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88)

2025-11-23 评论

  “不是,是达樾将军的。”

  乐无涯觉得他的态度蛮有趣。

  此人是景族金氏的探子,提到达木奇时满面不屑,在提及达樾时,却满怀崇敬,这态度的前后差异,着实不寻常。

  乐无涯曾听过达樾之名。

  听闻,她是景族战神,因景族习俗,女子喜以红纱覆面,又称“红妆将军”。

  他倒是想同她正面交锋看看。

  可惜,五年前,她因产褥时落下的病根,病故于仰山城中。

  乐无涯问他:“孩子找着了吗?”

  探子显然是与达木奇有深仇,切齿道:“他根本毫无实据,便杀上山来,砍了一百多颗头!”

  乐无涯:“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那探子愤愤摇头。

  这种事情,他们这样的人怎么会晓得?

  乐无涯没能打探出更多消息来,正长吁短叹间,便见姜鹤一脸漠然地寻上了他。

  乐无涯以为是营中出了事:“何事?”

  姜鹤冷冰冰道:“铜马大捷。”

  由于这个好消息同他的面孔实在太不适配,乐无涯一时未反应过来:“……啊?”

  姜鹤又道:“裴小将军已经回来了,他在找您。”

  乐无涯一跃而起。

  裴鸣岐走前,他确实是生他的气,连送行的时候都绷着脸。

  可一个半月匆匆而过,他有什么怒火,都没法对战场归来的小凤凰发了。

  “快快快,打水来!”乐无涯摊开沾满干涸血液的手,雀跃道,“快帮我把这个洗掉!”

 

 

第46章 仇雠(一)

  裴鸣岐见到了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乐无涯,再没有多说一句话,将他用力揽抱在怀里。

  他带着点委屈,轻声说:“想你了。”

  乐无涯的身子被他抱得微微一麻,仰头笑话他:“上次我走了那么久,回来也没见你这么腻歪啊。”

  裴鸣岐把脸埋在他颈窝里,不说话。

  乐无涯知道他这是害羞了,继续故意道:“抱我干什么?我是天字第一号大恶人,心黑手毒,无人能出其右,可别玷污了我们裴大公子啊。”

  裴鸣岐被闹了个大红脸,闷闷道:“就抱你!”

  裴鸣岐本就不是个记仇的性子,怒过吵过,便罢休了。

  难道他还真能因为一个达木奇,就跟小乌鸦生分了不成?

  他舍不得。

  二人久别重逢,不愿再起争执,索性把离开前的争吵龃龉一起忘怀,同进同出,同食同宿,好得像是一个人似的。

  大虞这边春暖情浓,景族那边,却是天翻地覆了。

  大虞的“铜马大捷”,于他们而言,便是不可容忍的损失。

  现任首领呼延定雷霆震怒,要追究铜马县城丢失之罪。

  细细查问后,这干系便落在了失踪的达木奇身上。

  朔南城里的大虞细作看准时机,按乐无涯的要求放出了风去:

