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374)

2025-11-23 评论

  乐无涯:“你生辰在十一月,还有半年多呢,给你看一眼得了,别看进眼里拔·不出来喽。”

  项知是:“……”

  他哼了一声:“一看就知道是便宜货色。”

  “不稀罕啊?”

  “……”

  “不想要?”

  “……”

  “不要我全送给小六了。”

  “……你敢!”

  逗小孩的乐趣就是如此简单直白。

  眼见乐无涯嘴角噙笑,项知是咬住发痒的牙根,只觉得他重活一世,一扫过去的阴郁病弱,总是如此神采飞扬,实在可恶。

  为着分散心底的那点不对劲,项知是问:“还有大半年,你这么早准备礼物做什么?”

  乐无涯的回答却驴唇不对马嘴:“万一呢。”

  初时,项知是并未听懂:“什么万一?”

  但他到底敏感聪慧,又深谙乐无涯那不为人知的拼命三郎的习性,转瞬间,一股不祥预感袭上了心头,宛如雷击,将他打得汗毛直竖,手脚酸麻。

  他一把抓住了乐无涯的前襟,把他拉至身前:“你说,你在打什么主意?!”

  “七皇子,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要干的事情,当然是坏事了。……既是来劳军,就先别走了,在府中留宿两日吧。”

  短暂的调笑过后,乐无涯注视着他混合了焦急和不安的面孔,收敛起了混不吝的笑意,拍了拍他的后颈,像是安抚小动物似的:“听到外头吵嚷,莫要出门去,别给我添麻烦。”

  晴空下,乐无涯的眼睛颜色偏于浅淡,专注望着他时,与传说中可以勾人魂魄的狐妖一般无二。

  项知是的心跳和呼吸,一点点急促起来。

  ……

  朝廷遣使劳军,还捐了一千斤好铁的消息,宛如插了翅膀,直飞到了倭寇如今的核心巢穴中去。

  这片岛屿上,入夜后便是一片浓黑,不见一丝灯火。

  岛上临时搭就的棚屋,被剧烈的海风撕扯得显露出几分破败相,东一处、西一处,宛如兽影,静静地各自潜伏。

  而今日,一豆鱼油灯在一处岩洞深处燃起。

  岩洞不太通风,四下里弥漫着浓重霉烂的海腥气。

  微弱的光线摇曳不休,勉强映亮了十几张黝黑阴沉的面孔,也映亮了上首之人那个硕大的鹰钩鼻。

  深水席太郎召集了岛上的大小队长,以及所有浪人开会议事。

  席爷本想一步步储备、壮大力量,但在乐无涯的围追堵截下,饮食难以为继,人心渐渐浮动,实在是步履维艰。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大虞人,当初投靠倭寇,无非是为了在豪强手下混口饱饭。

  如今,他们流落到荒岛之上,又过上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投寇前,他们吃不饱饭;投寇后,他们还是吃不饱饭。

  那他们不是白投寇了吗?

  这帮人没读过什么书,家国大义的道理从来不懂,也懒得理会。

  而同样的,徐徐图之、以待来日的道理,他们也不懂。

  他们只知道没饭吃了。

  有人病了,起不来床,却连一口蔫了的菜叶子都吃不上。

  席爷察觉到底下人瞧着他们的眼神颇为不善后,已经在竭力管制了。

  他斩杀了三四个胆敢公然议论他们的不是、还想要回家的小兵。

  探子们伪装成海上渔民,潜入桐州府中刺探情报,而他们家里的老弱妇孺都被席爷死死捏在手里,不必担心他们反水。

  每次他们回来后,下次出岛的时间便是遥遥无期,只能听候通知。

  如此一来,他们即使想和岛外勾连,也很难将情报传递出去。

  然而,朝廷遣使劳军的事情,终于是让席爷下定了决心。

  再这样耽搁下去,他们早晚有一天要不战自溃!

  速战为上!

