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313)

2025-11-23 评论

  除此之外,他就只是练兵而已。

  他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不过是杀奔米溪,砍了个临阵脱逃的百总。

  牧嘉志对此颇为赞许,知道了乐无涯治军的决心,便愈发卖力,利用自己的监察职责和干过多年刑狱的本事,想尽办法地和军里的那些蠹虫博弈。

  宗曜坐镇桐州,安家守业,顺便效仿蜘蛛,勤勤恳恳地织牢他的信息网。

  乐无涯长期游荡在外,东奔西走,将擅长哄人的本领发挥到了十足十。

  整个桐州,从上到下,都被乐无涯哄得很好。

  桐州百姓们,对新知府很是满意。

  他们的理由很是淳朴:新老爷一来,便办挺了个大官。

  这本事还小得了吗?

  老百姓们当然不晓得卫逸仙倒台的门道。

  乐无涯得让他们知道知道。

  卫逸仙在桐州城内过得还算简朴,同时将狡兔三窟四个字玩得炉火纯青。

  他将数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包括黄金、白银、珠宝、丝帛、佛像、古玩字画,包括胡椒、米面,分藏在桐州各处,交由他的兄弟、叔伯、儿女看守。

  乐无涯硬是秘密招来百来名民夫,提前一天,把卫府多年的家底全拉进了卫家在桐州府的家宅,给全城百姓表演了一场浩浩荡荡的“查抄卫府”。

  第二日,从凌晨开始,成车的大小箱笼被从卫家拉出来。

  直到第一批车的头辆大车驶进了府库,第二批车还没从卫府出发呢。

  百姓们从白天看到夜晚,看了个目瞪口呆,对这位卫同知的贪婪,有了个极其直观的认知。

  当然,也有闲言碎语,说是这些钱无非是左手倒右手,进了新知府的腰包。

  乐无涯不在乎这个。

  对百姓们来说,当官当成闻人知府这样,已是登峰造极了。

  他不叨扰百姓,不张罗着大兴土木,筑城墙、修官邸,不加五花八门的徭役劳役、苛捐杂税,甚至还从朝廷讨了军饷回来,硬是把军户们拉下的饥荒全填上了。

  在百姓看来,这就叫个好!

  士族们观望之下,同样很觉满意。

  知府大人虽说贪廉难辨,弄得大家颇有些无所适从,可从卫逸仙倒台后知府大人并没往下细查这点来看,此人很是知情知趣,既向皇上交了差,不显得他一事无成,又懂得什么叫点到为止。

  至于他拉自己的府兵……

  拉就拉吧!

  天子调他来,不就是来干这个的?

  架子拉得要大,号子喊得要响,这就够了,难道还能折腾出花来?

  就凭这几百个兵?

  士族们放下心后,也慷慨地回馈给了他善意。

  今年,整个桐州的赋税,交得格外整齐而痛快。

  桐州的上级也被乐无涯笼络了过去。

  眼看着年节将至,乐无涯挨个拜访了他的顶头上司。

  郑邈自不必提。

  他戴着郑邈赠他的红檀珠去按察使司转了一圈,从他那里讨来了精铁所制的验尸全套工具一套、镶金鼻烟壶一个、盛瓜子的青花小碟一个,最后试图讨要汪承汪捕头未遂,并险些被郑邈踹出门去。

  他辗转到了总督府后,受到了极其热烈的欢迎。

  凌英勋凌总督已是不惑之年,面孔生得天圆地方,是个福将的长相,然而因为岁月消磨,风霜侵洗,再加之军务操劳,原有的七分喜相被冲淡到只剩下了三分。

  “凤游同我大力推荐你。”凌总督是一身行伍出身的军人习气,有一说一,“说你颇有游侠之风,将才横溢,我却不信,想一商贾出身的文官,何来这样的天分?”

  他上下打量了乐无涯,眉目中多了几分赞许:“直到听说你在桐州整军练兵,卓有成效,被你淘汰掉的一个小兵,竟能收拢队伍,击退了一支七十余人的倭人……了不起!是我凌英勋看走了眼!”

