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距离门口很近,而且有些沉闷,也不知道是不是隔着房门的原因。
好一会儿,郁江倾才打开了房间门,已经穿上了正装。
凌衔星凑近,“你昨晚不是才洗过吗,怎么一大早又洗澡啊?”
“大冬天洗冷水澡,你不怕感冒啊?”
郁江倾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早饭想吃什么?”
“都可以。”凌衔星笑眯眯的,“对了我跟你说,我又穿越了,在那边待了有一段时间呢,那边要月考了,我一会儿慢慢跟你说,我有好多想问你的。”
郁江倾下楼了,凌衔星刚想跟上,余光却发现对方房间的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走进去捡起来,是一枚纽扣?
不对,只是做得像纽扣,但沉甸甸的。
凌衔星刚要去拨动那个开关,一只戴着手套的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拿走了纽扣。
凌衔星回头,两人的距离太近,他这一个转身几乎是直接撞进了郁江倾怀里。
揉揉可能被撞红了的鼻尖,凌衔星好奇,“这个是什么啊?”
郁江倾将电击器收进口袋,面不改色,“纽扣。”
“你看着我。”凌衔星盯着郁江倾:“我看上去像傻瓜吗?”
郁江倾:“像。”
“???”
不管凌衔星怎么追问,郁江倾这次都没有回答他。
反倒是让凌衔星更加好奇了,毕竟之前郁江倾虽然也一副雪人样子,但对他的要求几乎算得上有求必应,不求也主动应那种。
直觉告诉他这东西不简单。
啧啧啧,小雪人长大了,变成大雪人有秘密了呢。
餐桌旁,凌衔星看着郁江倾将早点端上桌。
等人在身旁坐下,他喝了口牛奶润润嗓子,一脸严肃,“咳咳,这位大郁同学。”
郁江倾以为对方又是要问电击器的事情,正打算装听不见,但对方开口却不是这个。
凌衔星脑袋凑近,做出凶巴巴的表情,一副刑讯的样子,“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父母把你卖了还赌债的事情?”
他从拦下郁江倾那天就开始好奇了,一直记着这个问题,总算给他等到穿越了。
郁江倾不易察觉地一顿,静静看向凌衔星。
他面无表情地想:看来还是赶上了,‘自己’没杀人。
真可惜。
郁江倾:“时间太久,忘记了。”
凌衔星不可置信,“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能忘记啊?”
“过去了,就忘了。”
“那你怎么不把我也给忘了。”凌衔星鼓鼓嘴嘀咕道,“反正我不也嘎了,过去了吗?”
“......”
对方漆黑的眼眸定定望向自己,凌衔星一顿。
郁江倾:“忘不掉。”
凌衔星小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目光无意间落在对方同样戴在左手腕上的手链,后园看见的那幕幻象又浮现脑海。
少年人的身形还有青涩感,肩背清瘦,站在白色花海中,几乎要被淹没。
不似如今,身形修长高大,运筹帷幄,从身上再看不出一点脆弱。
凌衔星深吸一口气,抱住郁江倾,像哄小孩那样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
“拥抱能有效增进感情哦。”凌衔星笑眯眯。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为了打散此刻莫名有点沉重的气氛,他又开始找话说。
“我还有事要问你呢。”凌衔星再次将脑袋往郁江倾那边拱,摆出问罪的架势:“当时我好险才拦住你,可是你居然咬我,我把你带回凌宅,结果你又咬我。”
凌衔星说了说被咬的经过,语气里多少带着点委屈,“你当时把我压在窗户边咬我后颈,我还以为你被那对狗男女刺激疯了呢,怎么跟狗一样。”
“然后我把你带回家,结果不就因为我不小心把草莓牛奶泼你身上,然后质疑了一下你的洁癖吗,你又咬我!”
