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194)

2025-11-23 评论

  一股热流从喉管舒舒服服地流淌下去后,乐无涯觉得血脉都通畅了许多。

  他出了一点薄汗,心里也安定,索性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书桌上,堪称坐没坐相。

  闻人约想起裴鸣岐临走前的交代,用眼角余光瞟了一下他的腰身,眼睛却像是被烫了一下,忙收了回来。

  乐无涯未曾觉察,语调轻快地絮絮叨叨:“我昨天回来一看,心里真高兴。城门税一降下来,南亭人可比以前更多了,红火又热闹。不热闹哪儿成呢,都不像个过日子的样子。”

  “……嗯。”闻人约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字帖之上,“人多了,热闹多,麻烦也要多。”

  乐无涯一挑眉:“你看我像是怕麻烦的人?”

  闻人约:“自然不是。”

  他沉默半晌,另起了一个话题:“裴将军是昨日来的?”

  乐无涯:“唔,你不在嘛。你回家帮明家阿妈做豆花去了。”

  闻人约:“早上他抱住你,是在同你谈事吗?”

  乐无涯痛快地一点头:“嗯。”

  闻人约:“他昨夜住在——”

  乐无涯信口雌黄:“睡我身上啦。”

  话说到这里,乐无涯扑哧一声,把自己逗乐了。

  他先前和小凤凰开过类似的玩笑,把他气得鼻子都歪了。

  闻人约听了他这话,无奈地一摇头。

  他笑嘻嘻的没个正形,一听就知道不是正经话。

  再说,他也不瞎。

  他来时,院中偏房的门是敞着的,裴鸣岐晚上八成就睡在那里。

  况且,两月之前,他还亲眼看到六皇子和裴鸣岐一道衣衫不整地从正屋里出来。

  可是……

  他抬手扪住心口。

  不过短短几十个日夜,他怎么就变得这样狭隘心窄?

  事情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比如现在,乐无涯明明是衣冠不整,满头卷发仅用一条发带缠着,他看他却是金妆锦砌、翠绕珠围。

  这颇不合常理。

  更加不合常理的是,他竟然搁笔不写,起身绕到了乐无涯身后,在情难自禁前,伸手环揽住了他。

  这一抱上去,闻人约才肯承认,裴鸣岐说得不差。

  他这原本属于他的身体,确实是变了。

  瘦了,也结实了,紧绷绷的透着弹性和热力,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乐无涯抬起头来,深深呼吸了一口,蛮惬意地在他怀里扭了扭肩膀。

  闻人约身上的衣服是明相照穿旧了的衣裳,洗得泛白,异常柔软服帖,有温暖的皂角香。

  而闻人约闻到乐无涯身上有松柏草木的芳香。

  这股带有松柏气息的长风,要刮往上京、刮往天下,气势汹汹,又兴致勃勃。

  闻人约自认做了二十五年循规蹈矩之人,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了这狂风之中,他承认,他有些慌张,却也能额外体会到一番改天换地的刺激。

  在闻人约出神间,乐无涯回头笑道:“又想你的身体了?”

  说罢,他扭过头去,继续没事人似的吃豆花:“你给我豆花,给你抱个一盏茶的功夫。别客气,随便用。”

  闻人约与他相交日久,听得出他的确是不甚在乎这个拥抱。

  他似乎向来如此,将自己的灵肉分割得无比鲜明。

  他的灵魂可以像雄鹰一般展翅高飞,肉·体却被他视若尘泥,仿佛谁兴之所至,都可以来糟践他一下。

  这样矛盾的人,到底是如何长成的呢?

  再结合那些飞短流长的、关于乐无涯爱好男风的传闻,闻人约突然有些啼笑皆非了:

  他怀疑乐无涯爱男子,其实却没有真正和男子相交过,甚至像这样的拥抱都鲜少经历。

  否则,他绝不会钝成此等模样。

  当闻人约哭笑不得地松开手去,乐无涯也将一饭盒豆花吃得见了底。

  乐无涯辣得双唇微红:“阿妈这手艺真好。赶明儿我去府上,吃新鲜的。”

  “好。”闻人约搭了一下他的肩膀,“顾兄,我的身体,如今是你的。你要想清楚,怎么待它,然后……好好待它。”

  乐无涯不假思索地:“好啊。我刚刚才锻炼过。我还吃早饭了呢。”

  闻人约轻轻地微笑了。

  以乐无涯的聪明才智,自己这句劝告,就算他现在是一知半解,有朝一日也一定能明白。

  目送着他捧着饭盒颠颠地出去洗,闻人约突然又冒出了一个念头:

  他不懂的时候,都能让人这般动摇、心智难坚。

  要是这么一个人,真正地启了蒙、开了窍,又会如何?

