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378)

2025-11-23 评论

  好在,他们势单力孤,难以成群,且城中百姓都得了命令,不许外出。

  乐无涯下了严令:无论是出来瞧热闹的,还是倒尿壶的,但凡是在戒严后上街的人,一律抓捕入狱。

  因此,十有八·九的倭寇刚一露面,便被当场擒获,扭送监牢。

  但是,还真有一条滑不留手的漏网之鱼,躲开了细密如篦的搜捕,轻手俐脚地摸到了府衙附近。

  此人颇擅攀援,身形矮小,脚步甚轻,竟凭借一条钩索,拣了个官兵巡视的空档,从后墙翻入了府衙之内。

  他怀着一腔孤勇的悲壮之情,悄然摸向戍守最严密的地方。

  杀了那位朝廷特使,怎么不算是完成了席爷的嘱托呢?

  他的命不值一提。

  只要能完成席爷的命令,那就是不辱……

  他刚刚摸到侧室耳房,身后便毫无预兆地冒出了一个鬼魅般的身影。

  宗曜手提三尺利剑,从后一步杀出。剑光如电,一剑洞穿了他的心脏。

  ……他本只是出来给七皇子添茶的,谁料竟撞上了这么个脏东西。

  听到外间动静,项知是推门而出。

  看到那具瘦小如猴的尸体倒在貌似荏弱的宗曜脚下、死不瞑目,项知是不由挑了挑眉。

  ……人不可貌相啊。

  宗曜收剑在手,语气冷峻地命令闻声赶来的衙役们速速将尸身拖走,随即抬手拭去面颊上温热的血珠,确保仪容整洁,才小步趋前,向项知是行了文士礼节:“是文直看守不力,害得七皇子受惊了。请七皇子入室安坐。宗曜不才,愿以性命作保,护您周全。”

  只有在乐无涯面前,项知是才容易原形毕露、无理取闹。

  在外人面前,他实在是颇有龙子气度的。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宗曜一番:“你不错。”

  宗曜低头,谦逊道:“七皇子谬赞。”

  “我听说,你是宗家的人。”项知是随口感叹道,“你不像。”

  宗曜微微咬牙,沉默不语。

  项知是望向码头方向,问道:“那边情势如何,你可知晓?”

  “尚无消息传来。”宗曜如实作答,语气诚恳,“但大人用兵如神,有将帅之才,必能凯旋。”

  项知是暗地里磨牙,恨不得从乐无涯身上咬下一块肉来,面上却依旧温润含笑:“那我便静候佳音了。”

  目送项知是关上房门,宗曜略松了一口气,转身望向天天。

  雾气已有渐去的趋势,月色穿破了重重雾霭,露出了一轮朦胧的圆月,边缘泛着茸茸的光晕。

  宗曜持剑在手,痴痴望月:

  老师啊老师。

  若你在天有灵,见我如此,是否愿意高看我一眼?

  ……

  大风起兮,雾气渐散。

  码头这边,诸事已定。

  秦星钺郑大人在海中打捞战利品。

  而等天光逐渐亮起,便不难发现,港口停泊的两艘被烧毁的“商船”,也不过是两艘即将报废的破船。

  骗了倭寇几炮,甚是划算。

  那些被炸入海里的倭寇爬上岸来时,连冻带伤,只有束手待擒的份儿。

  乐无涯将这些活口一个个地用绳子串连起来,又命府兵们把倭寇尸体一字排开,先叫他们认认谁是深水席太郎,再叫水龙队来汲水洗地,把满地的血迹冲刷干净。

  最快下午,港口就要恢复运转了。

  赚钱要紧,可耽搁不得。

  而深水席太郎本人,正混迹在这堆俘虏之中,随着大流,一起辨认尸体。

  其他被抓的匪寇慑于席爷余威,实在不敢开口指认,只得蔫头耷脑地闭口不言,装模作样地一具具查看尸体来。

  深水席太郎确实是个有主意的。

  在落水之后,他便挣扎着脱去了沉重的盔甲,扒下身旁一具死尸的衣裳,穿在自己身上。

  此刻的他,看上去和一个老实巴交的普通渔民无异。

  他自诩是个中国通,一口汉话说得不比大虞人差,他大可以装作自己是被掳去岛上的良家渔民,是被强逼着去摇橹的。

  只要他带头喊冤,这帮人为了脱罪,必会云集响应。

  能拖一时是一时。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哎。抬头。”

