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360)

2025-11-23 评论

  乐无涯起身去摸核桃,身子一折,忽的神情微变,又窝回了躺椅里去:“唔……嗯。”

  华容甚是敏锐,立即察觉了不对劲。

  “大人,怎么了?”华容关切道,“身子不爽?”

  乐无涯将盖住腿的毯子往上掩了掩,表面泰然自若,面颊上却隐隐泛出了桃花色:“无事。”

  他又不是瓷塑木雕的假人,近来大事忙罢,偶尔有些躁动,也是情理之中。

  猫还要闹春呢。

  乐无涯打发走了华容,趁他离去,猫着腰溜进了房间。

  华容一面走,一面想,太爷看上去气血极旺,这也不大好,该去抓些清热凉血、滋阴降火的中药,吃上几付,调理调理。

  想着想着,他和一个人走了个顶头碰。

  看清来人面目后,他眼睛一亮,纳头便拜,却被来人稳稳托住了胳膊。

  华容早习惯了这人从天而降的习性,欢喜万分道:“六爷好!六爷万安!您怎的来了?”

  项知节心情很好,温和道:“闻人知府身在何处?我有公务要找他处理。”

  华容知道乐无涯与这几位旧人关系匪浅,很愿意他们来陪知府大人说说闲话,可若是事涉公务,他就不得不谨慎一些了:“六爷,需要我把牧通判或是宗同知叫来,一同议事么?”

  项知节思量片刻:“请牧通判来吧,告诉他,我主理的一桩案子,案犯曾与本地的一名乡绅联络密切,但来往信件皆被毁去,只有案犯亲信离开上京、前来桐州送信的路引记录,因此我想来查一查,此地是否有二人通信的证据留存。”

  华容一点头:“好!”

  项知节补充:“叫他一个时辰后再来。”

  华容眨一眨眼睛,笑靥如花:“好嘞!”

  他轻捷如燕地跑走传信了,唯留下项知节一人。

  项知节四下望一望,走到院中一处小清潭边,临水而照,细细抚平了衣襟的每一寸褶皱。

  他低头看向那枚悬挂胸前的乌鸦叼元宝的木钱,拂了一拂,让其正正好好地垂挂在第二颗玉色盘扣之下,既不显得招摇,又恰到好处地引人注目。

  旋即,他深吸一口气,带着清朗温和的笑意,向后院而去。

 

 

第218章 风起(六)

  项知节上次来这里,还是为了给乐无涯麾下府兵的祖父贺寿。

  因此,他轻车熟路,一路长驱而入,并无拦阻。

  叫他略感讶异的是,这青天白日里,老师在自己家中,前后竟足足设置了三道暗哨。

  不过,那些暗哨一来瞧他脸熟,知道他曾与老师同进同出,二来见他和华容打了招呼,知道他是过了明路的,便一个都不曾露面,各自静静蛰伏着。

  项知节想起自己这一路上听到的关于桐州近来的种种传闻,想,老师肯惜身惜命,真真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怀揣着这么一点隐秘的欢喜,来到乐无涯所居院中时,项知节不由步伐一滞。

  院中花树新芽点点,风动纤枝,在隔空送来阵阵草叶芬芳的同时,也送来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声响。

  二丫一条狗占据了整条空荡的回廊,颇有一犬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眼见有外人到访,它立即灵巧地跳起身来,优雅又威风地抖了抖一身漂亮的黑毛,权作示警。

