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男配身残志坚[快穿](163)

2025-10-10 评论

  一直到最后,钟情都倔强地忍耐着不肯昏睡过去。

  他始终想要挣脱绳索的束缚,直到筋疲力尽,只能伏在枕头上,无助地喘息。

  腕间蓦然一松。

  哭湿的睫毛轻颤,他抬眼看去,毫无焦距也毫无神采的浅瞳中划过一丝怔忪。

  他动了下双手,的确不再有任何阻碍。

  身上的人还在亲吻他的脸颊。

  钟情渐渐抚摸上那人的头发,是粗硬的直发,抹了一点发胶,整齐地向后梳去。

  在一点点摸上那人的额头、眉眼、和鼻梁……

  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宫鹤京心痛地看着面前的人无声落泪。

  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哭,面上神色恍惚,眼泪却大滴大滴落下,渗进被子里。仿佛他连身体都这样沉重地爱着原况野,比他的理智先一步做出反应。

  所有关于嫉妒、怨恨、和报复的念头顷刻间烟消云散,心碎的人或许总是更心软,宫鹤京张了张嘴,没能说出那个能让原况野和他一起同归于尽的真相。

  “不是你的错。”

  他哑着嗓子道,“你喝醉了,是我引诱了你。”

  脸颊上有些痒,他下意识抹了一把,抹到一手水痕。宫鹤京就这样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眼泪,苦涩地喃喃:

  “全是我的错。”

  钟情的手无力地松开。

  他像是冷极了,将自己蜷缩在墙角,抱着被子,没有一点声音地流泪。

  良久,他终于开口,悲伤过度近乎失声的嗓音里有摇摇欲坠的祈求:

  “别告诉他……求求你,别告诉他。”

  不是控诉,不是责骂,而是哀求——

  即使遭遇这样可怕无耻的事情,他第一个想起的仍旧是原况野。

  宫鹤京悲哀地看着他,忽然开始憎恨这种名为“爱”的东西。

  让一个人失去自我、封闭心灵,用这种堂而皇之的借口逼人去付出、去牺牲,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钟情是如此,他亦是如此。

  他说:“好,我不告诉他。”

  又是良久的沉默。

  钟情的眼泪似乎没有尽头。宫鹤京伸手想要触碰那双湿润的浅瞳,却终究还是收回手。

  “你没有必要自责,今天不过是你喝醉了,才会被我骗到。钟情,我爱你不比原况野少,难道就不能与你错一次吗?”

  钟情终于抬头:“……一次?”

  宫鹤京苦涩一笑,将过往一笔勾销:“是的,就这一次。”

  钟情相信了这句话,或者说,他自欺欺人地选择相信这句话。因为面对真相的需要的勇气,足以耗尽他所有的生命力。

  “你走吧。”

  钟情疲惫不堪地说,“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

  宫鹤京自嘲一笑。

  他总是心软,钟情却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情。明明是意料之中的回复,真正听到时还是觉得寒心。

  “要让阿情失望了。”他平静地说,“我绝不会放手。”

  “宫鹤京……你疯了吗?我们只是见过几次而已,你对我而言,与一个陌生人没有区别。”

  “陌生人也会有阿情的照片吗?”

  手里被塞进一个冰凉的屏幕,钟情听见宫鹤京的声音。现在,他的声音与原况野的又完全不同了。

  让钟情几乎想要相信,他会弄错的确只是因为醉酒。

  “可惜阿情看不见,否则就会看到相册里的你有多么漂亮。”宫鹤京轻声道,“阿情,你说,这样的你,让我怎么能舍得放手?”

  钟情的声音带上一点恐惧:“你拍了什么?”

  “一些能让阿情……”宫鹤京笑笑,“……永远留在我身边的东西。”

  “……为什么?”

