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还未开口感谢他,蒋长信已经插过来,道:“宁宁,你受伤没有?”
叶宁道:“当然没有,我方才站的那么靠后。”
蒋长信还是拦住叶宁,不让他去看阿直,道:“那就好,宁宁,还是让我检查一下罢。”
他伸手要去摸叶宁,叶宁赶紧拦下来,瞪着眼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蒋长信当然是要在情敌面前秀恩爱了,并且昭示所有权。
阿直被晾在一边,似乎有些尴尬,拱手道:“既然无事,那我便回去了……”
他说着,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叶宁眼尖看得清清楚楚,道:“可是伤口又撕裂了?”
阿直日前受了重伤,一直都没有养好,刚才他打架那两下,似乎又牵扯到了伤口,不过肩膀上并没有血色,伤口应该没有裂开。
阿直道:“无妨。”
叶宁道:“有劳你今日出手帮忙,不如进来坐一坐,若是伤口撕裂了,尽快包扎一下,也免得落下病根。”
阿直有些犹豫,叶宁让开一步,道:“请罢。”
阿直这才点点头,抬步进了宁水食肆。
蒋长信:“……”
程昭晃晃悠悠的走过来,磕着糖霜瓜子儿,一脸看热闹的模样,摇头叹气道:“主子爷,阿直都登堂入室了,您到底行不行啊?”
蒋长信拨开程昭,赶紧也跟着进去,上了二楼。
叶宁和阿直进了雅间,叶宁道:“快把衣衫退下,看看伤口情况如何。”
蒋长信眼眸微动,突然也扶住自己的肩膀,重重的……
“嘶——”
叶宁的注意力果然被他吸引了,蒋长信抱着自己的肩膀,又是“嘶!嘶……嘶……”了好几声。
程昭会意,浮夸的大喊:“主子爷!主子爷您的旧疾是不是也撕裂了?哎呦喂……主子爷的伤口还中过毒,啊呀,啊呀,是不是落下病根了!那可就坏了!”
那日曲清非引来杨世仝的死士,伏击叶宁和阿直,蒋长信出手相救,中了冷箭,的确受了伤,而且还中了毒,一度昏迷过去。
叶宁当即皱起眉头,道:“你没事罢?”
蒋长信故作沙哑的道:“没……什么事,还是先给曲清非看伤口罢。”
好一招以退为进,蒋长信这么说着,却膝盖一弯,装作根本站不住的模样,便往叶宁怀里靠去。
叶宁吃惊的道:“蒋长信!”
他连忙搂住蒋长信,蒋长信更像是没了骨头,愈发的起劲儿,将自己所有的力道全都靠在叶宁怀里,沙哑的道:“宁宁,我怕是方才抻到了伤口,不过无妨,你不用管我,请个大夫,随便包扎两下便好……”
程昭站在一边,差点笑出声来,心里一股一股的犯恶心,已经要被主子爷的柔弱恶心吐了。
叶宁不知他的伤口情况如何,日前受伤的确非常严重,而且还是为了叶宁受的伤,道:“我看看。”
蒋长信侧目过去,投给阿直一个挑衅的目光,不过阿直并没有看懂蒋长信的挑衅,相对比起来,阿直才叫单纯。
阿直站起身来,道:“我的伤口没有什么大碍,还是先告辞了。”
他刚站起来,便有人大步冲上食肆的二楼,道:“非儿!”
原来是曲音。
曲音赶过来,上下检查阿直,道:“受伤了?”
阿直连忙摇头:“没有,只是旧伤稍微有点……”
他的话还未说完,曲音已然道:“回去义父给你看看。”
曲音亲自将阿直接走,蒋长信继续耍赖,道:“宁宁,嘶……也不是太疼,你不用管我。”
叶宁怎么可能不管他,将他的衣衫除下来,肩膀的伤口好端端的,一点子也没有撕裂的痕迹,蒋长信身强体壮,加之年轻,伤口恢复的很好,只不过这么深的伤口,肯定要留疤。
叶宁看着那狰狞的伤口,皱眉道:“若是留疤,着实可惜了……”
蒋长信的脸蛋与身材都如此完美,若是留下疤痕,的确可惜了,叶宁又道:“还是应该忌口,吃些清淡的。”
“清淡的?”蒋长信一愣,自从叶宁给他做饭开始,蒋长信已经不爱吃清淡的,什么清水煮面,已经完全是过去式了。
叶宁点点头,道:“伤口虽然愈合了,但是伤疤很大,还是应该食些清淡的,等伤疤好了再说。”
蒋长信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等伤疤好了……那是猴年马月?