  “今夜是个晴夜,外头却降了温,又有湿风从海上来,明早必起大雾。”席爷冷声道,“三更造饭,全员登船,派一支轻舟,载上五六人,在离码头百尺的地方,将人放下,趁夜色泅渡过去,待到雾起,卯时时分,便分散开来,各自放火;惹出乱子后,我等见火起,便驾船动手,炮轰码头,把岸边轰平后,便由我领队,一路攻杀过去,记住,这次不求财,求的是杀人放火,天下大乱,杀一个人,就割下一只左耳请赏,杀得越多,赏赐越多!待大股官兵赶到,就马上卸甲抛戈,四散分开,叫他们扑个空!”

  说着说着,他的声调愈发低沉,带着几分入骨的阴狠凌厉:“……趁着朝廷特使还在,咱们给这位闻人知府,送一份大礼!”

 

 

第227章 风暴(一)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桐州港口每日清晨卯时二刻开放,因此,这个时辰的港口码头已有零星小工穿梭往来。

  大雾如幕,遮天蔽月,小工们只得用长竹竿挑起一盏盏防风灯,挂在岸边。

  然而光线照亮的范围实在有限。

  昏黄的灯光在雾气中晕染开来,像是染坏了的布,透出诡异的青色余晕,勉强为来往的小工照亮脚下道路,免得失足绊脚,落入水中。

  小工们正各自忙碌,忽有一人惊叫起来:“谁?”

  众人心下一紧,纷纷停下手中活计,循声望去:“怎么了?怎么了?”

  只见一个提着灯笼、巡看海防的年轻小工正快步向前,努力将灯笼举高,试图让那微弱的光线照穿浓雾。

  就在他的灯笼映出一角湿透了的黑色鞋尖时,他身后突然传来噗的一声——一只刚挂好不久的灯笼无端落了下来。

  少了这点光芒,那只鞋从小工的视线里骤然消失了。

  众人被声音吸引,纷纷望向燃烧起来的灯笼。

  待年轻小工回过头,再想看个究竟时,那处已然空无一人,唯余遍地水痕,蜿蜒如蛇。

  码头上埋怨声响成一片。

  “谁呀,挂个灯笼都挂不稳当!”

  “就是灯笼烧了不要钱呐?”

  “到底瞧见什么了,说话呀?”

  在嘈杂声中,年轻小工自言自语:“奇怪……”

  刚才光线昏暗,他实在分辨不清,但他感觉自己的确是瞧见有什么东西爬上了岸来。

  ……难道是水鬼趁着雾色上岸了?

  这个念头把年轻小工吓了一跳。

  他念叨了两句“有怪莫怪”,掉头就走。

  不过向回走了两步,年轻小工的脚尖突然踢到了一样尖锐的硬物。

  他以为是码头上常见的杂物,未曾细想,只怕绊着旁人,便抬起一脚,将那东西踢入了海中。

  若是他肯举着灯笼细看,便会发现,那是一只寒光闪闪的手镖。

  正是这只从暗中飞出的手镖,割断了灯笼上端的线绳,为险些暴露行迹的同伙争取了宝贵的逃离时间。

  十几条湿淋淋的黑影,宛若从深海中爬出的水鬼,在犹如涨潮的浓雾间,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市肆之中。

  他们高抬脚、轻落步,步伐落在沾满露水的青石板上,发出的细微声响也被翻卷如龙的雾气尽数吞没,仿佛从未存在过。

  其中一组人马,悄然潜伏到了一家豆腐坊门口。

  磨豆腐需得早起,小夫妻俩早已上工。

  妻子把泡了一夜的黄豆舀起,颗颗豆子饱满油润,在油灯下泛着微光。

  她轻轻将豆子撒入磨眼,嘱咐道:“今天多磨些。听说码头这两天要来新船,工人起得早,生意肯定好。”

  丈夫是个沉默寡言的,只“哎”了一声,便卖力地推转起石磨来。

  妻子笑了笑,一边顺着他推磨的节奏添豆,一边撩起脖子上挂着的汗巾,为他擦去了额头的汗珠。

  磨盘转动的声响伴着豆香弥漫,整个豆腐坊笼罩在一片安宁美好的氛围之中。

  而门外蹲守的不速之客,一人望风,另一人则看中了豆腐坊外堆着的一堆杂物。

  他从怀中掏出用避水纸包裹的火石,凌空打了两下,干燥的火石瞬间迸出了几点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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