  深水席太郎抬起头来,满眼的恐慌茫然,一开口就是哭腔:“爷……?小的冤枉啊,小的是……是……”

  眼前的乐无涯,手里把玩着一支长箭。

  那箭矢像是风车一般,随着他指尖轮转,流畅中颇有几分凌厉的美感。

  天边,万缕金光正破云而出。

  还不等深水席太郎把戏演下去,乐无涯便一把反握住长箭箭身,一箭插进了他的胸口,又极其干脆利落地拔了·出来。

  深水席太郎的身子猛然一颤,不可置信地盯着乐无涯,歪歪斜斜地向下倒去。

  胸口剧痛如潮,他感觉自己身体里原本蓬勃的生气,正随着鲜血从创口中汩汩涌出。

  ……为,为什么?

  乐无涯主打一个先杀再问:“这个鹰钩鼻子,像不像小仲说的那个在茶楼里窥探他的家伙?”

  元子晋一脸的嫌恶:“我又没见过他,应该是吧?”

  “小仲临走前交代过我,逮到这么一个人,请我替他斩草除根,以免后患,省得再跑来害你。”

  说着,乐无涯蹲下身来,看向瞳孔渐渐涣散开来的深水席太郎,抓住了他湿漉漉的头发,将嘴唇凑到了他的唇边:“我说,下次偷穿别人的衣服,先看清楚。不合身不说,这上头还染着别人的血呢。再说了,哪个下层船工,吃不足蔬果肉食,还能像你这样筋骨结实、面色红润的啊?”

  深水席太郎翕动着苍白的嘴唇,发出了“啊啊”的不甘的痛吼。

  乐无涯微微一笑:“‘席爷’,跟你的列祖列宗见面去吧,说你丢尽了他们的脸面。我在阳间呢,再想想办法,烧个张凯下去陪你。如何?”

 

 

第229章 风息(一)

  上京。

  凤仪门下,尽管还是晨光熹微时,入城的人潮早已涌动如织。

  守门将士正查验来往人员文牒时,一队兵士驾马缓缓而至。。

  守门把总正与人谈笑风生,闻声扭头,待看清打头之人的面孔,立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招呼道:“裴将军!”

  眼看城门在前,裴鸣岐一挥手:“下马。”

  令出如山。

  年轻兵士动作整齐划一,下马之际,尽显训练有素。

  那把总满脸堆笑,奉承道:“嗬,真精神!裴将军您真是年轻有为、练兵有方啊,比元老虎强!”

  若在往日,裴鸣岐定然会说,靠着家世挣了个守城门的肥差、吃得脑满肠肥的狗东西,“元老虎”三个字也是你配叫的?

  但如今的裴鸣岐,早已深谙言多必失的道理。

  他淡然道:“元老将军军功卓著,我不如他。”

  随即,他递上腰牌,堵住了这人的破嘴:“换防。”

  就在此时,一阵匆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裴鸣岐回首望去,只见一名风尘仆仆的黑衣信使一路疾驰、绝尘而来。

  来人行至门前,飞身下马,跪拜在地,从怀中掏出沾染了尘灰和汗水的战报,高高举过头顶。

  他声音疲惫,却难掩激动:“捷报!快通传!八百里捷报!”

  把总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之色,心知报喜乃是美差一桩。

  就算不能蹭点赏赐,能在人前露露脸也是好的。

  但就这么把裴鸣岐撂在这里,实在是怠慢……

  裴鸣岐洞悉其意,从容地取回了腰牌:“捷报要紧,无需顾我。”

  把总闻言,喜形于色,弯着腰冲他连作两揖,随即迎向了信使,急切问道:“捷报从何而来?”

  裴鸣岐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自从与景族止息兵戈、通商修好,大虞的外患除去北边游牧,便只剩下东南沿海的倭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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