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非我不可吗(94)

2025-11-26 评论

  容倦淡淡道:“父亲在京中树敌颇多,连带我也遭遇过多次刺杀,才特意请的护卫。”

  族老还保持着惊讶张嘴的姿势。

  说白了,容氏的门楣是靠容承林一人支撑,容家的崛起也不过二十载,不少族人还是典型的小农思维。

  容承林书信一封让他来京给施压,说服容倦回到相府居住。

  但信中没说京都这么危险啊。

  三言两语间,容倦拿回了话语主动权:“您这一路过于高调,恐怕已经被人盯上了。”

  族老喉头艰涩:“天子脚下……”

  “天子眼皮子底下,僧人毒死了四皇子。”

  “!!!”京城连和尚都这么疯狂吗?

  将族老的畏惧看在眼里,容倦知道差不多是时候了,他轻轻拍了两下手,一道身影不知从何处出现。

  那人站在靠门边的位置,面容普通,还有些蜡黄,身体也很消瘦,佩刀都显得不伦不类。行动间却如鬼魅般没有气息,族老和身后小辈被吓了一大跳。

  “这人是专门保护您安全的。”

  族老生了些怀疑,上下打量着容倦,有些不信他会这么好心。

  “您也可以请父亲那边派人。”

  族老今天脸色已经不知变了多少回了。

  如果真如他所说,容承林手和腿都伤了,自己以担心安危为由开口询问要护卫,岂不是在伤口上撒盐?

  族老敢在容倦面前摆架子,但对于撑起容氏的容承林,到底是有些潜意识里的讨好。

  思绪周转间,他眼珠子一转,瞄了下门口的身影:“就他吧。对外,就以老家带来的看家护卫身份随行。”

  后半句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一旦让容承林知道是这孩子请的护卫,说不定会被觉得拂了面子。

  容倦微笑颔首。

  得到满意的答案,族老得寸进尺:“稍后,你随我一起……”

  容倦打断:“回府的事情我会认真考虑,您晚上是继续住祠堂,还是去相府?”

  一听到祠堂,族老刚缓和几分的脸色瞬间再度紧绷。

  换作半炷香前,他绝对已经开始输出,念在双方才在护卫的事情上达成一致,族老终究没有把话说的太难听。

  起身,拂袖而去前,族老作出提醒:“寻常秀才都要以孝道为天,你如今已是朝廷大员,更要以身作则。”

  他带着小辈和护卫离去。

  祠堂恢复了平日里的幽静。

  陶家兄弟担心容倦心情不好,站在一边尽量不发出动静,内心不是很明白对方为何要以德报怨,还给安排护卫。

  正是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同时朝门前区域行礼:“将军。”

  透过他们二人中间,还能瞧见祠堂内还没燃尽的香,谢晏昼心头拂过几分暖意。

  他先前看到了离府的马车,“就这么让人走了?”

  这可不像某人的作风。

  容倦却直接问:“你想怎么处置右相?”

  话题跳跃太快,谢晏昼语气微扬,“嗯?”

  “你的人都跟着进了相府,那不得带点土特产。”

  容倦扬着一贯懒散的脸颊问:“是想往相府塞点通敌卖国的罪证,还是藏个龙袍什么的,亦或是直接充当刺客,下毒放火制造意外,偷盗机密文件…都行。”

  一口气,给出玩转相府的N种方式。

  说话间,他随意补了句:“君若欲行大事,记得提前藏匿转移我及在外的九族,好坐实右相早有反心。”

  高端的阴谋诡计,往往采用最质朴的方式。

  容倦可没耐心和什么族亲们斗智斗勇。

  后厅就是祠堂,背对着谢氏列祖列宗,陶家兄弟瞳仁骤然收紧,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

  送护卫是为了做这件事吗?

  他在说什么疯狂的话?

