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江倾控制不住想象,要是他直接告诉凌衔星真相。
这是cp名,而且他们还认为我在上面,甚至已经写了很多篇同人文。
这个家伙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但也只是想想,郁江倾不敢这么做。
他没有承担凌衔星疏远他这个风险的勇气,不敢打破如今的平衡。
“他们还给我们写了同人文诶。”凌衔星兴奋,“让我看看!”
郁江倾还没来得及阻拦,凌衔星已经点进去了,瞬间进入平时读小说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
“哇哦!”
“喔喔喔!”
“鹅鹅鹅鹅鹅!”
“嗯?”
“哈?!”
随着凌衔星一声声语气词,郁江倾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对方放在了跳楼机上面,一会儿上一会儿下。
突然,凌衔星皱着眉把手机摁灭,紧紧抿唇。
“不是,这什么啊!”凌衔星神情冷了下来。
他一直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脸上永远挂着笑容,真的很少有这么生气的样子。
郁江倾心头一咯。
他第一次看见那双暖金色的眼眸还能有这么肃穆的样子,周末那个助理出言不逊,对方也不曾这样。
“写得什么乱七八糟的,真讨厌!”
听到这话,郁江倾就像是心脏突然被挖出,在胸腔留下一个血淋淋的空洞,呼吸都停滞下来。
对方就这么讨厌......
这几天被太阳暖洋洋照耀而长出来的小幼苗又钻回了冰层。
明明寝室里面寂静无声,郁江倾却觉得到处都是讥讽他贪得无厌不自量力的声音。
他听见自己淡漠冷寂的声音,“如果你很介意,我搬——”
“他们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写你死了!”
郁江倾一怔,缓缓抬眼,死去的心脏悄悄跳动了一下,“什么?”
凌衔星气愤不已,“那篇同人文,写我跟你是死对头,你是反派,我是主角,我跟你从高中到大学毕业一直在争锋相对,我一开始还觉得文笔挺好的,可是越看越不对,最后居然写你输给了我,还死了!”
其实那篇同人文的内容是:凌衔星跟郁江倾相爱相杀,互相暗生情愫,可惜主角与反派终究不能共存。最后,反派心甘情愿赴死,而主角留下与对方有关的一切,将爱意深藏心底,永远记得反派。
这篇同人文在论坛的热度很高,底下都是哭说又刀又甜的。
但凌衔星根本没去管什么相爱相杀,什么爱意深藏心底,他脑瓜子里面只回荡着郁江倾死了五个大字。
恨不得把写这篇文的人从屏幕对面揪出来,狠狠来上两拳,让对方知道咒别人死是很过分的行为!
凌衔星也不是迷信,只是他一看见这种内容,脑中就控制不住地浮现那个梦。
他跟郁江倾走到了对立面,最后反派被打倒......
为什么一定要被打倒?
凌衔星看小说的时候最讨厌那种洗白反派的剧情,很俗套,而且反派洗白之后就没有那种独特的魅力了。
可是如果那个反派是郁江倾,凌衔星还是希望能洗白,能救救除了死亡以外无路可退的反派。
“太过分了,我——”
剩下的话被凌衔星吞回了肚子里面,因为他被抱住了。
郁江倾抱得很用力,用力到他甚至有些疼。
胸膛隔着薄薄的夏季校服紧贴,凌衔星甚至想用炽热来形容他感受到的心跳。
愣了愣,他抬手回抱住郁江倾,拍了拍对方的后背,“你怎么了?”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郁江倾在颤抖,凌衔星甚至从这种颤抖当中品出一种可怜的滋味。
“为什么是我?”郁江倾低声问。
凌衔星没明白,“什么是你?”
“为什么想跟我做朋友?”
“哎呀,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当时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呀,我当时就觉得,我俩肯定能变成最好的朋友......”
