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363)

2025-11-23 评论

  项知节:……???

  他做惯了好学生,在乐无涯这里享尽了优待,没想到在二十四岁的高龄,竟然被老师拿戒尺揍了手心。

  他懵了一会儿,才觉出手心火烧火燎地痛。

  乐无涯训过学生后,收起戒尺,见他抚着掌心一脸吃痛,眼中有困惑和淡淡的耻辱之色,心情才好了些许。

  刚才项知节自己忙活的这段时间,乐无涯算是琢磨明白了。

  这小子若是真君子,在外头站着就行,非要推窗提醒,分明是别有居心,趁人之危。

  至于诓他牧嘉志马上就来,更是可恶至极!

  见他盯着泛红的掌心发呆,乐无涯拿铁尺捅了捅他的腰:“寻思什么呢?”

  项知节低眉顺眼的:“学生不敢说。”

  乐无涯命令道:“说。”

  “老师的手好。”项知节斯斯文文道,“下次就用老师的手。”

  乐无涯跳起来就去踹他屁股,谁想项知节早有防备,迈开长步,几步就跑到了月亮门的位置。

  他笑着冲乐无涯一挥手:“老师,回见!”

  见惯了他小大人的稳重模样,难得见他如此促狭愉悦,乐无涯故意紧绷的面部忍不住放松了几许,扬声道:“去你的吧!”

  这一声笑骂,惊起了树上栖息的一只麻雀。

  待院落清净下来后,乐无涯坐回了秋千上,继续出神地摇晃。

  来如风,去也如风,倒像是一个荒唐的春·梦。

  要不是这身官服,那件床单,和身下久久不散的异样触感,他怕是要恍惚一阵了。

  闲来无事,乐无涯站起身来,走到床单边,细细检查其上有无污渍残留。

  若是叫华容看到了,他还要费上好一番唇舌解释。

  忽的,乐无涯觉出有些异样。

  ……另一侧,似是有人。

  乐无涯掀开床单一角,向那边看去。

  不知何时,项知节去而复返了。

  他站在雪白床单的另一侧,跑得微微有些气喘:“老师,我的扳指。”

  乐无涯哦了一声:“还以为你嫌弃太老,不要了呢。”

  他扯开随身荷包的丝绦,取出那枚旧扳指。

  项知节把左手又伸了过来。

  乐无涯吓唬他:“戒尺还没吃够?”

  项知节生平第一次挨戒尺,有点害怕地一蜷掌心:“那老师可以容我换只手么?”

  “德行。”乐无涯托过他的手掌,隐隐有些感慨。

  眼前的手掌,指骨秀挺,关节分明,宛如工笔勾勒。

  当年他把扳指送他时,那手掌还是薄薄的一张,树叶似的没长结实呢。

  乐无涯把扳指套上了他的拇指,但并没有立即松开手去。

  “我说……”他把声调拖长,问道,“你不怕我是要报复你爹,才故意诱着你、哄着你,要和你做这等事吗?”

  听了这话,项知节眨了眨眼睛,一时无语。

  乐无涯抬起一只手,在他眼前晃晃:“嗳,痴了?傻了?”

  下一刻,项知节张开双臂,带着阳光的芬芳和些许温暖潮湿的气息,用薄薄的被单将乐无涯包裹妥当,揽入怀中。

  清风徐来,拂过庭院,卷起几片落花与嫩叶,轻盈地旋绕于二人脚下。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那请老师再多报复报复父皇吧。”

 

 

第220章 风起(八)

  华容办了一趟公务,顺道抓了些凉药回来,却全被乐无涯兑了冰糖当凉茶喝了。

  看乐无涯有滋有味地咂着药,华容突然十分想念那个能约束着大人不胡闹的人了:“大人,明大哥他怎么样了?”

