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温听檐并不觉得应止的修为哪一天能比他高。在之前,两人的修为就是他要稍高一点,现在更是。
如果不是因为他懒得展露自己,想必在修真界会比应止出名的多。
应止看出来他的想法,却还是轻声问:“真的?”
温听檐在心里把结元婴的事给默不作声地提前了一点,然后淡淡道:“嗯。”
应止若有所思。
他们在宗门里没长待,因为再过大半月,就是九宝阁的拍卖会。
这个不像温听檐他们初到永殊宗山脚下见过的那个拍卖会。无论是从规模,还是拍卖的东西的品阶来看,都要高出不少。
修士的时间总是过的漫长,一个冥想可能就过去了大半月有余。所以即便温听檐觉得已经待的足够了,但对某些人来说,只是一个眨眼而已。
用明信的话说就是:“宗门的灵气是碍着你们了吗?每次都走的这么快?!”
他好不容易接受了应止被截胡了的事,一晃眼,人又要走了。
但拦是没有用的,所以在最后他看着两个人,憋出来了句:“你们两个小子,别回来又吓我一跳。”
明信指的是应止上次回来修为全失的事。
明明是回答明信的问题,应止看的却是温听檐,他说:“放心吧,我一定会加紧修炼。”
最后“加紧修炼”四个字咬的格外缓慢,像是在强调什么一样。温听檐知道他在说什么,却只是摸了一下耳垂,什么都没说。
明信满意地点头。
他们走的时候,掌门本来打算让他们坐着仙舟去的,倒不是特殊对待,只是因为打算一起去九宝阁拍卖会的永殊宗弟子还挺多。
为了方便,索性就安排了一个仙舟,让他们一起去了。
温听檐冷着脸拒绝了。
他还没忘记当时在天榜大比结束回去时,仙舟上那些弟子难缠的模样。再来这么一遭,他着实受不住。
好在掌门也没强求,他们不愿意就算了。在临走前,应止甚至还笑着又在掌门那里敲了一笔。
掌门好像有点无语,把身上最后一个储物袋丢到了温听檐的手里。然后长袖一挥,两个人被一阵风带出殿外,门砰地一声关上。
温听檐难得吃了一个闭门羹,问身边那人:“你刚刚传音说什么了?”
应止:“没什么,就是阐述了一下我们两个人和他的关系。”
“...?”
应止笑了,指着自己解释:“他唯一的弟子。”
然后再指着温听檐:“唯一弟子的未来道侣。”
温听檐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绕开那些往山下走的人,另外寻了一条比较寂静的小路,往半腰处走。
他打算直接御剑过去,所以不用像那些弟子一样走到山脚下。脚步声轻轻响起,走的却不慢,应止就在后面跟着。
陵川是被人敲了两下剑身给叫醒的,它本来是有点不耐烦的,差点张口就来一句:应止你敲什么敲。
可等翻身一瞧,却是温听檐那张漂亮到锐利的脸,他垂着眼眸看过来,曲起的手指还停在半空中。
陵川本来的话直接卡住了,一下安静。
温听檐不知道它有那么多的心路历程,直接轻轻一跃,踏上了剑身。姿势很轻盈,翻飞的衣袖像是雪白飞鸟的双翼。
反倒是应止在上去的时候似笑非笑,盯了两眼陵川。
陵川的剑身足够长,所以即便站着两人也没什么拥挤感。
天气好像在一瞬间变得冷起来,半空中的云雾似海,泛着一些寒意。
陵川飞行的速度很快,在路途中一声没吭,给两人送到了目的地。
清月城本来只是一个不大的镇子,百年前还因为魔族的入侵而生灵涂态,后来地方被九宝阁重新利用起来,现在竟然成了一个修士云集的城池。
温听檐两人从城门进去时就倍受瞩目。里面尽是些在修士界混的有头有脸的修士,对他俩不可谓不熟。
只是大家也只是看一眼就过了,没有人真的傻到上前去攀谈。
但即便这样,温听檐还是从储物袋里面找出之前在夕照城戴的斗笠,还顺便给应止也来了一个。
问就是不想要被那些随后赶到的永殊宗弟子给缠上。
他们紧赶慢赶地过来,拍卖会居然还有一两天的时间才会开始。
但多亏了掌门那里的灵石,温听檐甚至没有考虑,就直接两倍重金,直接定下了客栈最好的一间上房。
店家在清月城做生意的时间不短,但出手这么阔绰的人,毕竟还是少数,一下笑得牙不见眼。
他接了那些灵石,又看看两人身上的装束,一眼看出这是两个不缺钱的主。于是热情地介绍起清月城来。
“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基本都能在清月城里找到,除却那些层出不穷的拍卖会。吃食和灵酒也是中州一绝。”
应止好像挺感兴趣的样子,问店家:“你们这里也有卖的?”
“我们这种小店当然没有。”店家摇了摇头,然后给他们指了一个方向:“那是清月城最大的酒楼,里面的种类是最多的。”
“不过那里的掌柜是个随性的,一些好的灵食酒水卖与不卖全凭眼缘。”
眼缘这个东西听着就玄之又玄,但温听檐不太在意,在从店家面前离开后,他问应止:“想去吗?”
应止拖长调子:“万一我们不符合那位掌柜的眼缘怎么办?”
温听檐太了解他了,平静叙述:“那你就去把陵川架到人脖子上。”
眼缘这个东西,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都得靠边站。
而很不巧,温听檐在修为这方面,还算有点自信。
应止失笑:“给我兜底?”
温听檐点头。
于是应止就真的带着人一起去了那个酒楼,但是把灵剑架到人脖子上的事并没有真的出现。
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人还算和那个眼缘。
酒楼里面的人其实并不多,这里虽然名气大,但东西的价格也不菲。不是每个修士都能狠下心过来吃一顿的。
那个掌柜的没露面,在楼上,但应该是看出来温听檐的修为,指着一旁的一个厢房,对小二说:“带两位客人去那里吧。”
他们被一路领到室内后,才把斗笠取下来。应止一边看着店小二递上来的单子,一边帮温听檐顺了一下头发。
应止现在也算是个不缺钱的主,况且在和温听檐相关的事情,他想来不亏待,最后菜送上来,灵食摆了一桌子,酒水也叫了一种。
温听檐看着那些菜,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他们虽然各种菜色都尝了一遍,但实际吃的其实不多。
即便如此,温听檐并不否认这里东西的味道不错,也难怪能把酒楼开的这么大。
窗户被支起,外面的风吹进来好像还带着一股子花香味,如同春风般,吹的人很舒服。
投眼望下去,还能恰好望见来来往往的行人。
应止已经拎起他那边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先喝了一口,抿了一下发现只有一股淡淡的桃花味,并不浓重。
温听檐看够了下面,也搁下玉箸,给自己倒了半杯。不多,刚好一口的量。
应止明明已经喝过了,却还是撑着脸问他:“怎么样?”
虽然酒的味道并不重,但温听檐还是不太喜欢,只是淡淡说了句:“一般。”
他们没有在那里呆太久,坐在上面又看了眼下面的风景,就回了客栈。
回去的时候,身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一些酒气。那店家是个有眼力见的,看他们听完自己的话就出去了,一下便猜了出来去了哪。
于是他笑着问:“道友需要送桶热水上去吗?”
虽然修士可以直接用除尘术,但是有些讲究的主还是会选着用水沐浴一番。
温听檐半天没说话,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应止在身后轻声喊了一下他的名字,他才像是反应了过来:“送上来吧。”
“好咧!”店家应道,他对后面吩咐了声,便又转头过来对温听檐说:“烧好了马上就送您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