两人就这么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凌衔星絮絮叨叨不停说着,郁江倾安安静静听着。
指尖嵌入掌心,细细密密的疼痛压抑身上的渴望。
他没有去问凌衔星,什么时候跟他说过这番话。
......
月考靠近了,最近凌衔星过得很惨。
主要是老宋,他盯上了凌衔星,誓要将这家伙的语文成绩提上来。
每天凌衔星都能喜提额外的一张语文卷子,甚至老宋跟他说,理科作业做不做都不重要的,文科最重要。
为了这件事,理科的老师差点跟老宋打起来。
一方称凌衔星是未来的物理化中流砥柱,语文这种学科没用。
一方称语文学不好,以后数学题目都看不懂。
...
“郁老师,这个阅读理解我不会做啊,你教教我呗。”
寝室内,凌衔星趴在床上做语文试卷,晃着小腿,支着脑袋看向坐在书桌旁的郁江倾。
自从那天两人莫名其妙深情拥抱好久之后,凌衔星明显感觉到他跟郁江倾的关系更亲近了,于是行为也越来越放肆。
见郁江倾还在做题,他直接解开睡衣扣子,露出了半边肩膀,侧躺在床上抛了个飞眼,“来嘛郁老师,快来陪陪人家嘛,人家一个人好寂寞啊,这床好大,我好害怕~”
郁江倾被这声音弄得手一抖,等到回过头看清凌衔星此刻的样子,更是连笔掉地上了都没发现。
凌衔星皮肤是那种很健康的白皙,肩头还透着淡淡的红,锁骨很深,从颈下一直流畅地延伸过去。
而且这家伙还有个坏毛病,不喜欢穿睡裤,就上身套了一件大一号的睡衣,刚好遮到大腿中间。
那双腿又长又直,光滑雪白,关节处又是白里透红的。
郁江倾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把目光落到了别的地方。
这些天他不知道被对方这副不知死活的扮相弄得洗了多少个冷水澡。
哪怕现在是夏天,也洗得他头微微作痛,不敢想象冬天要怎么办。
“......哪题?”
凌衔星嘻嘻一笑,恢复了正常样子,趴在床上,指了指面前的试卷,“这题。”
“你就不能到桌上来?”
凌衔星想了想也是,一会儿写题床软趴趴的也不方便。
于是他翻身打算从床上下来。
雪白在眼前一晃而过,郁江倾闭了闭眼,“算了,你......待床上。”
这家伙绝对是打算不穿裤子坐到他旁边的书桌上来。
“喔。”
郁江倾人看起来很冷,但是讲题的时候出奇的细致。
凌衔星还以为是因为平时经常有人请教郁江倾的原因,对方都讲出经验来了。
可是仔细一想,他跟对方同桌两年,就没看对方给谁讲过题,每次那些来找郁江倾问题目的人都会莫名退缩不问了。
难道郁江倾是天赋选手?
“懂了吗?”郁江倾问。
凌衔星弯眉一笑,歪了歪脑袋,指尖戳戳郁江倾坐在他床沿的大腿,“懂啦,郁老师好棒呀,都用知识把我填满了~”
郁江倾扒拉开那只手,“......闭嘴。”
这样的辅导持续了好几天。
这天早上凌衔星缓缓睁开眼。
习惯性在脑子里面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自己的脑瓜开机。
郁老师的辅导好棒,感觉这次月考语文能上六十分了。
嗯?
天花板不太对啊,寝室什么时候变这么豪华了?
凌衔星猛地一个激灵坐起来,“又穿啦!”
打量周围,十年后也是白天,看来他上次是做噩梦做到天亮才穿回食堂的。
如今对于穿越这事,凌衔星已经波澜不惊了。
理了理思路,他洗漱好换掉睡衣,走出房间。
本以为郁江倾肯定已经起床了,结果发现对方还没出房间。
听见里面有动静,凌衔星敲了敲门,“郁先森~你起床了吗?”
里面没有回应,但凌衔星分明听见了对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