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其他几个应聘者为什么后来都放弃了,那就不归军部管了。
总之有钱能使磨推鬼。
“还有啊。”喻小潭悬在半空的脚“啪”地一声落在地上,转着圈的椅子也随之停了下来。
“我可不是喜欢陈乱。”他肆意地笑起来:“我只是觉得他有意思,玩起来应该——呃!”
话没说完,只听到一声“砰”地闷响,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就掐着喻小潭的脖子将他摁在了椅子背上。
一身作训服的青年alpha眯起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俯身盯着喻小潭,带有威胁性质的信息素朝着手掌下被掐得脸色开始涨红的喻小潭压迫过去:“喻少爷,说话要注意分寸。”
而后者的额角开始爆出青筋,用有些纤瘦的手指掰着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那双精致漂亮的眼睛泛起一些生理性的水花,却向上弯起。
只见喻小潭一边艰难地笑,一边断断续续地用兴奋地语气道:“哈!你不觉得——咳!让……陈乱那双、漂亮的眼睛——唔!流下眼泪、咳咳咳——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吗?”
下一刻,掐着他的那只手猛地用力,带着沉香木味道的高级alpha信息素在医务室里翻涌起来,撞得喻小潭眼前顿时一阵眩晕,后颈骨之下的腺体一阵闷痛。
喉咙被压迫到开始剧痛,呼吸都被挤压成尖锐的哨音,嘴唇和舌尖泛起发麻的感觉,连试图拍打挣扎的手指尖都透出了一丝青白。
喻小潭的眼前慢慢开始从边缘漫出黑色,耳边也传来阵阵模糊的轰鸣。
他听到一道低哑的声音贴着他耳边响起来:
“喻小潭。我警告过你了。”
意识渐渐模糊。
直到有一道声音仿佛自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如同从水底发出的闷响:“喂!喂,秦阳你要把他给掐死了,你想坐牢别带我啊我不想成为你的共犯!”
下一刻,那只控制着他呼吸的手才慢慢放开了。
空气像是裹了一把玻璃碴子,在喉管划出一道道细小的伤口后,终于重新流回到已经被压迫到极限的肺里,扎得大半个肺部都开始刺痛起来。
喻小潭痛苦地撑着膝盖弯下了腰,剧烈地咳着,一边咳一边继续笑,抬头用那双边缘已经被掐出一圈猩红的眼睛去看秦阳:
“秦阳你这个疯子,还说我是变态?”
“如果你的嘴学不会体面说话,那就永远不用说话了。”
秦阳慢条斯理地擦着手,黑漆漆的眼睛凉凉地睨着喻小潭:“随便你在外面跟别人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别碰他。”
捏着半个橘子的孟森从后面探出半个头,一脸单纯的好奇宝宝样子:“什么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多乱七八糟?”
秦阳把手里的酒精湿巾撇了,抬手拿起孟森手里的橘子往他嘴里一塞:“吃你的去,不该问的别问。”
后者被酸出个菊花脸,哆嗦了一下才把橘子咽下去:“靠,这么酸你整个儿往我嘴里塞?把我酸死了谁给你打僚机。”
“我不需要僚机。”
孟森闻言,立刻一个夸张的后仰:“嚯,这么自信。”
秦阳用看笨蛋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因为我根本没打算追,要什么僚机。”
而后拖了个轮椅出来,轻松地单手将孟森扛到了轮椅里:“走了,给你申请伤假去。”
背后传来喻小潭因为喉咙受伤而显得有些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喂,秦阳。你还不知道江家那两个小子对他是什么心思吧?”
“你就打算这样把他拱手让人?”
alpha漆黑的眼睛幽深了几分,握在轮椅把手上的手指微微收紧,但最终只丢下了一句“与你无关”,身影就消失在了走廊转角的地方。
盛夏的白天漫长得令人心生浮躁,主楼广场前拍照的毕业学员换了一批又一批,终于等到灼眼的太阳耗尽了力气慢慢飘到了西边,颜色也从刺眼的白色融化成悬在地平线上的一大滩橘红。
先驱者舰队和追猎者特战队吵了一天,终于各自带着一份勉强满意的名单回去了,除了毕业生之外的学员也陆续开始了本学期的期末考核,一直持续到半个月之后才堪堪结束。
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陈乱也迎来了自己难得的假期。
从下学期开始,他将以正式主课老师的身份去带一批新入学的学员。
回到家的时候正是半下午,烧成白金色的太阳炙烤着大地,靠近地面的空气升腾扭曲着,连蝉鸣声都被晒得发脆。
陈乱脱掉外套正在玄关口换鞋,就被一个身影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
少年从搂着陈乱的腰,滚烫的胸口透过夏季薄薄的布料紧紧贴着他的心跳,语气里是止不住的雀跃:“陈乱,你猜我考了多少分?”
“嗯?放榜了?”
陈乱这次破天荒地没嫌热立即把人推开,而是搓着江翎毛茸茸的头发弯起了眼睛:“看起来结果你很满意?”
后者将下巴垫在陈乱肩窝里蹭着,像只一只整在摇尾巴的得意的大型犬:“快说,你要怎么奖励我?”
“成绩单都不给我看一眼,开口就管我要奖励?下来,你知不知道你很重?”陈乱拍了拍江翎箍在腰间的胳膊,拖着身上的大型挂件艰难地朝客厅里挪:“你哥呢?”
“回来就问江浔,他又死不了。”
江翎不满地在陈乱肩头啃了一口,换来后脑勺吃了个结结实实的糖炒栗子。
“嘶——疼!江翎你乱咬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陈乱皱着眉抬手去扯江翎的后脖颈子,想把黏在身上的大型犬撕开,却猝不及防被压着一个仰倒,整个人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而江翎的手臂就撑在了陈乱耳侧,大半个身体都笼罩在了陈乱上方。
少年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
由于会议需要,陈乱今天又穿了那身白色的军礼服。
外套已经脱掉挂在门口了,此时身上只穿着衬衫,黑色的皮带束着劲瘦的腰身,领带由于刚才的动作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胸口上,顶端正卡着脖颈上形状很漂亮的喉结。
而那双透灰色的眼为了躲避窗外照射进来的耀眼阳光,正慵懒地半眯着,而且不知道是因为疲劳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眼尾正泛着一丝水润的红,整个眼睛显得雾蒙蒙的。
江翎看着那双眼睛,无端地联想起15岁的时候那个梦。
跟现在他看着陈乱的视角几乎一样。
只是跟现在不一样的是,梦里的陈乱领口是凌乱地敞着的,工整地系起来的领带,似乎也不在这里,而是在——
江翎的喉结滚了滚,目光不受控制地上移,触碰到陈乱由于刚才卒不及防的仰倒而落在头顶的手腕上。
那截手腕在灯光下像一块发着光的、莹润的软玉。
胸腔里的鸽子重重地扑腾了几下。
一点点焦热从身体深处泛上来,迅速烤干了喉咙附近的水分。
“江翎,起来,你重死了。”
晃在眼前的嘴唇开合着,吐字间有嫣红而柔软的舌尖在唇齿间若隐若现。
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成一种潮热的混响,那双嘴唇后来吐出的什么字他一个也没听清。
他只记得当初在梦里,他吻下去了。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清淡的嗓音突兀地从身后响起,带着一阵辛辣的龙舌兰气息撞过来。
面前的幻象瞬间如同滴墨入水一般消散,冷嗖嗖朝他压过来的属于孪生哥哥的信息素迅速将他拽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