  达木奇落入敌手,为求活命,投敌自保。

  按理说,这挑拨之术粗浅得很,本不足道哉。

  然而,乐无涯对帝王之心的揣摩,确实精到。

  达樾芳魂已逝,至于赫连昊昊,早年便因战伤缠绵病榻,又听闻幼子惨死的消息从前线传来,此人乃性情中人,大悲大怒之下,伤疮迸裂而亡。

  二人同葬于仰山城南。

  随着二人先后离世,达氏与赫连氏却并未就此没落。

  达木奇正当盛年,铁血手腕,威锋赫赫。

  赫连彻更是已经成年,且冲锋陷阵时颇有乃父骁勇之遗风,治军理财之道又是母亲达樾亲传,手里钱、粮、兵刃、肯为他们卖命的士卒,一样不缺。

  有这二人在,旧部不仅不散,依旧忠心于达氏与赫连氏,还有源源不断的景族士兵补充进来。

  至于呼延氏的境况,就颇为尴尬了。

  他们本就是从马背上得的天下,偏偏呼延氏新一辈的几名将才,因病、或是因战,均是英年早逝。

  在呼延氏的人才青黄不接时,达氏与赫连氏的威望则是与日俱增。

  达木奇暴烈如火,赫连彻的性子与他的父母更是截然不同,阴郁寡言,不苟言笑,其心颇为难测。

  这对性情怪异的舅甥凑在一起,无法不让上位者忌惮。

  若真放任他们坐大,那将来之事,便更难预测了。

  但达木奇反叛只是流言而已,呼延氏倘若真将赫连彻收监,乃至处死,兔死狗烹之意便过太明显了。

  达木奇一辈子未曾婚配,无妻无子,只在手下的年轻人中挑着顺眼的,收了三个义子。

  这三人,连带着赫连氏独子赫连彻,被褫夺一切尊荣,贬至阵前,充作普通士兵效力,以此为达木奇赎罪,并证明他们的忠心。

  事态发展,全如乐无涯所料。

  呼延氏舍不得达氏和赫连氏练出的精兵,如今有了这么好的借口,必然想要一口吞下。

  可这半路收拢来的兵士,可未必能心服,八成要生些乱子。

  乱点好啊。

  对方若自乱阵脚,战事便能早一日结束,他便能早一日回京。

  他想念母亲和两个哥哥了。

  在欣喜之余,乐无涯也察觉到了一丝怪异。

  ……自从达木奇之事后,父亲总对自己淡淡的。

  乐无涯向来是个贪心的孩子,爱想要,夸奖也想要。

  什么东西好,他就想抢到手里。

  乐无涯想,就像小时候逃课给父亲摘柿子一样,只要在他怀里撒撒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起来,他偷挖到父亲帐中的地道,至今还没被父亲发现呢。

  说干就干。

  乐无涯揣着裴鸣岐给他从铜马城里买的特产米糖,再次潜入中军帐内。

  但他这次来得不算巧。

  爬到一半,他便听到父亲帐中有声音。

  于副将又在私下里与父亲议事了。

  乐无涯今日没有打道回府的打算。

  按照他的计划,他就是要灰扑扑地出现在父亲面前,眼睛要亮亮的,抱着父亲的腿不撒手。

  他要是不摸他的脑袋,他就赖着不走了。

  打定主意后,乐无涯便没有走回头路。

  在铜马大战中,于副将留驻军营,乐千嶂现在回转军营,自是有许多军务要事,需得一一过问。

  当乐无涯爬到地道口时,二人相谈已至尾声。

  乐无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在地道口,把自己想象成一只狡猾的小狐狸,潜伏在地,只等着于叔离开,自己再突然跳出来,吓爹爹一跳。

  于副将赞道:“将军又立一功,上京已知铜马捷报,大赞将军教子有方。”

  那个被夸的“子”缩在床底下,闻言,自得其乐地一晃脑袋。

  而向来宽和恭谨的乐千嶂却并未谢恩,只是定定望向于副将。

  于副将与乐千嶂相处多年,二人关系甚笃,对彼此的了解非比寻常。

  只是和乐千嶂的眼神相接,于副将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得苦笑:“不是属下报的。属下与太子……已多年未曾私下通信。”

  地道里的乐无涯,正专心致志地摆弄裴鸣岐给他带回来的米糖。

  他没骗他,含在嘴里,果真是不甜。

  乐千嶂“嗯”了一声。

  “文龄。”他叫了于才良的字,“最近阿狸还好么?可发生什么变故没有?”

  于副将:“小将军大概是怀疑了些什么。他近来抓来舌头,总在探听达木奇之事。”

  末了,他感叹一句:“舅甥连心,这话果真……”

  军帐里静了下来。

  于副将自知失言,在乐千嶂沉默的逼视下,慢慢低下了头。

  乐无涯含着一口糖,仰头看向了地道的出口。

  糖入了嘴就变得柔软粘牙,咀嚼起来颇为费劲,需要含着等它化掉。

  ……什么舅甥?

  乐千嶂低低叹了一声:“直到今日,我也不知你那日到底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

  于副将顿时下拜,面带愧色:“文龄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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