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非我不可吗(67)

2025-11-26 评论

  一遍又一遍,越念越激动,更有激动地双手颤抖,匍匐在地诵读着。

  藏身在大树后,容倦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是他目光短浅了。

  这不是白莲花,是白莲教母啊!

  正好上一个白莲教母,史书中都没有记载她的去向。

  容倦被自己的地狱笑话气笑了,一字一顿低语:

  “她、可、真、优、秀。”

  寻常寺庙出问题无非是和财色有关,谁能想到,尼姑庵内居然还能住着一个‘释建国。’

  民间搞私教会按谋反大逆罪来处理,那是绝对的连坐制。纵然有免死金牌,八成也会被安上奴籍流放,更别说原身每年还没少捐香火钱,那些钱都可以算作资助。

  “大人。”陶文显然也惊呆了,哑着嗓子问:“要去通知将军吗?”

  容倦摇头。

  中秋期间,谢晏昼自己都忙得分身乏术,此刻他人说不定还在宫里,更不能通知督办司,一旦他们利用这点对付右相,自己也会受到不小的牵连。

  容倦看向陶家兄弟。

  似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陶文低声道:“全凭大人吩咐。”

  他们会在这件事情上,守口如坟墓,谁来都不开放。

  这段时间里,容倦思维第一次转得如此快:“烂摊子总要有人收拾。”

  他不想干,就得把大工程送出去。

  临时包工头低语了几句,陶文愣了下,不确定问:“您确定?”

  容倦点头后,他再不耽误,闪身快速离去。

  ·

  月黑风高,马车疾驰在路上,随后又改为从隐秘路径步行。

  刚参加完宫廷宴会的容承林面无表情跟在陶文身后,他并不担心对方对自己不利,反而担心对方不耍花招。

  瞄了眼半残的那只手,容承林眼中涌出一抹狠厉。

  相府顶尖的暗卫在暗中跟随保护,月色下,绯色官袍上绣着的走禽仿佛要活了过来。

  陶文再次暗叹容倦料事如神,哪怕自己什么都不说,右相居然真的轻易被请来了。

  原来是这么主动一个人吗?

  当发现小路是通往文雀寺时,容承林微皱眉头。

  陶文走的是一条精心挑选过的路,没有通过丈堂,而是直接抄近道去往后山。

  快到的时候,他正要开口提醒,容承林竟已经发觉到了不对,先一步放缓步伐。

  更前方大树下,容倦耳朵一动,注意到动静。

  转身看到自己等的人来了,立刻食指顶在唇央,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恰在此时,月亮短暂被乌云遮住。

  前方众多信徒仰视的地方,一道身影竟从山壁上缓缓浮空。

  柳叶眉,芙蓉面,这张脸容承林再熟悉不过。

  当年那个被他形容为‘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的贤德女子,如今面容悲悯,微半垂着眼,在众目睽睽下脚尖一点点离地。

  明明没有任何借力点,女子却像是被神奇的力量托举着。只见她浑身散发着诡异金光,身披白色法袍,其上莲花栩栩如生!

  信众们一个个面容狂热,“大慈大悲,圣母娘娘——”

  “大慈大悲,圣母娘娘!”

  释然眸中有一丝沉醉,这种追随和崇拜,无论看过多少遍,都能带来那种异样的满足感,心底缺失的某部分在一点点被填充。

  她轻甩柳枝,半空中竟降下了朵朵莲花残瓣。

  信徒更加笃信神迹降临,跪地双手捧接。

  在高呼救赎之道的低呼中,原本城府颇深,盘算如何设计亲子的右相顷刻间身体紧绷,瞳孔跟着放大,平日那张冷漠的面孔彻底被撕裂。

  “圣父,”容倦凉飕飕的声音飘过来:“快为你的九族想想办法。”

  作者有话说:

  野史:

  帝之母,神光照身,感天而孕,产子天命不凡。

 

 

第35章 抉择

  容承林贡献了他此生最精彩的表情。

  倘若目光能够杀人, 这些人恐怕已经死了千万次。

  偏偏容倦还在用说风凉话的语气感慨,“十五就是应该团圆啊。”