  偏容倦似无所察,打了个呵欠后,蜷在椅子上,不怎么动了,就像要冬眠的小动物。

  然而,口中发出的不是梦呓呢喃,而是释然常诵的往生经,直至最后收尾:

  “谨以部分亲眷献给我的母亲,愿其得享安宁。”

  冬日里的阳光普照,少年每根头发丝都熠熠生辉。

  谢晏昼忽而轻声道:“你们看,他似乎有了佛性。”

  陶家兄弟:“??”

  作者有话说:

  野史:

  帝,忆圣母早逝悲恸不已,常行至孝之举以寄哀思。

 

 

第48章 观测

  陶家兄弟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佛在哪里, 最后草草归结为佛在将军心里,所以见性成佛。

  谢晏昼一花一世界时,容倦正满脑子杀人放火。

  历来穿越任务都是以填空题的形式出现, 真正做的时候, 无非是多选题,他现在却只想变成单选题。

  “早该把便宜爹从候选人名单上划走了。”

  说着稀奇古怪的话,容倦顺手帮谢晏昼拂去肩头落雪,轻飘飘道:“我爹好强了一辈子,他要让你出京都,那自己也得跟上,不然不就落后于你半步?”

  老家来人,魂归故里, 落叶归根,善哉善哉。

  一句话让陶家兄弟回神。

  陶勇猛吸气。第一次听人把弑父说的如此委婉, 全程一副我在为他好的语气。

  转念一想,大人已经好多天没杀人了。

  现在行动起来, 好像……也正常?

  谢晏昼笔直如松站在原地,肩头一点雪被扫净。

  一些腊梅的清香从面前人宽大的袖袍内飘来,府中下人在用香料熏染衣袍时,总是会选择应季之花。

  雪沾在微凉的指尖, 指腹冻红了两分。

  谢晏昼忽然抓住了那只手。

  雪沫在双方皮肤温度的传导间融化。

  容倦微微一怔。

  今天陶家兄弟已经不知道吸了几口实打实的凉风, 都快吸到肚子疼。

  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这是他们能看的吗?

  在意的人替自己出头, 谢晏昼冬日里感受不到丝毫凉意,只觉得寒风吹来的都是暖阳。

  不过他还是摇头:“容易牵连到你。”

  容倦只是笑了下, 重新坐回去。

  免死金牌在手,最多流放,不少偏远地区都有他们收服的山匪。督办司暗中运作一二, 去哪里不是当山大王?

  如果皇帝要赐死,那就安排假死金蝉脱壳,正好可以摆脱朝三暮四的生活。

  系统很想送宿主去上学:【朝九晚五。】

  容倦不以为意,一提到上班,他就没有办法冷静。

  这还只是用常理分析,大多数情况下,都走不到这一步。皇帝对没背完的丹方颇为在意,只要礐渊子在侧说上两句话,说不好自己都能全身而退。

  何况……

  “陛下绝不会因为一两件证据,便轻易杀了右相。”

  容承林根基深厚,稍有不慎就会破坏天子追求的朝堂平衡。哪怕定王之子未死闹得沸沸扬扬,皇帝也是要求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方才会定罪。

  说到这里,容倦稍稍一顿,似乎想到什么。

  “比起龙袍和叛国罪,还有一个更适合的选项。”

  一个即便皇帝暂时不动右相,也绝对会把他往死里压着的选项。

  容倦单手勾了下,谢晏昼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还是做出虚心求教的样子,倾身附耳过来。

  下一秒,两个字又轻又缓地从唇瓣吐出:“巫蛊。”

  -

  季冬,八百里加急,沧州失守。

  守将战死,原本以为小打小闹的起义军,火速拿下一城。屋漏偏逢连夜雨,乌戎也开始蠢蠢欲动。

  京中人心惶惶,谢晏昼本是定在七日后出发,朝中已经下了死诏令,命他三日内火速北上。

  皇帝眼中,事情一向没有轻重缓急,只看是否利于自身。

  佛道辩论后,他开始大肆推崇道教,各地兴修道观。

  宫中虽未大兴土木,皇帝却应礐渊子所请,将用来和妃嫔赏月的观月阁改成了观星阁。

  地龙暖热异常,过往纱帐低垂脂粉浓厚的地方,现被铜炉和八卦图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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