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心尖啾(140)

2025-10-09 评论

  “什么私心不私心,君子不君子的,小鸟喜欢恩公,沈溪年喜欢美人,你裴度就是脸蛋最漂亮身段最出挑的美人恩公,什么样都是我最最喜欢的。”

  “就像你永远眷恋我一样,我当然无条件偏爱你。”

  “现在是泰安县主和龙傲天男主想要这个天下,我们急什么呢?”

  “他们争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我知道你下棋总想着下一步算几百步,但这次听我的。”

  沈溪年看着美人恩公唇上的牙印,越看越爱怜,凑上去又安抚般的给了一个亲亲。

  “这次,咱们不下棋,就当棋盘旁边的茶碗和茶盖,见招拆招走一步看一步,等那阵风真的到来,再做决定也不迟。”

  “……有一个问题,”一道声音幽幽自书房外的窗户边冒出来,一只手慢慢举起,“你们一个茶碗一个茶盖的,那我呢?”

  沈溪年:“……你啥时候来的?”

  像是蘑菇一样冒出来,趴在窗边的隋子明:“我一直在啊,我寻思着表哥没让我走,就是能听呗,就听了听。”

  沈溪年没好气:“你当茶碗边上那个最没眼色的木头摆件!”

  隋子明把刚才两人啵啵的声响听了个真切,吹了个口哨,背着手,脚下一转,溜溜达达着走了。

  “我要扣他零花钱!全扣光!”沈溪年红着一张俊脸咬牙切齿,进行了一番迁怒,“你要是敢偷偷救济他,你的私房钱我也全部找出来扣光!”

  私房钱。

  裴大人琢磨了一下,陷入沉思。

  他当真有这样东西吗?

 

 

第96章 

  文津书院的秋日总能浸染出十二分的古雅,沈溪年加冠那天更是金桂飘香,红枫浸染,吉时吉地,天公也作美。

  青砖地面的庭院里,建院前便已然扎根在这里的两棵桂树缀满了一串串的金铃,微风掠过,细碎的花瓣被风扑簌簌地拂落漫天,抚过池面,飘进廊中,也落在沈溪年的肩头。

  裴度作为书院的先生,在书院里自然有暂时休憩的屋子,沈溪年早上被叫起来的时候,眼神都是朦胧迷茫的。

  他此时身穿素白色的绸衫,发丝不曾束起,却被裴度早上仔仔细细梳了好几遍,直到顺滑如丝绸,才垂着眼帘放开手。

  这场加冠礼并没有太多的世家勋贵在场,宾客也只有学院中文气斐然的先生们。

  年过古稀的林老鬓发如雪,腰杆挺直,身上复杂繁琐的礼服让老爷子看上去没有之前的和蔼亲近,反而多了几分肃穆。

  但也因为这件礼服的颜色太沉,太繁琐,压的林老更显清瘦嶙峋,瞧着当真应了外界传言的大病初愈之说。

  仪式虽简单,却步步讲究。

  林老握着沈溪年的手为他净手,岁月雕过的粗糙与细腻平滑的手指在水中交握,沈溪年低头看着铜盆中截然不同的两双手,忽然的,真正开始理解二十成人时的这场加冠礼,为什么会被身边人如此重视。

  这不仅仅只是为头发梳起发髻,戴上发冠,取一个表字那么简单。

  林老持冠轻覆在发间,动作缓慢而郑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它意味着被加冠者将成为一个能够承担家庭的成年人,代表了加冠者对晚辈的所有期许,也昭告着家族、名声、思想的传承。

  沈溪年垂眸听着,神情是难得不带笑意的肃穆紧绷。

  ——它意味着,有一位少年至此走到众人眼中,他会代表家族、代表师长、代表自己身后拥有的、支撑的一切,朝着更广阔更复杂的天地前进。

  二加皮弁冠时,沈溪年的目光不自觉地往廊柱后瞥了一眼。

  那里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是身穿青色常服的裴度。

  这样温柔又低调的颜色,让这个总是在各种场合都存在感十足的权臣全然融入了这场冠礼,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手中拿着一方素色的帕子,眸光温和地注视着沈溪年。