  他们一家三口,今天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山坳间出现幽蓝色的鬼火, 信徒如同一个个提线木偶, 看什么都喊神迹。

  释然飞得更高了,当真飘飘然若羽化登仙。

  容倦终于明白了那种违和感的根源,也终于明白,一个被丈夫背叛和家族几乎决裂的女人,是从哪里填补了精神空虚。

  异教有一个共性:它会营造出家庭式的氛围感,让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是这个大家庭中的一份子。

  “诸位善信,”大慈大悲的圣母娘娘终于开口说话了,“家人——”

  “!!”容倦差点不小心弄出动静。

  右相那双狭长双目中杀意更是快要溢出来。

  谋反大逆罪, 造妖书妖言罪,师巫邪术罪……一条条大梁律例在脑海中闪过, 容承林第一反应是杀了这里所有人。

  随后再细思时,不得不先否决这个念头。

  单是在场者人数便有数百, 要让事情彻底烂在地里,参与教众的家人也不能放过。

  一旦展开这等规模的屠杀,别说督办司,就是大理寺也会注意到。

  “这个疯女人。”右相闭了闭眼, 他现在对原配的盛怒甚至超过了废手之恨, 恨不得趁此中秋佳节直接送对方去登月。

  蝉鸣鸦叫中, 两张至少有五分相似的面容背靠大树。

  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容承林收敛情绪, 杀意逐渐被另外一些恐怖的算计填满。

  而容倦闭眼似假寐,不知想到了什么,五分愉悦五分无奈。

  双方目中皆有图谋, 却又一闪而逝,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些争抢到花瓣的信徒从手舞足蹈,改为跪地颂德,扭曲的影子犹如脐带般连接前后。同一片阴影覆盖下,妻与夫,父与子,嘴角或多或少都隐隐勾了下。

  见证完一场关乎全族生死的教徒聚会,容承林似乎终于展现了一个父亲的担当,让容倦先走。

  他用极轻的声音交待道:“你先回寺,不可打草惊蛇。”

  这是当下最合理的安排。

  容倦连夜消失,肯定会引起怀疑,一旦他不告而别,教徒鸟兽状分散,不利于快狠准地处理整件事,后患无穷。

  所以他并未多说,拖着有些酸疼的腿,一点点小心地开始回撤。

  陶家兄弟小心护卫他离开。

  瘦削的身影自地道内消失,身后容承林眼神中闪过一点冷光。

  他用曾经修长灵活如今关节有些扭曲的手指,摘下腰间新佩的一块古玉。

  随后,将玉佩抛到一边,吩咐暗卫:“我走后,制造出一些动静。”

  月光投下的耀芒在玉佩表面形成反光,上面篆刻的‘容’字若隐若现。

  教徒聚会快要接近尾声,伴随森林里的异响,所有教徒都惊了一下。

  不久,有人循声拾起玉佩,当看清上面的刻字纹理,一众僧人面上虚假的禅意险些没有挂住。

  如此宝玉篆字,符合它主人身份的只有目前借住在寺内的那一位。

  玉佩呈交到释然手中的一刻,她眼皮低垂,良久,毫无情绪地笑了笑。

  常年保持一个表情,笑时脸颊两侧肌肉牵扯得极紧,一如她此刻的情绪。

  “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孩子呢。

  释然的一言一行,在这里比圣旨还要管用:“现在有一个人,可能会给文雀寺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所有疯狂的教徒吸食圣母娘娘带来的‘营养’时,全部受到了感染。

  他们半侧着身子,随对方一并,眼神直勾勾地回看文雀寺的方向。

  那位借住者在他们眼里,仿佛成为了一定要清理的瘟疫。

  ·

  隔天,一道急切的声音唤醒了容倦:“大人不好了!”

  经历半个晚上惊心动魄,身体严重超负荷。容倦才刚疲惫地睁开眼,便听到陶文连珠炮弹似的说话:

  “昨晚有尼姑偷偷在寮房外张望几次,不过每次只是夜探,没有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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