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513)

2025-11-23 评论

  “不是……”张远业抿了抿嘴,终于说出了句完整的话,“……许兄得等等。”

  “等什么?”

  张远业:“等明守约看完了,就轮到你了。”

  许英叡:“……?”

  怔忡片刻,他猛地回过神来,望着那个一窗之隔、正静心翻阅着卷宗的身影,诧异之中,眉眼间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啊。

  ……

  乐无涯隔着千百里,把上京官场搅得漩涡四起时,也没忘了在丹绥兴风作浪。

  前两日,丹绥县牢起了一场大火。

  火是纪准放的,主意是裘斯年出的。

  裘斯年的意思是,你我是长门卫,明面上是替皇上办事的,你私下里接王大人的活,已经属于提着灯笼进茅厕——找死了,但既然事已经接下了,若是你什么都不做,回去也无法向王大人交代,不如在县牢里点上一把火,把周家兄弟的生死交给天命定夺,回去也好交差不是?

  一篇文章写下来,纪准被哄了个晕头转向,连夜跑去丹绥县牢放火了。

  他一边哭丧着脸,潦潦草草地泼洒火油,一边想,对付完这一票,他就再也不干这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了,一心跟着裘大哥,捞点偏门、摸点情报,慢慢攒钱修坟便好。

  干爹人好,不会怪他手脚太慢的。

  而裘斯年转头就把自己的小文章原封不动地交给了乐无涯看。

  纪准压根儿就没那个杀伐果断的胆子,因此这把火放得虽然声势浩大,灼亮了半边天际,可硬是连人毛都没燎到一根。

  大晚上的,周家兄弟被烟熏火燎地从丹绥县牢里接了出来,押入别地看守。

  自知性命应是无虞,周文昌隐约猜到了这是乐无涯计划的一部分,所以态度还算安然。

  但周文焕显然是毛了,被押出来时,眼睛都红了。

  闻人明恪没有杀他们的理由。

  这一定是王肃授意什么人下的毒手!

  什么脏活臭活都让他们干了,到头来竟要卸磨杀驴?!

  真当他周文焕是泥捏的不成?!

  把周文焕的火拱到新高度后,乐无涯收拾停当,留项知节在丹绥,名为养伤,实则坐镇,自己则带着汪承、仲飘萍,携一干证据,直奔上京而去。

 

 

第325章 心计(四)

  乐无涯抵京的次日,恰逢皇上大病初愈后的首次大朝会。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巧合。

  在四合的暮色中,乐无涯策马行至京郊黄金台西北角,只见一辆华盖罩顶的马车静候在此,一个高挑身影斜倚在狐皮毯子上,于茵茵绿草间自斟自饮,好不自在。

  那人听闻马蹄声徐徐而来,摆出纨绔公子姿态,端起一小方玉制的酒杯,斟了小半杯深红酒液,凑到唇边:“哟,这是谁啊?倒是许久未见了。”

  乐无涯纵身下马,俯身下拜:“见过七皇子。”

  项知是瞧他一眼,评价道:“瘦了。”

  乐无涯:“为君效力,分内之事。”

  项知是喝了一小口蒲桃酒,醋意十足:“哪个君啊?”

  乐无涯蹲下身来:“你猜呢?”

  项知是哼了一声:“不猜。”

  “等我等多久了?”

  “呸。”项知是轻巧地翻了个小白眼,“秋高气爽,大好天气,小七爷我在这里踏青赏景,谁说是等你了?”

  乐无涯:“如此悠闲,那看起来皇上他老人家的病确是大好了。”

  项知是斜睨他一眼:“明知故问。”

  前几日,乐无涯托了那条大黑狗来他府上送信,若圣体康泰,便请他来黄金台一晤。

  要说谁最清楚皇上的身体状况,项知是当仁不让。

  他是奚嫔的儿子。

  而身为一个积极争宠、不断为娘家、自己和儿子谋求福利的嫔御,奚嫔不避辛苦,常去侍疾。

  而她又是个没心没肺的大嘴巴,不管项知是向她打听什么,她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上何时能起身、何时进了一碗肉粥这种小细节,巨细靡遗,她都讲给项知是听。

  话说回来,物似主人型,此话甚是有理。

  那条黑色细犬吃光了他一盘子精肉,舔舔嘴巴就跑了,还不让摸,实在可恶。

  项知是随口问道:“非得等到他病好才回来?”

  乐无涯狡黠一笑:“这不是怕把他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来么。”

  项知是警惕地直起了身子:“……你要干嘛?”

  乐无涯答非所问:“大朝会上,群臣毕至,正好办事。”

  项知是反手攥住了他的袖子,逼视于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乐无涯:“办完差事,自是回来交差啊。”

  见他说话云山雾罩,项知是气急交加,刚才装出来的气定神闲荡然无存。

  “我警告你,你不要……不要……”

  项知是心一横,眼看四周无人,连仲飘萍和汪承都守在极远的地方望风,索性将话摊开说了,“顶着这张脸,你本该低调行事,处处恭谨,为什么非要触怒他?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么?”乐无涯偏头一笑,“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呀。”

  “他年事已高!还能有几年光景!”

  “错了,陛下身子骨硬朗,若没个意外,再活十几年也不成问题。”

  “你知道还……还这样?你老实一点行不行?我不想给你收两次尸!况且五哥与那个家伙的太子之争还尚未见分晓,你可是他的心腹之臣,就非得掐尖冒头地去得罪老爷子?你不能专心去斗五哥,把他斗垮了,得了圣心,再说其他?”

  一场丹绥之行下来,一听“圣心”二字,乐无涯就想笑。

  “先前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他道,“后来发现,没这个必要。”

  “无用的东西,要来作甚?”

  项知是不解其意:“如何无用?若无圣心,如何助他夺得太子之位?”

  乐无涯仍是那句:“你猜呢?”

  项知是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说了我不猜!”

  乐无涯忽然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得是。小孩子家莫要掺和这些,安心赏你的秋色便是。”

  项知是一把打掉了他的手:“你要是不想争,就少蹦跶,保住你的小命!横竖五哥生性宽厚,即便最后是他继位,也断不会亏待了项小六!”

  乐无涯蹲在他面前,平视于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蛊惑:“可若小六即位,奚嫔娘娘与庄贵妃娘娘就是两宫并立的太后娘娘了,每天能点两桌子菜呢。”

  项知是突然沉默了:“……”

  半晌后,项知是将话题绕回了最初:“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乐无涯没说旁的话,只简简单单两个字:“放心。”

  项知是望着他,一颗在腔子里怦怦乱跳的心,竟就被这两个字没出息地安抚了下去。

  默然半晌,他当真不再追问了,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举起另一个早早预备好的新玉碗,单手执住酒壶,注入一线嫣红的琼浆,在他鼻端晃了一圈:“喝吗?”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夸张地一掩口:“啊,忘了闻人大人公务在身了,这一杯酒喝下去——”

  话音未落,乐无涯已接过玉碗,一饮而尽。

  “正好,这蒲桃酒不算太烈,正合我用。”

  说着,他反手把喝干了的玉碗扣在了他脑袋上:“玩儿你的。走啦。”

  见他利落地骑跨上马、绝尘而去的挺拔身姿,项知是看得呆了。

  就如同少年时无数次那样,他总会为这个背影出神。

  ……还是那么潇洒漂亮。

  就连他扣在自己脑袋上的玉碗,都没法叫他生起气来了。

  ……

  和先前精心筹谋、为身陷囹圄的戚红妆算来一条生路、换来一个郡主位置一样,乐无涯又一次准确把握了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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