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42)

2025-11-23 评论

  乐无涯枕着胳膊,一颗颗地数过去。

  可惜他心不定,往往数到一百颗往后就乱了套。

  他把一条腿搭在裴鸣岐身上:“哎,你想什么呢,别想了,帮我数数星星。”

  “数它干什么?干挂在那上头,不多一颗,不少一颗的。”

  乐无涯:“我乐意。”

  裴鸣岐:“乌鸦是不是就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乐无涯踹一脚他的大腿:“数。”

  裴鸣岐抬起手来,一下下拍他的脑袋:“一只乌鸦,两只乌鸦,三只乌鸦……”

  乐无涯抢过他的手来,垫在脑袋底下。

  裴鸣岐仰头望天:“我娘说,这次回上京,要给我说亲呢。”

  乐无涯咬断了口中的草茎。

  草汁的味道溅在口中,带出一点沁人的芳香。

  乐无涯又随手拔了根新鲜的,含在嘴里,吊儿郎当地问:“谁家的姑娘啊。”

  裴鸣岐:“不知道,叫我回去慢慢相看呢。”

  他似是突发奇想的样子,侧过身来,撑着脸颊看乐无涯:“哎,我娶个和你长得像的,行不行啊。”

  乐无涯闭眼道:“滚滚滚,普天之下,你到哪里去找我这样的标致人。”

  他伸过手指,在乐无涯唇畔小痣上轻轻一点:“我媳妇要有这么颗痣就成,看起来……”

  乐无涯有点心烦,闭着眼不看他。

  可等来等去,也等不到裴鸣岐的下半句话。

  他整了一日的军,如今也倦了,索性眼睛一闭,到梦里扯裴鸣岐的耳朵去也。

  时隔多年,他一语成谶,真娶了个和自己长得像的。

  乐无涯无语半晌,反问道:“那您是要如何呢,把下官娶回去当填房?”

  裴鸣岐不愧是当兵的,思维只在他那一亩三分地里直来直去,丝毫不理会乐无涯的插科打诨:“我只问你生辰八字,是我问你,你非答不可。”

  乐无涯:“以权压人,可是君子所为?”

  裴鸣岐一把拧住他的手腕:“一来,我不是什么君子,二来,我便是压了你又如何?”

  乐无涯恨不得一脚踹死他,无奈被他兜头压着,掌心粗糙而热力十足,抵着他的手腕不需用力,就是十分的威慑。

  “辛未年,一月廿五日寅时三刻生。”他叹了口气,假装出心如死灰的语气,“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乐无涯知道,自己若是支支吾吾,裴鸣岐犟性必然发作,非得去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这样态度坦然地扯谎,反倒能打消他的疑虑。

  退一万步说,就算裴鸣岐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查出自己撒谎,他仍有话讲,要么说官方记载的出生年岁与实际不符,要么说生辰八字实不便告知,办法多的是。

  裴鸣岐抬眼,定定望向乐无涯。

  因为距离太近,乐无涯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光黯淡了下来。

  方才丝滑无比地编出一套假生辰的乐无涯垂下眼睛:“将军思念亡妻,是人之常理,但也请您莫要太过霸道,下官的手要断了。”

  裴鸣岐这才醒转,猛地松开手。

  被他钳制的手腕处红了一大圈。

  裴鸣岐倒退一步,也不知道为何总是在这人面前失态。

  或许是从前夜开始,看到自己精心养着的小紫檀炉无缘无故碎了一地时,他就已经不知何为理智了。

  “……抱歉,是本将逾礼了。”

  乐无涯起身,理平凌乱的袖口:“下不为例便是。”

  裴鸣岐解释:“闻人县令与我旧友有几分肖似,我才……”

  乐无涯嗤笑一声:“方才说是妻子,现在又是旧友。裴将军的口味倒是一成不变。”

  裴鸣岐不作分辨,略带试探地:“你可知道……乐无涯?”

  乐无涯微微一点头:“哦,有所耳闻。裴将军以此人与我相比,不知是盼下官早死,还是盼下官行悖逆之事,造三千恶业,遗祸社稷?”

