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刚走了没三分之一,沈疾川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沈止给他发来了个文件。
他们两个的微信好友还是前两天他缠着病中神志不清的沈止加上的,加上的时候就给对方发了个小狗表情打招呼。
这是沈止第一次回复他。
他偏头看了眼沈止。
青年神情淡淡,一点情绪都没。
沈疾川点开他发的文件,题目当头劈下——《约法N章》
房主:沈止(甲方)
收留人:流芒果夹心小面包(乙方)
1.住在家里的时候,乙方不可对甲方进行各种意义上的骚扰行为,包括亲吻身体各个部位、抚摸身体各个部位。
2.乙方不可以不经同意进入甲方的房间,不可乱动甲方东西,更不可以随意进入卫生间,围观或者‘帮助’甲方。
3.乙方不可以在洗完澡之后穿着暴露,
4.……
事无巨细,密密麻麻一大章。
最后一条是,甲方具有随时修改添加条约的权力。
沈止:“看完了吗?”
沈疾川点头:“看完了。我完全同意。”
沈止平淡道:“那就好。”
“不过我有个问题,”沈疾川沉吟,“沈先生的约法N章是什么时候写的?”
沈止冷冷道:“刚写的,我手速快。”
“哦,那确实快,这都相当于一篇大作文了。”沈疾川也不戳破,只是唇角扬起,眉眼弯弯:“沈先生好厉害。”
“……”
沈止别开脸,抿唇看向窗外,半晌吝啬地丢出一个字: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早早早。
好想完结,但是这个IF番外写起来比我当时预计的要长一点(擦汗),辛苦大家追更,这几章评论区都掉落红包~
第85章
江澜景湾。
下车的时候,沈止想起来,家里应该没吃的了。
就算还有蔬菜水果,他住院这么多天,也早就坏了。他带着沈疾川去了这里的生活广场买东西。
这家超市面积不大,但果蔬海鲜鲜奶之类非常新鲜,业主们懒得出门的时候,就会下来买点日用品,或者花钱让超市员工送货上门。
沈疾川自觉承担了买家中食物的‘重担’,他熟知沈止的口味,除了不能吃辣之外跟自己差不太多。
先前抢救的时候还胃出血了,更是一点刺激的食物都不能碰。
味道需要考虑,更重要的是先把哥的胃养好。
他挑东西挑得入迷,俨然一副大家做派,沈止插不上手,推了别的小车往另一边走去。
谁料沈疾川跟后脑勺长眼了似的,倏的扭头,那一瞬的神色竟显得有点凶巴巴:“干嘛去?你不会是想丢掉我吧。”
“……”
沈止无语几秒:“我去买点零食。”
沈疾川:“哦哦,我要吃软糖。”
还没回家呢,要求不少。
到底有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
都多大了还吃软糖,不怕蛀牙么。
沈止面无表情推着车往零食区走,走了两步回头问:“什么牌子的?”
沈疾川挑了个精包装的茄子,惊叹的看着上面的价格,抽空回答:“你爱吃的那个。”
沈止:“我不爱吃软糖。”
语罢他推着小车到了零食区,在一众花里胡哨的零食中,寻找片刻,定位到了软糖所在地。
扫了一圈,他熟练地拿了六包橘子苹果味的某Q软糖,丢进小车。
一边丢一边又拿了别的口味的软糖全塞进去,心想十来岁的小孩儿正是爱吃的时候,多拿点也不妨事。
小流氓——
沈止顿了顿。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小流氓叫什么。
算了,等到家里再问。
那小子只说了软糖,其他零食都没说,沈止便估摸着他的喜好挑了一些,然后又去鲜奶区挑了酸奶和新鲜牛奶。
他正在看鲜奶的日期,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呃,沈先生?”
沈止循声看去。
看清人后,他表情顿时淡漠下去,“赵先生,王女士,你们好。”
他们是住在沈止楼上的那对夫妻,之前曾经因为喇叭声下来看过沈止,被沈疾川挡回去了。
女人惊讶道:“您出院了?”她视线不由得下移,看见了沈止左手手腕上缠着的纱布,伤口已经好差不多了,但结痂没掉,纱布是用来遮住疤痕的。
沈止把鲜奶放进小推车,嗯了声。
男人表情则是很不愉,撇嘴嘀咕了一句:“买你楼上真倒霉……”
他是嘀咕,但是超市安静,周围也有几个买东西的,此时都不由得看了过来。
女人连忙拉住他,“别这样说。”转头对着沈止不好意思笑道,“真是的,就是那天您在家里…救护车都来了,保安物业乌泱乌泱一大群人,阵仗可大了。您被抬到担架上的时候,浑身的血,可吓人了。”
“然后就有人说这栋楼风水不好,我先生担心他买的房子跌价,嗐,还好您没事不是?等过两天我给您送点猪肝什么的补补,您别放心上哈。”
她疯狂给自己老公使眼色。
还好这次人活了,你再刺激他,他一个激动真死家里了,那这一栋楼的房价不得跌到死?
沈止将他们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
周围零星的人也认出来他了,窃窃私语:“哦哦,就是那天那个啊……”
“救护车,可吓人的那天。”
“说是精神病的,你看他手上还有纱布,是不是自残啊?”
“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是精神病?精神病不会发疯的吧,他家里人也放心他一个人出来……”
交头接耳,眼神交换。
沈止早就习惯了一个人面对这些窥私欲拉满的、似笑非笑的、好奇或害怕的眼神。
他淡漠的表情变得冰冷,下意识给自己套了疏离的壳子,“多谢关心,但是……”
“——但是!”沈疾川从后面揽住他的腰,笑眯眯的看着四周,“我哥身体是不太好,但这些关你们什么事?跟你们有半毛钱的关系吗?诸位吃饱了没事干不回家里做四个菜,在这儿当着别人的面嚼舌根,真是很有教养啊。”
他举着手机:“来来来看这里,我说我哥怎么最近心情这么低落呢,原来都是你们干的,你们继续说,我要录下来,发给我哥的医生,让医院判定你们该赔给我哥多少精神损失费。都在这里买房买菜买吃零食了,想必都不差这几个钱吧?”
他虽然是笑着的,眉梢眼角却都是凶戾的凉意。
像是打猎回来,发现伴侣被一群渣滓围攻欺负的头狼。
没当场发火撕了这群人渣已经算是他遵循公序良俗,品行端正,修养极佳了。
看热闹的零星几人拔腿就窜,天地良心,他们就是说两句而已,真的不想卷入这种扯皮的事情。
沈疾川拉着其中一个走的慢的,客气有礼地微笑,说:“最好也别在别的地方说,让我知道了,一个个去敲你们家的门哦。”
语罢,才丢开此人衣角,压着一腔火转头看向了那对夫妻。
他以最快的速度挑完菜,立马追了过来,一来就看见刚才那一幕。
他心里的火瞬间就起来了,又怒又怕——沈止才刚出院。
刚出院就碰见这种事。
他刚才搂住沈止腰的时候,明显发现他的身体是发僵的,跟之前那种僵木状态很像。
别说哥他是个病人,还没完全健康起来,就算是个正常人,听见这种话心里会舒服吗?
“你们两位,”沈疾川笑,“抱的什么心思我直接挑明了吧,先生,女士,针对一个病人去满足你们恶心的窥私欲爽吗?舒服吗?”
夫妻两个变了脸。
男人说:“你什么意思啊?有本事拆了你们家那广播,哪天死家里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