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接过他手中的瓶子,张嘴对准那个瓶口,毫无间隔,也没有心理障碍地喝了一口。
悯希失声:“你……”
沈青琢抬眼看他,脸色淡得过分:“你碰过的东西我都不会嫌弃,你喝过的、哪怕是你身上的,我都能喝。”
悯希听着,忍不住挑眉,他不相信。
没有人能百分百程度地接受另一个人的一切,更何况他和沈青琢还不熟:“别这么夸张,照你这么说,那我去上厕所,你也会张嘴喝?”
沈青琢回头看他,脸上的表情迅速变沉,投过来的目光带着惊心的热度。
他清楚看到,男人目光往下移了下,不是反感。仿佛悯希现在去厕所,他真会蹲下去喝。
悯希微一停顿,是真感到荒诞了:“我开玩笑,你别当真。”
沈青琢原来这么闷骚的吗。他是说真的,不把这种带羞辱意味的事情当回事,还是也在开玩笑。
悯希分不清楚,而下一刻,压过来的高大身影也容不得他再想了。
双手的手腕被扣住,男人似乎有点迫不及待,在他脖子上轻吻:“悯希……”
悯希皱眉仰头,“等等,先进去。”
床就在几步之遥,哪怕这间卧室大到令人惊骇,走几步路也就过去了,可还没跨进门口,悯希就被□□的沈青琢拦腰抱起来,抵在墙上用力含吻住了唇肉。
沈青琢好像是第一次接吻,无论是技巧和力度都无比青涩,但他似乎特别喜欢这种能将人填满的亲近方式,悯希舌尖被他嘬弄吞吃,几次差点被舔进喉咙里面,脚尖也因为这不符的身高,脚趾蜷缩几乎离地。
进度这么突然,这么快,甚至没给悯希循序渐进接受的时间。
沈青琢舔他的唇肉,将他嘴巴里面全部舔过一遍,悯希被他抵在墙上越抵越上,直到被抵到彻底双脚悬空,男人突然一松力,在他失重掉下时。
……
悯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下的。
缓过来时,他正趴着,被沈青琢从后面抱在怀里,他太小了,哪里都是,男人一只手就能将他纤细的肩膀完完全全地拢住,这个姿势下,别人要不蹲下身子从旁边往里看,甚至不知道他下面抱着一个人,他把人全罩住了。
像抱小宝宝似的,一下一下轻轻摸着悯希的脑袋,哄着这个不停掉眼泪的人。
悯希在他怀里抽噎,不想跟他说话。
悯希很少哭,也不爱哭,哭泣对他而言是懦弱和无能的表现,他不会在别人面前袒露这一面。
但真的,太过了……太过了。
到后面哭完全是身体自己做出的决定。
他用掌心揉了揉眼睛,一双黑玛瑙水汽潋滟,视线还没变清晰,男人突然跪坐起来,弓着身道。
“肿了,”沈青琢用仿佛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的目光在那里扫过,“需要我给你上一下药膏吗?”
悯希灵魂抽离,脑子反应迟缓,他意识到自己的确需要男人的帮助,于是僵持过后,微微点头。
沈青琢从抽屉里拿出一管全是英文字母的药膏,拧开盖子,在指腹中央挤出大约五颗黄豆大小的乳膏,静静等待身体的温度煨热,再将整个大掌朝那盖了过去。
掌心下的脆弱“伤口”轻微翕动,只是这一点的摩擦,便让其充血红肿起来,可怜得紧。
药膏是不太容易化开的厚重质地,敷上去没有怎么化开,沈青琢只能耐下性子一点点揉,那处脆弱的伤口被他咕嘟嘟挤来挤去,最终不负有心人,上面的药膏缓缓化成了淅淅沥沥的水。
但那伤口实在是太细嫩了,里面似乎有一个水泵,消化不良一样,把水全部压了出来,沈青琢辛辛苦苦弄好的药膏,从上面持续不断地全部掉出,眼看所剩不多。
沈青琢见状,伸出手,用大掌整个盖到上面,力道斜向上,用力地兜住。
黏糊糊的药膏被一挤压,从指缝里面晃开,像被重重锤过的软泥飞快溢了出来。
有几点还溅在了男人的侧脸上。
悯希唔一声,被重创一般,重重趴倒在床上,再也没有力气。
沈青琢却轻轻皱起眉,像看见一个将珍贵的汤菜全部吐出来浪费了的不听话小孩,“药膏不夹在里面发挥不了效果,不夹好一点怎么行呢?”
悯希羞恼地轻咬嘴唇。
是他要不配合的吗,到底是谁的错,伤口完全成了那种形状,合都合不住,从头到尾都张着口子,这种情况让他怎么夹?
沈青琢轻叹一口气道:“药膏得留在里面,不能再往出掉了。”
悯希吸气道:“我知道,但你要我怎么办?!”
沈青琢略微思考:“我帮你拿东西堵住?堵够半小时,药效才能开始发挥。”
悯希烦乱得很,能感觉到那沉甸甸的东西一直在流逝,想挽留也挽留不住,此刻沈青琢的意见又有理有据,当下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悯希舔了舔嘴唇,只好轻嗯了一声。
沈青琢低下头,将悯希身上的被子又往下拉了拉,力气轻柔。
让悯希感觉奇怪的是,这个举动之后,沈青琢就再没有去找东西的动作了。
但男人从始至终都风度翩翩,悯希能感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那只胳膊明明结实有力,将自己整个人单手拎起来也轻而易举,此刻却像在托着一块柔嫩的豆腐,重一点都怕碎成豆腐块。
哪怕自己发洪水将他整条胳膊都淹了,他脸上也没露出任何嫌弃。
所以悯希没升起一丁点的防备。
如此单纯又懵懂,也难怪被吃得一干二净,怨不得旁人。
男人温热的大掌从下面伸进去,将他掰开,在密不透风的被子里重新堵住。
“啊!什……”双手双脚瘫在床上的悯希,脚尖用力一蹬,眼前猛然炸开持续了三秒的白花。
太突然了,悯希眼睛里大片大片涌出水雾,再结成珠子一颗接一颗急促掉在了床上。
他恨不得想杀人,迷迷蒙蒙仰起小脸,咬牙切齿道:“哈……谁让你?嗯谁让你……这样的?”
肩膀直抖,悯希攥着手里的枕头竭力翻过身,用脚踩在男人胸口上,长腿往男人身上踹了一下,气息凌乱道:“沈青琢!拿别的!不要这个堵……快点,拿走,我又要袅了……”
他哭得非常可怜,那副哽咽得快背气过去的样子简直让人不忍心再继续下去了。
可男人仍然铁石心肠地留着,悯希扇他,踹他,说他贱,骂他是狗,他连根指头也不动一下,气得悯希扭动身子去挠他,在他脖子和侧脸上抓下一道道红痕。
最后却因动作太大,把自己撞得直接晕了过去,不动了。
男人垂眼,伸手捋了捋他额头上的头发,低声道:“笨蛋。”
屋内昏暗,桌上的台灯延出去的光圈里,电子表上面的数字不停转换、变动。
半小时一到,男人准时抽离,青紫在半空间剧烈一弹,烘出白气。
男人垂眼,用手指轻轻摸了摸悯希的脸蛋,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已经晕过去的人没有知觉,男人也不在乎,怎么也不腻地吻了好几下,他起身,下床穿上拖鞋。
屋子里有一落地镜,从一开始就忠实照着屋里发生的荒唐一切,男人一站起来,镜面立刻映出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