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新闻的时候,他们都不敢相信,还当是什么过分的玩笑。
“高考之后,郁江倾就把你的寝室封了,经常来这里。”
两人一路走,老宋指着各处凌衔星以前经常待的地方,说郁江倾在那里做了什么。
“有一段时间他总是站在湖旁边,我还以为他要跳湖。”
凌衔星疑惑,“那他站在湖旁边干什么呢?”
老宋笑呵呵,“你以前是不是给一条锦鲤起过名字?”
凌衔星想了想,发现还真有这么一回事,“我随口取的,好像叫什么小花?”
“郁江倾就是在那喂那条鱼,喂完后一直盯着看,后来那条鱼老死了,他就没怎么去了。”
“这样啊......”
凌衔星愣是没想到他自己都不记得了的事情,郁江倾记得这么牢。
他做事情很多时候都是随性,其实没有真的在意,转头就抛开了。
他的热情总是转瞬即逝,没法长久。
真要说有什么记在心上的,凌衔星还真提溜不出来几件。
让郁江倾灿烂笑一笑算一件,他从高一惦记到高三,越是得不到就越记挂。
“那孩子,看着冷漠,其实很重感情。”老宋拨了拨自己没几根的头发,意味深长,“一直都忘不掉你,他真的很喜欢你。”
那片山林埋葬的何止凌衔星,还有郁江倾,那里是两人同葬的墓地。
“果然,他真的超级无敌想要跟我做朋友啊......”凌衔星感动得金色的眼睛亮闪闪。
老宋:“......”
郁江倾这孩子,还是自求多福吧,他没法了。
......
郁江倾打扫好寝室,给凌衔星打了电话。
“你在哪?”
“我在湖边呢!老宋去上课了,郁先生要不要来陪我呀?”
郁江倾心想,估计是老宋对凌衔星说了他以前喂鱼的事情。
不会有用的,任何暗示对这个迟钝的家伙都不会有用的。
抱也抱了,咬也咬了,手也牵了,对方还跟他哥俩好。
郁江倾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离开了寝室。
湖边。
天上还在下雪,气温很低,不过凌衔星不怎么怕冷,依旧在湖边蹦蹦跳跳。
他正在进行环湖跳跃挑战。
具体挑战内容是沿着湖边的石头跳一圈,落地就算输。
“啪。”跳歪落地了。
“不算不算,这次不算。”凌衔星重新跳回石头上面,自言自语:“复活继续。”
他被自己逗笑了,“我真的好像傻子啊!”
郁江倾过来的时候,凌衔星已经快要跳完一圈了。
见到郁江倾,他热情挥手:“这里!”
下一刻,凌衔星跳到了一颗结了薄冰的石头上面,失去重心。
郁江倾瞳孔放大,“小心——”
“噗通!”
水花四溅。
凌衔星:O口O
落地算失败,落水算什么啊!
这片湖根本就不深,就到人的腰,不会有溺水的危险。
但郁江倾还是快步跑到湖边,毫不犹豫跟着跳了下去。
他想要去捞人,结果他刚跳下去,一个湿漉漉的脑袋在距离他不远处拱出水面。
“快看,我抓到鱼了!”凌衔星双手举着一条啪啪甩尾巴的鱼,兴奋喊道。
两人四目相对。
凌衔星声音逐渐变轻:“那个......你跳下来做什么啊,冬泳吗?”
郁江倾:“......”
“算了,这个不重要。”凌衔星把无辜的锦鲤放回湖里,淌水走到郁江倾身边。
突然抱了人一下。
两人都湿漉漉的,抱起来其实不算舒服。
郁江倾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抱他,但本能抬手回抱住人。
“虽然小花没了,但我回来了呀,郁先生以后喂我好了,把我当鱼喂。”
凌衔星不是对老宋的话没有触动,他只是习惯了不在别人面前展露开朗之外的模样。
冰凉的湖水中,两人是彼此唯一的暖源。
“你是什么鱼?”郁江倾突然问道。
凌衔星笑道:“美人鱼。”
......
回去的路上,凌衔星一直在打喷嚏。
比起郁江倾只是半个身子泡进水里,他是实打实整个人在冰凉湖里面泡了一通。
郁江倾微微蹙眉,“杨安易,空调调高。”
凌衔星铿锵有力:“可别小看我啊,我正是人类最有活力的年纪啊,区区落水,我——”
“三十八度一。”
第二天下午,肖逸看了眼温度计,从三十七度的嘴里报出了冰凉的数字。
他先是仔细看了看这个真的跟照片一模一样的凌衔星。
天知道他好奇多久了,自从检验出两人dna完全一致,他脑中各种各样的猜测就没有停下来过。
可这个天杀的郁江倾,狗护食都没他这么护的,死活不让他来见见。
呵呵,现在还不是得让他来开药。
他意味深长,“郁总,你爱惜一下人家啊。”
郁江倾:“......”
凌衔星躺在床上,双眼茫然望天花板。
怪不得他上午总觉得昏昏沉沉的,还以为是没睡够呢。
怎么会这样呢,他居然被一次小小落水击败了。
郁江倾还活蹦乱跳的,这样显得他很虚诶。
【作者有话说】
小太阳兴致勃勃:我们来玩石头剪刀布吧!
石头剪刀布——
小太阳跟大雪人看着两人彼此圆圆的手,根本看不出来出了什么。
小太阳轻轻问:我出了石头,你出了什么呀?
大雪人轻轻答:我出了剪刀。
第30章
医生离开,郁江倾把热水跟退烧药放到床头,弯腰去扶人坐起来吃药。
“我没事啦,不就是发了个小烧嘛,你去公司吧,我自己能行。”
凌衔星身残志坚,扒拉开郁江倾的手,自己在床上扑腾。
郁江倾面无表情,一把按住人,“别乱动。”
“哎呀,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着凉发了个小烧嘛,我跟你说,我以前孤儿院的时候药都不吃的。”
去推人的手突然被圈住,郁江倾没有戴手套,冷白满是疤痕的指尖摩挲过凌衔星的腕部。
郁江倾垂眼看着眼前的人,“你很怕别人的照顾?”
凌衔星一愣,“什么?”
但郁江倾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以前怎么样我管不了,但现在跟以后,你不用硬撑。”
这话很熟悉,凌衔星晕乎乎的脑袋很快就检索到了出处,不就是他之前跟罗学聊天的时候说的嘛。
后腰被一只手托住,将他轻而易举从被窝挖了出来。
凌衔星没什么力气,几乎完全是靠郁江倾的力道坐起来的,他缓缓眨眼,脑袋靠了靠郁江倾,“好强势喔,郁医生。”
“......”
凌衔星伸手去够床头的药,但还是被郁江倾抢先了,对方端起热水,又把胶囊托在掌心。
简直像在照顾什么不能自理的病人。
凌衔星不自在扣了扣被子,提醒道,“我只是发烧。”
郁江倾淡淡:“嗯。”
“我觉得我可以自己来的。”
郁江倾手又靠近了一些,“吃药。”
凌衔星脑一抽:“金莲?”
郁江倾:“......”
岔开话题没用,郁江倾坚持要喂他吃药。
凌衔星指尖悄悄攥了攥被子,有种莫名的紧张。
他长这么大,还没让别人这么照顾过呢。
凌衔星从小很少生病,在孤儿院的时候就算是生病了,他也不去告诉任何人。
那家孤儿院的院长把九成的资金都给私吞了,给里面的孩子们的衣服食物都是最差的那种。
这就导致了孩子们之间为了争一件好的衣服,或者吃一顿好的饭,关系恶劣,欺凌天天都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