  乐无涯迅速摸清楚了此人的性情路数,打蛇随棍上:“下官有罪,自作主张地杀了个百总,他说是您手底下的……”

  “屁。”凌英勋轻巧地一挥手,“别提那事,我早把他贬去养猪了。他奶奶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不知道姓张姓李,也敢提上来做百总,差点害我一县百姓性命!”

  他借着这一挥手的力道,抓住了乐无涯的手腕:“走,听说你骑射俱佳,比试比试去!”

  他与乐无涯两人背着满满当当的箭囊进了演武场。

  一炷香后,他纵马赶到场边,满头热汗,神采飞扬地对小兵道:“痛快!再取五十支来!”

  就这么传了三回箭,他迅速与乐无涯结成了忘年的莫逆之交。

  他最大的遗憾,是乐无涯沾不得酒。

  否则,凌英勋非得和他对饮一坛,一醉方休不可。

  离了总督府,乐无涯换了套衣衫,直奔布政司丰隆丰大人府上。

  在丰府中,乐无涯毕恭毕敬地奉上了一幅观音图,以及一对宣窑的青花大盌,道:“大人,这宣窑的大盌,画工挺一般,可难得的是那铁锈斑,出得真漂亮。至于这画……”

  他徐徐展开画轴:“这画意自在,不着表相,看这纸张笔墨,大抵是数百年前的下官私心瞧着,像是李公麟的手笔,但下官眼拙,不敢确定。”

  丰隆对这一套话术很是受用,笑逐颜开地叫小厮将画挂起,先观笔触,后赏全局,仔细品鉴一番后,道:“像是伯时真迹,可一时半刻的,也不好确认呀。”

  乐无涯蹙眉惋叹:“哎呀,丰大人都这样说,那明恪可真是拿不准了。”

  丰隆收起放大镜,负手望他:“明恪,此画从何而来?”

  据他所知,以乐无涯的出身,是拿不出这样好的东西来的。

  乐无涯毫不隐瞒,据实以答:“大人,抄检卫府时,下官拣了几样东西,既不知真假,也不知该如何造册,便暂留了下来,想着大人是个中高手,便想请大人相看相看,既是不定,不如留在这里,请大人再品鉴品鉴,等大人有了准信儿,我再来取,如何?”

  丰隆哈哈一笑:“闻人知府,你这是借花献佛呀。”

  乐无涯团团地一作揖,笑眼弯弯,舌灿莲花:“观音伴佛陀,恰如其分呢。”

  言笑晏晏,宾主尽欢。

  乐无涯娴熟地扮了一圈孙子,满载而归。

  在郑邈那里,他是讨债的孙子,骗来了一堆鸡零狗碎却又实用的小玩意儿。

  在凌总督那里,他是能干的孙子,换来了军饷准时拨发的承诺——军饷有限,要花在刀刃上。乐无涯来了,他就是那刀刃。

  在丰隆那里,乐无涯最是卖力,做了那孝顺孙子,讨得了桐州府明年蠲免三成商税的金口玉言——朝廷每隔三年,会轮番实施蠲减税赋,与民休息,至于轮到谁,全凭布政司大人的一张嘴。

  一时间,桐州内外洋溢着和平的气氛。

  就连倭寇上次挨了打后,也都偃旗息鼓地老实了下来,没有急着报复。

  在愈来愈浓的年味儿里,所有人都平和了下来,静等着过年。

  至于抢在年关前,连续收购兼并了十来家机屋的戚红妆,似乎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第187章 谋斗(一)

  新年前夕,戚红妆给乐无涯送来了大小五百件棉服。

  “没什么式样,外头用的是楮树皮压出来的纸裘,行军时能穿来保暖,但禁不住摔打。不过今年棉花不错,絮得够厚,拆出来够做两件的。”

  戚红妆口中吁出浓浓的白气,目色却是十年如一日的炯炯明亮,让她那清冷单薄的眉目添了一份别样的锋利:“别把我的兵给冻坏了。”

  乐无涯笑纳,并不要脸地问道:“那我的呢?”

  戚红妆一笑,指向身后的箱笼:“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式,就挑了十匹鲜亮的绸子,你看着做吧。”

  末了,她打量了乐无涯的穿着,下意识补充了一句:“穿厚一些。爱俏不爱棉,冻死没人怜。”

  说完这句,戚红妆自己都怔愣了片刻。

  此情此景,甚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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