  他的胸膛无端蒸腾上一股热气来,走回书案前,屏息凝神,继续练字。

  且看以后吧。

  ……

  元子晋虽是对自己的纨绔大肆自吹自擂了一番,但旁的不说,他真有些妇女之友的天赋。

  与一群姑姨相见后,他心里打鼓,却并不倨傲,依着辈分,团团地挨个作揖。

  他被老爹一脚踹出家门,流放千里之外,无论如何算不得光彩。

  他总不好漫天宣扬自己当街仗势欺人的光辉事迹,只好硬着头皮给自己脸上贴金,说自己是裴将军的远方表弟,家住上京,父亲托裴将军,让他来此地历练历练。

  一听此人来自上京,又颇有背景,一帮姑姨看他的眼神骤然大变。

  紧接着,元子晋便被“婚配与否”“姨家里有个侄女要不要相看相看”等连珠炮似的提问给砸晕乎了。

  等他头晕脑胀地开始他生平第一桩正式工作时,更是遭受了绝大的打击。

  他接到了一桩夫妻义绝的案子。

  那丈夫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时常拿家里仅剩的银两去投资生意,但是眼光奇差,投资酿酒,酒酸如醋;投资商铺,商铺跑路。

  即便如此,为了能在家里躺着吃饭,他依旧乐此不疲。

  妻子白日做工,夜间自织,进项却总赶不上此人败家的速度。

  妻子忍无可忍,要与此人义绝,丈夫却舍不得这棵小摇钱树——哪怕摇不下来多少银两,好歹也能混个肚饱——死活不肯同意。

  两个姑姨带着元子晋赶上门去,本来抱着“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的信念而来,可听了妻子的一番陈述,姑姨两个对视一眼,知道这日子是真过不得了。

  她们正小心翼翼地劝着,元子晋突然蹦了出来。

  他心里其实知道对错,却又看不惯这女人犷悍,叉着腰放了一番豪言,说即使丈夫有错,妻子要离婚,也要和和气气,以礼相待,怎可对丈夫颐指气使、用词歹毒?

  那女人本就满心苦楚难以释放,闻此妙言,顿时怒从心头起,扑上前去,对着元子晋就是一通没头没脑的厮打。

  她得让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子知道知道:她只用嘴巴骂两句,而没直接撸袖子开干,已经够客气了!

  元子晋这辈子没打过女人,也没挨过女人的打,慌了手脚,只能摇头摆尾地往后躲,一边躲一边唤那男人来管管。

  孰料,这丈夫软蛋本性再度发作,以为这年轻人是衙门里新来的小吏,生怕妻子胡乱动手,开罪了此人,影响了自己手头上这笔欣欣向荣的生意,忙拉着姑姨,口口声声地说愿意义绝。

  随行的两个姑姨也觉得元子晋这小子嘴上没个把门的,那番话说得格外欠打,是个糊涂种子,是该吃顿教训。

  眼看着人是打不坏的,一个年长的姑姨前去和风细雨地拉架,另一个手脚麻利的,已经让男人在义绝书上按下了手印。

  待到元子晋被成功解救,他翩翩公子的形象已然土崩瓦解,成了一只炸毛鸡。

  两姑姨看他这样子,好气又好笑,但好歹歪打正着,事算是办成了,他不算有过,还能勉强记上一功。

  姑姨们请他在街边喝了一顿大碗茶,并好心地指点他,调解家事,如解乱麻,万万不可操之过急,这次算是阴差阳错,才修成了正果,将来万一碰上个烈性的,提着把菜刀出来,把他砍了都有可能。

  元子晋含着一泡眼泪,嫌弃地把桌子和条凳擦了又擦,小声抱怨:“我又不是不许她义绝,可她怎么那么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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