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方。
不足一刻钟的时间,地上已经多了十来具尸体,弓箭手下山加入战斗,都没有改变整体局势。
宋是知全程如同一台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手腕翻转间直取人头。
那菜刀不知用的什么材质,连砍数人都没有卷刃。
他看着斗笠男子,眼神暗了暗。
自己在死人堆里逃难过,刀法才会如此激进,竟然有人杀性比他还大。
无视宋是知探究的目光,男子力不竭战不止,身如惊鸿稳定输出。
他从最开始的被刺杀目标,现在正在沉默追着刺客杀。
期间监作稍慢了半拍,直接被砍下一只胳膊,当那恐怖刀刃再次落下时,监作痛到大汗淋漓,终于忍不住失声尖叫道:
“赵靖渊!”
声音惊飞山林鸟雀。
宋是知目光微动。
大人的舅父?对方竟然提前抵京了。
宋是知心念一动,很快便想通幕后人为何敢截杀赵靖渊,而不怕引火烧身。
另一边,死亡逼近,监作顾不得更多,继续吼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要杀你?”
迎接他的是血肉横飞,赵靖渊又一刀朝头颅砍去,冷冷道:“不重要。”
不管是谁,就当是容承林做的。
作者有话说:
赵靖渊,一款容承林的纯恨战士。
第28章 武德
死亡逼近时, 天空忽然传来轰鸣,烟花在天边炸开火光。监作愣了下,内心被死亡笼罩的惊惧转变为狂喜。
这是……先前逃走的人发射了求救信号?!
那官兵肯定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坚持住!相信再坚持一下, 马上就可以被活捉了!
监作身残志坚, 告诉自己一定要挺住。
他可没有什么视死如归的精神,日常为韩奎效力的手下,都是曾经一些实在纸包不住火,被从禁军里踢出去的人。
韩奎会私下接济这些人,关键时候派他们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北阳王世子不在京中十余年,大众对他早就没什么印象了,容倦不良于行,宋明知更是一介文弱书生。
几十武人去刺杀他们, 怎么想也不会失误。
愚者一虑必有一失,韩奎这回彻底失算了。
炸开的信号弹下, 赵靖渊一路枭首,宋是知偏好割喉, 两人似乎还不放心对方的德行,互相会在对方击杀的目标上,另外补刀。
“该死。”监作大骂。
秋后问斩,也只有一刀!
赵靖渊已有幕后者人选, 而宋是知就更没有要留活口的意思, 否则会有身份泄密的危机。
杀手一个个倒下。
千钧一发之际, 前方对岸忽然传来马蹄疾驰声,一大队人马正在赶来。容倦用的是军中专用发射救援信号, 哪怕是普通士兵看到,都会外出救援。
来的最快的自然是驻跸宫护卫们。
监作看见他们就像看见亲妈一样:“快来啊,我有话说!”
杀手们确定护卫靠近后, 更是主动扔下兵器:“我们都有话说。”
别灭口。
赶来救援的护卫队长已经准备一场恶战,被这一幕搞得猝不及防。
新型杀手诈骗盘?
护卫队长反而更加小心了。
宋是知那张脸被杀手的血溅满,早在第一时间,他便如鬼魅般飘去赵靖渊身后,用浑厚的内劲发音:“快抓住这些胆敢行刺世子的刺客!”
赵靖渊瞄了他一眼,取出令牌。
护卫队长核对后,立刻行礼:“见过世子!”
趁着他们低头的瞬间,宋是知拎着刀马一样快地跑走了:“世子受伤了,我去请大夫,万不可让这群刺客逃脱。”
赵靖渊眯了眯眼,这主仆俩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跑出几步后,宋是知冷着张脸又回来了,推着容倦的珍珠轮椅重新起跑。
“……”
不多时,远处又有马蹄声靠近,上面的人穿统一玄服,斜挂肩上的绶带随风飘动。
无论是瑟瑟发抖的杀手,还是驻跸宫的护卫们,面对飞奔而来的人马标识,都不由自主加倍紧张起来。
督办司的人来了!
·
五百米外的小山洞,容倦暂时先藏身在那里,哀转久绝——
“我的轮椅啊~”
他有点钱都用来炫装备皮肤了,不知道轮椅有没有被砍坏。
冰凉的山石抵在背上,容倦闭目回忆斗笠男子和宋是知的招式。根据系统的综合判断,这两人的武力值面对杀手是降维打击。
AI分析的结果,99.99%那枚信号弹最后救下的是杀手。
【小容,我得说说你,还是太仁慈了。就担心出意外,浪费了一枚信号弹。】
容倦靠坐着懒得动,吐了三个字:“防互砍。”
一个身份不明,宋是知更不想身份泄露,两人有一定可能性互砍。
斗笠男十分强大,宋是知未必能赢。
当然,双方也有一定概率保守秘密,不过容倦一向觉得赌人性是最无聊的课题。
正说着,山洞外忽然传来响动,容倦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屏住了呼吸,视线盯紧前方。
他让系统做好准备。
哒。
哒哒。
暗淡的视野中,随着节奏的响动,多出一抹碎银般的流光。
进来的竟是一匹马,半昏暗的山洞里,也能看到如山间雪浪的银色毛发,这匹马容倦熟啊!
“银啸!”
作为谢晏昼的战马,银啸很通人性,前蹄刨了两下地,让容倦上来。
他身子骨轻,银啸驮着他如同驮着一团云彩轻松。
一出洞口,容倦就看到山洞边立着一道沉稳的人影。
有银啸在,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他好奇问:“你怎么站外面?”
谢晏昼没回答,视线上下一扫,确定容倦没受伤后,牵马走到平地。
山洞被甩在身后。
容倦很快就想明白他为什么不亲自进去,洞穴内视线不佳,如果外面进来的是人,躲藏的人容易会被吓到。
自己又是个极为谨慎的性子,哪怕听见谢晏昼的声音,也会防止是口技模仿者,不会轻易跑出去。
想不到对方还挺细心的。
附近搜寻的亲卫见他们平安,松了口气,但当看到容倦骑着银啸,又吸了口气。
这马居然让将军以外的人骑了!
谢晏昼做了个手势,亲卫立刻收起胡思乱想,仔细去收拾现场残留痕迹。
谢晏昼飞身上马:“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
容倦:“宋……”
谢晏昼:“有事的只有杀手。”
更多的肯定不适宜在这里说明,他轻抖了一下缰绳,银啸开始奔跑。
马的起伏间,双方身体难免进行不间断的摩擦。
谢晏昼要比容倦健壮很多,银啸在马中体型也偏大,但两人同骑一匹马,社交距离基本为零。
极富侵略感的气息传来,容倦身体有些不自然地扭动了下。
谢晏昼微微一顿。
“别乱动,银啸脾气不好。”他缓声道:“上次不是说很想骑马?”
容倦回忆了下,自己是这么说过,但那只是被皇帝问话时的权宜之计。
他轻抿了下唇,余光瞄了下身后。
谢晏昼掌心不离缰绳,控制着速度,防止银啸撒欢似的跑,导致太过颠簸。
“要再慢点吗?”他问。
容倦喉结稍稍滚动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先替马平反:“银啸脾气很好。”
谢晏昼想到银啸经常喜欢撞断敌人肋骨,没说话。
这是一道证明题。
容倦忽然清清嗓子,唱:“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他去回府……”
山林间,银啸像是不知道他唱得是毛驴歌,尾巴还摇了一下,很有节奏感。
面对这一人一马的配合,谢晏昼唇角牵扯了下。
·
将军府内,薛韧已经背着药箱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