  ——它意味着,被加冠者从此为自己的言行举止负责,能为所追求的,所挚爱的,所牵挂的一切努力,直到寿命尽头,灵魂沉寂。

  第三项爵弁冠,林老将束发的玉簪轻轻插入沈溪年发间,看着身前的青年,林老的眼神有一瞬间不受控制的恍惚。

  他的视线掠过沈溪年看向不远处的外孙裴度,却并没有从裴度的面上眼中看到半分对他这个外祖的遗憾向往。

  当年那个记忆中追着他,一副小大人模样却惦记着红烧肉的少年早已经长大,被雕刻成如今冷硬却完美的模样。

  和从前一样,小少年的温柔包容只会给他在意的人,而他那因为自私抛弃他忽视他的外祖父,也早已失去了靠近他的资格。

  往事不可追。

  林老收回目光,心中叹息,定了定心神,注视向沈溪年,温声道:“溪年,我今日为你取字‘晞宁’,愿你如晨光初绽,安宁顺遂。”

  ——它意味着,加冠之后,沈溪年不再只是一个被保护呵护的晚辈、少年,而是可以反过来保护、支撑、呵护心上人的沈晞宁。

  他与裴度,不再隔着教导者的关系,而是一对真正的,平等的,对彼此抱有爱意的恋人。

  ……

  加冠礼后,沈溪年同林老及席间其他先生说了些寒暄话,而后便找了个缘由离开,找到了另一处院子里负手站在桂花树下的裴度。

  “扶光?”

  裴度转过身。

  加冠后的沈溪年换了一套深色的礼服,乌发被冠冕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眼间褪去了往日的青涩,多了几分成人的沉稳。

  他没有像是从前一样少年气十足地跳下台阶朝着裴度跑过来,而是耐着性子一步步走下台阶,缓步走向裴度。

  桂花的香气似乎更浓了,落在沈溪年的发冠上,像是撒了一层碎金。

  裴度看着沈溪年走近,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些微的酸涩到底还是寻到了缝隙,逸出来包裹住他的理智。

  他朝着沈溪年伸出手。

  沈溪年握住裴度的手,手指熟稔地交错贴相着裴度的手指,在裴度的手心找到自己的位置。

  绷了好一阵子,沈溪年此时面对裴度,还是忍不住勾起唇角,用颇有些戏谑地口吻地唤了句:“先生?”

  裴度一顿:“莫要促狭。”

  沈溪年却分明感觉到裴度握着他的手指收紧了一瞬,十分贴心地包容了某人的闷骚。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外祖为我起的表字?”

  裴度唇角扬起,手指指腹在沈溪年的指骨处摩挲,一下又一下:“嗯。”

  顿了顿,裴度侧首看向沈溪年,轻声开口:“晞宁。”

  原本其实没什么的,不过就是另一个名字,但被裴度这样叫出来,沈溪年却莫名生出一种极其亲密的不自在。

  他叫恩公表字的时候,恩公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沈溪年避开裴度的目光,软了声音,顺着话题往下说:“外祖说是取晨光初绽,顺遂安宁的意思,听上去寓意也很好。”

  两人的衣袖垂下,堆在牵着的双手间,素雅浅淡的青与庄重肃穆的深色逐渐贴近,纠缠交融。

  “对外如晨光明朗磊落,对内如静水般安宁笃定。”

  裴度看着身前的沈溪年,抬手抚过沈溪年发髻间的发冠,指节轻蜷。

  “你已经拥有晨光般的、可以驱散一切阴霾的生命力,所以,他更期望你也能拥有安宁般的沉稳力。”

  沈溪年抬眸,看到裴度弯起的唇角,看到裴度从眼底漫出的笑意,那种满含着一点点溢出来的柔软,让裴度的眼角眉梢俱是温柔。

  “不过刚,不过柔。”

  裴度的目光从沈溪年的耳尖到心上人泛红的眼尾,慢慢向下,掠过挺直的脊背,与他紧紧交握的手指,最终又落回到那张不论何时何地不论看过多久,仍旧会让他心生缱绻的脸上。

  “外晞内宁,君子不器。”

  沈溪年瞬间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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