  开口时眼泪一同落下,这一次,钟情的眼泪终于是对着面前的人而流,“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因为我爱你。”

  可是不被接纳的爱即使用震耳欲聋的音量喊出也无人在意,反倒成为背刺回来的利刃。

  钟情说:“可是我恨你。”

  “我知道。

  疼痛成为习惯之后,再怎么剧烈的痛苦也不过只是一道麻木的抽搐。宫鹤京轻声开口:

  “阿情,若要我为你保守秘密,这便是代价。”

  钟情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下去,宫鹤京却握住他的手,在他耳畔道:

  “决赛就要到了。这样的节目,无论过程有多少腥风血雨,到最后,人们只会记得谁是第一名。原况野身上还有官司呢,他的抄袭嫌疑还没有彻底澄清。就算大众愿意相信他……我还有一百种别的手段,让他变成污点艺人,让节目组不敢将冠军颁给他。”

  “阿情……原况野和照片,你只能选一个。”

  良久,钟情手中的手机滑落在床单上。

  那方寸屏幕是房间里仅有的亮光,若这一点光明能在钟情眼里成像,他就会发现,那上面不是他想要的不堪入目的艳照,只是一张在正常不过的睡颜。

  半张脸都掩藏在被子下,只露出安详沉睡的眉眼,无端的岁月静好。

  宫鹤京关掉手机,他们的世界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宫鹤京隐隐嗅到缅栀子的味道,在这象征希望和新生的甜腻花香中,他将钟情揽入怀中。

  第一次,以“宫鹤京”的身份,抱住他的爱人,轻声诱哄:

  “我只求一半的你,阿情,这并不贪心。”

  *

  钟情开始躲着原况野。

  在最初的震惊过去后,他努力冷静下来。事已至此,自怨自艾也没有作用。

  他并不想去弄明白喝醉酒的那天晚上究竟是他们的第几次,也不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无法将两个男主分辨出来,他只想将这个可怕的意外扭转成任务的催化剂——

  宫鹤京的确够卑鄙,但也的确为他提供了一个能合情合理离开原况野的理由。

  痴恋原况野的小白花,在得知自己竟然愚蠢到失身于他人,只会无比懊恼愧疚。而愧疚,是毁掉爱恋最强大的武器。

  愧疚会让人逃避。

  面对原况野的邀请,钟情头一次心狠地拒绝,却没有引起人设机制的半点动静。

  他依然对原况野很好很好,甚至比过去还要好。

  会学着亲手为他熬汤、会四处寻找保护嗓子的食物、会一秒一秒研究他新写的乐谱,写下一大篇听后感,就像原况野照顾他那样照顾原况野……但是他不见他。

  一个缩在房间一步不出,一个时间都被琴房和彩排填满,几天里零零碎碎的见面时间竟然还不到三个小时。

  不知原况野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弹幕也对此疑惑不解。

  房间里的机位到了深夜会自动断电,但走廊上的摄像头会24小时不断录制。所有观众都看见了那天晚上钟情是被谁抱进房间,又是谁被堵在门外,敲门却始终无人应。

  [这俩最近有点不对劲啊。难道钟钟终于变心了?我‘惊情’大邪教终于要壮哉了?!]

  [只有我在思考为什么当时没有人给旷野开门吗?如果钟钟和宫大只是在房间闲聊的话,应该不至于不给开门吧?难道是太激烈导致没听到?啊啊啊我恨,为什么走廊机位收录声音的设备这么差,啥都听不到啊!感觉错过一个亿……]

  [你们不觉得真正诡异的是,旷野没敲开门后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去确定钟钟到底在哪里,而是去找造型师剪了个寸头!更诡异的是,第二天,宫大也剪了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寸头!别说声音,但凡近视眼隔个五米十米,都能把他俩认错。]

  琴房里的琴声越来越沉闷、也越来越哀伤,似乎不善言辞的作曲者将一切情绪都融进音符,趁着夜晚,统统发泄出来。

  那是原况野在舞台上演奏的第一支曲子,《蘑菇》。

  指尖在琴键上用力地按动,乐声像潮水一样涌出,带着咸涩的腥气,好似每一个音符都刚在海水中浸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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