凌衔星详细比划描述着当时的情况,还把脸侧过去让郁江倾看他早就没有任何痕迹了的耳垂跟后颈。
咔——
郁江倾捏弯了手中的铁勺。
回凌宅。
咬人。
很好。
郁江倾清楚记得那时候,他要杀那两个人,被凌衔星拦下。
对方还特别幼稚的跟他说什么心灵感应,感应到他有麻烦,所以从天而降来救他了。
后来凌衔星要带着他回凌宅,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跟着去。
怎么这次跟着去了。
他缓缓开口,语调凉得几乎能把人冻成冰。
他说:“具体咬了哪,我没看懂,你靠近点指。”
凌衔星不疑有他,又凑近了一些。
两人本来就是坐在餐桌的同一边,他这一凑,浅色的牛仔裤黑色的西服裤贴到一起,彼此的体温交错。
凌衔星浑然不觉得哪里不对,侧过身背对着郁江倾。
“就脖子后面正中间那一块肉,老痒了,又痒又疼。”
郁江倾低眼,伸手拨开对方的碎发,露出一截纤细的后颈,雪白光滑没有任何瑕疵,但他却仿佛还能看见当时的场景。
戴着皮质手套的手一下一下摩挲那片白皙细腻的皮肉,凌衔星痒得轻轻乐起来。
指尖又落在白玉似的耳垂上。
凌衔星逐渐开始觉得有些怪怪的,对方这摸法让他想起了买猪肉的时候挑拣哪块肉更好吃的手法。
下一刻,后颈传来的刺痛感让他直接呆住了。
...
分明没有跟郁江倾说过十八岁郁江倾咬他后颈的细节,但两人不愧是同一个人。
郁江倾一只手在前面半覆半掐住凌衔星的脖颈,迫使对方僵停在原地,将那可怜兮兮泛起红意的后颈送到他的唇齿间。
不像少年郁江倾那般凶狠,他的动作十分慢条斯理,先是用嘴唇轻轻蹭过,看着那片皮肤一点点透出红,才缓缓抿.含进齿间。
许久,凌衔星才从他时隔多天又又又被咬了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又酥又麻,他险些丢脸地呜咽出声。
身子轻颤了许久,直到郁江倾松开他,他才缓过来。
一激灵,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噌噌往后倒退,腿一软还险些栽倒,“不是、你...我......为什么咬......”
郁江倾双腿交叠,看着凌衔星,“我的确不是洁癖。”
“我其实是爱咬人的病。”
凌衔星愣了一下。
爱咬人的病?
下一刻,他像被按下了什么开关,哪怕后颈还烫乎乎的,依旧忍不住乐起来,“什么爱咬人的病啊鹅鹅鹅......”
“你以为你是丧尸啊,还爱咬人!”
可是笑着笑着,见对方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凌衔星又笑不出来了,小表情严肃,“等等,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郁江倾:“你猜。”
凌衔星猜不出来,但是头脑风暴许久,他反倒是后知后觉得出另一个结论:
他被郁江倾反过来调戏了。
想明白这点,凌衔星痛心疾首,“你怎么净不学好啊。”
郁江倾:“?”
凌衔星摸上自己的后颈,比他的脸还烫。
什么洁癖不洁癖的,什么纽扣不纽扣,疑惑全被这一咬给搅和散了。
郁江倾示意人坐回来:“早饭要凉了。”
凌衔星警惕,“你......不许乱咬人喔。”
“不咬了。”
凌衔星这才坐了回去,但他眼神始终在郁江倾身上乱飘。
郁江倾把涂好果酱黄油的面包片递给凌衔星,“在看什么?”
“唔......”凌衔星接过面包片咬了一口,吃得腮帮子一鼓一鼓,“也没什么,就是感觉你跟小郁怪怪的。”
“哪里怪?”
“你们咬我还不怪啊,还说洁癖,哪有乱咬人的洁癖啊,你们就不怕我刚在地上滚过啊。”
其实凌衔星觉得最奇怪的地方是,咬完他的小郁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可是一时间他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