  “他并非如此!”裴鸣岐意欲申辩,但话到口边便又止住,不可遏制地流露出厌恶神色,“……你知道什么!!”

  乐无涯一脸忠耿正直地怒视于他,直到他在气恼中拂袖而去,目色才慢慢归于柔和。

  远方遥遥传来孙县丞殷切的问候:“裴将军这是要走?”

  裴鸣岐一如既往的暴脾气:“滚!”

  但鉴于他撂下这句话就龙卷风一样刮了出去,倒像是自己自觉主动地“滚”出去了。

  孙县丞拭着汗,来到后堂:“太爷,裴将军这是……”

  乐无涯:“哦,被我气跑了。”

  吵架归吵架,不妨碍他狐假虎威。

  孙县丞顿生尊崇之情。

  刚才裴鸣岐怒火滔天地从他身边擦过去,好那大个儿,一巴掌抡过来,足能把他扇飞过墙去。

  孙县丞正在心里重新估算乐无涯的分量,就见乐无涯盯准了他,灿烂一笑。

  不知怎的,孙汝后背登时起了一层寒粟。

  乐无涯:“孙县丞,昨天没谈完,我们再交交心罢。”

  ……

  满心愤懑的裴鸣岐气冲冲卷出衙门,三步并作两步跨下台阶。

  副将习以为常,将马鞭递在他手中。

  裴鸣岐沉着脸吩咐:“买些上好的伤药,给姓闻人的送去。”

  副将吓了一跳:“您……”少将军难不成发疯把县令大人给砍了?

  但看裴鸣岐身上并无兵刃,他略略放下了心,试探着问:“刀伤药还是金创……”

  裴鸣岐不耐烦道:“都买!你再废话,我叫你自己掏腰包给他买个药铺!”

  副将一个字不再多说,炸雷似的应了一声:“是!”

  他继而正色道:“少将军,钦差大人既然走了,南亭事宜交我处置就是,军中杂务……”

  裴鸣岐打断了他:“我就留在这里。”

  副将又是炸雷似的一声:“是!”

  “备好笔墨。”裴鸣岐在马下烦躁踱了几圈步,“将礼部常尚书府的地址找出来,我要去封书信。”

  副将吓了一跳,忙压低了声音:“少将军啊,常尚书已是耳顺之年,那么大年纪了,你真不能去信骂他啊!”

  裴鸣岐拿马鞭作势要抽他:“你要是常尚书,我一天骂你二百回!我是去问个究竟!”

  副将躲到马背后,壮了壮胆子,还是冒着被死打一顿的风险,小声说:“少将军,江湖道士的话,不可尽信啊。您那炉子坏了,就当那人……随风去了吧。”

  裴鸣岐低敛眉眼,双眼皮的痕迹显得愈发深长,似是陷入了深思。

  半晌后,他低声道:“你说得对。”

  “我不写信给常尚书了。此事与他无干,是他那世外之子找来的关系,不必再麻烦他了。”

  副将刚刚面露欣慰之色,便听裴鸣岐咬牙切齿地发了狠:“……难道是那赫连彻欺瞒于我?他便这样憎恨无涯?”

  思及此,裴鸣岐一指目瞪口呆的副将:“仍备好笔墨,我回去写封信,你给我背下来,去找景族的使者,按着原话,一字也不许改,骂他一顿!”

  他又补充道:“借着给使者送信的机会,再给留在景族境内的细作递消息,叫他们留心细查景族是否私联我朝民营煤矿,将小量煤炭贩入景族境内,聚沙成塔、积少成多。我疑心景族有意再起战端。”

  副将:“……是。”

  这两道命令一起发出,他已经闹不清楚自家少将军到底是虎还是聪明了。

  裴鸣岐扯住缰绳,准备上马。

  他又想起一件事,转身问道:“对了,庚帖是什么?”

  刚要上马的副将差点一脚蹬歪、摔下马来。

  反应过来后,他险些喜极而泣。

  虽然少将军还是彪劲冲天,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但终于开始琢磨正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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