  但见来人是熟人,它又趴了下去,继续拨拉瓜子嗑。

  项知节沉默片刻,无声地走到门前,拍一拍狗脑袋,向院外一指。

  二丫抬起水润润的大眼睛,瞥他一眼,露出了些“真麻烦”的无奈神情,旋即自觉主动地叼着乐无涯特地给它编的瓜子竹篮,撒开步子,颠颠地来到院中树下的阴影中,惬意卧倒。

  ……

  一墙之隔的房内,乐无涯既烦且燥,上身寝衣从腰腹处一路直卷到了胸口位置。

  他仰面卧在凌乱的被褥中,胸膛不耐地一起一伏。

  他武能开硬弓,文能编竹篮,但是由于上辈子伤了身子,大夫特地嘱咐他少行私隐之事,免得着凉受风,以至于手艺废弛多年,直到用时方恨少。

  乐无涯实在打发不动自己,索性用双腿夹靠着凉阴阴的被子,咬牙缓缓摩挲,不住发出细细的低吟,期望着能借着这一点清凉,把这桩麻烦事速速糊弄过去。

  他心绪混乱无比,以至于忽略了外间的脚步声,直到床边窗棂上自外响起了礼貌的叩击声,方才如梦初醒。

  乐无涯骤然起身,狩猎似的转向窗前,顺手将被子往上一扯,掩到了胸口位置。

  项知节神色恬静地推开了未闭紧的窗户,提醒道:“老师,低声些。”

  他还想要解释,自己非是有意窃听,只是怕引起旁人注意而已。

  但在乐无涯那鹰隼似的凌厉目光与他隔空相接时,一股异样的酥麻感从项知节的脊背一路上行,将他生生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下一刻,看清来者何人,乐无涯那种带着些杀意的野性神情被他收了个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明快惊喜的笑容:“……小六?”

  项知节的指尖扣在被阳光晒得发烫的窗棂边,在剧烈的视觉刺激中,膝盖微微发软。

  看清来者是谁后,乐无涯卸下了戒备之余,脸颊又忍不住泛起了一点红晕,低低咳嗽一声,努力挺直了腰背。

  他与小凤凰竹马竹马,打从襁褓里就认识,什么下河摸鱼、温泉沐浴、搂肩骑脖,友人间最亲近的事情都做尽做绝了,想矜持都矜持不起来。

  小七则是专挑着自己狼狈的时候出现,把他的倒霉相一点不剩地看了个遍。

  至于来得最晚的闻人约……

  那更是亲密无间到干脆共用了同一个身体,在他原本的躯壳中度过了一段不分你我的时光,以至于他对闻人约的肢体接触,都不甚在意——这本就是他的身体,即使是搂搂抱抱也不打紧,就当是闻人约在抒发思乡之情了。

  如此论起来,只有在项知节跟前,他才端得起一点身为人师的堂皇架子。

  乐无涯一面悄悄在被中整理里衣,一面一本正经地道:“来了?”

  项知节:“来了。”

  他目光下移,神情是看淡一切欲·望的中正平和:“老师,身子不舒服?”

  乐无涯喉头发痒,忍不住又咳嗽一声:“都二十三了,别装傻啊。”

  “二十四了。”项知节纠正过他后,无辜地抿一抿嘴,“老师,我本无意打扰,想让老师静静打发了再说。可我此次来桐州确有要事相商,刚刚遇见华容,便请他去找牧通判来府上议事了,实在不知……牧通判几时能到。”

  乐无涯:“……”

  他拿了个枕头砸了过去:“要死啊你!”

  他动作太大,惹得情动,刚丢完枕头,就抓住靠近大腿位置的被子,“咝”地抽了一口冷气。

  眼看一时半会儿无法消退,牧通判那个老古板又随时会来,乐无涯只好恨恨地一捶被子:“进来!”

  项知节怀抱着枕头,低眉顺眼:“老师,这不合体统。”

  “让你进来!”

  乐无涯身子不妥,脾气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于是项知节乖乖进了房间。

  眼看他抬腿要往屋内走,乐无涯咬牙喝道:“你在那里站下!”

  他强撑着解释:“南方比上京暖,这段时日杨柳飞絮多起来了,我是怕你沾了飞絮,心疾复发,你可别……会错了意……嗯……”

  乐无涯说着,又是一阵气堵声噎。

  他双腿绞紧被子,低下头来,把一声声沉重的呼吸强自咽下。

  然而被子被他捂得温热一片,效果已不如方才好。

  待乐无涯汗津津地睁开眼睛,却见项知节与他已不过咫尺之遥。

  他将枕头归还,替他将腰部稍稍垫高,旋即撩起袍子,恭而敬之地跪倒在脚凳位置。

  乐无涯心下躁动难宁,可见他这样说跪就跪,也实在不爽。

  他睁开一只眼睛看他,语气里是淡淡的恨铁不成钢:“我做你的棋子,是要你有朝一日,御龙在天,难道是为了叫你随便跪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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