  乐无涯张口即答:“一直不来信,也不知道住在哪里了。不过两日前就该考完最后一科了。”

  言罢,他撩了华容一眼,淡然道:“怎么,你管不得我,就盼着他回来管我?想得美啊你。”

  华容:“……”什么脑子啊。

  但他也算是被乐无涯练出来了,即使被戳破心思也不变色,笑说:“华容只是见六爷从上京来,想念明大哥了而已。”

  乐无涯不买他的账:“下次别解释。至少还能装得像点儿。”

  “……”华容一笑,岔开了话题,“不知道六爷知不知道明大哥的信儿呢。”

  “知道。”乐无涯摸了摸肚子,“别看他那样,他可精明得很。”

  华容好奇地一挑眉:是不是弄错了啊。

  要说精明,不该是那位与他一母同胞的七爷更精明些么?

  华容问道:“那您怎不问问六爷,明大哥住在上京哪里,也好跟明大哥去封信,问个平安啊。”

  “不问他。守约他想写信,自己会写给我的。”

  华容还真有些想念他了,叨咕道:“……问一句又不妨事。”

  乐无涯说:“不问。”

  谁知道傻小子考得怎么样了。

  会试放榜,须等上一个月之久,“等待”二字,对这帮寒窗苦读十年乃至数十年的学子而言,本就是另一场煎熬。

  纵使闻人约本人不慕功名爵禄,可乐无涯先前明里暗里对他寄予厚望,以他那样操心如老母鸡的性子,即使嘴上不在意,心中必是念念不忘。

  点到为止即可,乐无涯没必要去信问他考得如何,给他平添烦忧。

  再者……

  闻人约真有事,自己无须多问,小六自会如实告知。

  可若自己开口问他,小六定然不悦。

  他最喜欢舒心适意,因此也不愿自己的合作伙伴与他合作得不够舒心。

  随着这一场荒唐事了,乐无涯拿起他那套利益得失的标准,颠来倒去地计算半晌,竟算不出是谁吃亏、谁得利。

  算来算去,只算出三个字来:

  挺快活。

  这种快活,和之前他与旁人斗智斗勇后获胜的痛快,全然是两模两样。

  斗赢了,他一个人高兴。

  斗输了,他想尽办法再咬对方一口,苦中作乐,也算是自得其乐。

  若非他心甘情愿,任谁也伤他不得。

  总之,他绝非肯吃亏的主儿。

  可此番与小六一番拉扯较量,明明是互有盈亏胜负,他自欢喜,自己竟也不觉难受?

  这世上,竟真有双全之法?

  不过,项知节这剂药确实是立竿见影,一服下去,乐无涯那股上房揭瓦的劲头消减不少,取而代之的是翻倍的缺德。

  他跑去给元子晋布置了一堆匪夷所思的训练课业,翻石碾、拽牛尾、担石扛鼎、负重奔跑。

  饶是力壮如虎的元子晋,也被折磨得屡次想和他同归于尽。

  私底下,元子晋揪着华容发疯:“你给他吃什么药了?他发的哪门子邪疯?”

  华容被他摇得头晕脑胀之余,心想,大人不像是发疯,倒像是愉悦过了头,精力旺盛,不知如何宣泄,就顺手发泄在了元小二身上。

  毕竟元小二是被他亲爹塞过来受调·教的,折腾他最是名正言顺。

  华容努力稳住身子,拍着他的手臂安抚他:“放心,大人很快就有事做啦。”

  元子晋狐疑地瞧着他:“我不聪明,你可别骗我啊。”

  华容柔声细语:“您别这么说自己。您比起刚来时,当真聪明许多了。”

  元子晋被华容那温柔婉顺的语气哄得心满意足,转身离开。

  然而走到半路,他才猛然醒悟,这似乎不是什么好话。

  元子晋立时火冒三丈,揎拳捋袖地就要找华容算账,谁料华容宛如泥鳅,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道溜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元子晋气得在院中跳脚:

  这主仆俩蛇鼠一窝,太欺负人了!

  他不干了!等吃完中午饭就收拾行李走人!

  半月之后,当乐无涯拉着他去看船时,元子晋早就消了火。

  他在上京长大,见的多是宽身矮舷的河船,或是华而不实的画舫,即便来到南地,常见货船往来,他也未曾多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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