“宁宁……”蒋长信干笑:“若不然,我们再讨论讨论。”
有了曲音送来的食材,宁水食肆顺利开张。
为了打开客源,开张三日自然是有优惠折扣的,黄焖鸡米饭原价5钱一份,开张大酬宾只要3钱。
叶宁并不需要担心亏本赚吆喝的问题,毕竟从店面,到食材,再到跑堂的伙计,可都是曲音大手笔白送的,叶宁也就自己准备了一点盘碗碟勺,这些东西还是蒋长信动用了自己的私房钱,没有叫叶宁花一分。
因而黄焖鸡米饭卖多少个财币,叶宁都不会亏本,稳赚不赔。
“不好了……”崔岩从外面跑进来。
程昭道:“呸呸呸,开张第一日,怎么能说这么晦气的话。”
崔岩指着外面,道:“师父,外面……云江酒楼的人坐在外面,把咱们的食客都挡回去了。”
叶宁皱起眉头,道:“又是他们。”
众人从食肆走出来,便看到云江酒楼的管事儿,比之前两日,更是鼻青脸肿,一眼大一眼小,一个颧骨高一个颧骨矮,他带着的壮汉也是同一批,一个个脸上挂彩,看到叶宁和蒋长信,下意识有些害怕,缩了缩脖子。
酒楼管事儿今日学了乖,没有贸然前来砸摊子,而是搬了好些条凳儿,摆在宁水食肆所在的街口,将两面街口全都堵住。
酒楼管事儿就坐在条凳儿上,翘着腿,嗑着瓜子儿,冷笑连连:“我今儿个啊,就坐在这里,我倒要看看,有什么人敢去宁水食肆吃食!”
云江酒楼是云江镇的大馆子,从来都是招待达官显贵之人,换言之,便是普通的平头百姓根本惹不起,因此他们才如此嚣张。
管事儿的往这一坐,一般的老百姓立刻绕路走,根本不敢招惹他们,自然没有人敢踏入宁水食肆一步。有些慕名而来的,看到这个仗阵,立刻调头便离开了,谁都不想为了三枚财币的吃食,便得罪了云江镇的一霸。
崔岩气愤的道:“师父,他们把街口两面都堵住了,旁人根本进不来,我去将他们赶走!”
酒楼管事儿听到了崔岩的话,哈哈大笑,哪里像是个酒楼管事儿,反而像是地痞无赖,道:“我警告你们,我在这里坐着,也没堵你们的大门,我可是良民,你们若是上来寻衅,我是会告到府衙的!”
“大家都来看看啊,宁水食肆开张第一日,便闹到府衙,哎呦喂,好生热闹哦!我看看以后还有什么人到你们的铺子上吃饭!”
崔岩气得眼睛赤红,胳膊上的青筋暴突,一副随时都要上前打人的模样。
叶宁拦住他,道:“别过去。”
“可是,师父……”崔岩气不过。
崔家就是被云江酒楼逼死的,云江酒楼仗着自己财大气粗,又熟悉云江镇的人脉,根本有恃无恐。
开业大酬宾的第一日,本有很多人想要到宁水食肆尝尝鲜,一人一个小锅子的黄焖鸡米饭,他们天都没听过,十足的稀奇有意思,奈何云江酒楼的人一直堵在门口,有人来了也会被吓怕,干脆绕道走了。
这一日生意冷冷清清,根本没卖出去多少。
日头昏黄下来,酒楼管事儿终于拍拍屁股走人,把条凳儿就留在街口,笑道:“明个儿我还来啊!你们那些臭鸡肉,卖不出去,就留着自己食罢!”
“哈哈哈!破馆子,还想和我们云江酒楼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