震惊且崩溃还带着几分屈辱的神情里,陈乱在江翎的后脖颈子上咬了个极深的牙印儿。
虽然他并不理解江翎为什么会崩溃成那样,好像天塌下来了还顺便降了几道落雷把他给劈了之后又下了场大暴雨给他浇成了落汤鸡。
但不妨碍他看着江翎崩溃会感觉很爽。
小孩逗哭了才好玩。
事实证明,陈乱真的有那么迟钝,完全没有了解过被人咬了腺体所代表的含义。
他根本对第二性别之间的标记行为完全不感兴趣,所以也从没去了解过这些。
——他压根没有那个意思,更没有那种意识,只是摁着江翎的时候那个位置恰好比较顺嘴而已。
这一认知让江浔和江翎都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