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危不知道外面来得人有多厉害,但从谢长风亲自上阵来看,那些人定是极其难缠的,这让燕危对栖雁山庄更加重视起来。
他不动声色应下,“既然庄主如此热情好客,我定不会辜负了你的期望。”
谢长风脸色黑了黑,轻哼一声道:“知道就好,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说不定尸首都被野兽分食得连渣都不剩了。”
燕危嘴唇动了动,态度极其敷衍,“是是是,庄主大人功德无量,在下感激不尽。”
他不禁腹诽道:“没有你,我也能活。”想起自身的情况,暗暗道:“活也活不了多久,确实是要感谢谢长风。”
谢长风走出竹林居,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燕危从门口收回目光,翻看起《观脉行》,边看边实验。
很快从各处传来疼痛,心脏上盘踞的蛊虫也只是细微蠕动了一下,比起之前的那种痛,倒是在接受的范围内。
他咕哝了一句,“真有用?就是有些奇怪,他是自学的,还是有师傅?”
燕危猜测谢长风之前有个师傅领他进门,要不然一个人光是看医书,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成就。
他摸着下巴思索,思绪飘飞,之前听说过蛊虫都分子蛊和母蛊。想要控制一个人,母蛊须得在自己身上,子蛊才会种在被控制的那个人身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噬心蛊的母蛊,会在谁身上呢?
谢长风没提过这方面的问题,看来对方也不太清楚,也或许……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眉头轻蹙,也或许没有母蛊?随即摇头否定,这怎么可能呢?如果没有母蛊,如何控制人?
燕危放下心中的想法,打算等谢长风来竹林居时问问这方面的知识。
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要全身经脉重新修复好,然后修习内力,之后再做打算。
事情得要一步一步来,一口吃不成胖子,要不然容易突发意外。
点点星光萦绕在他身边,星光汇聚成透明的丝线进入体内,一部分修复着经脉,一部分则是朝心脏的位置游走过去,随即包围住整颗心脏,就连那黑色的蛊虫也被包裹在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体内的经脉修复了大半,燕危睁眼吐出一口浊气,脸上神色轻快。
笃笃声响起,他放下秘籍看向门口的方向,沉声道:“进。”
乔清端着药进来,眉眼冷峻,“燕公子,到喝药的时间了。”
浓烈的苦涩药味瞬间侵蚀了整间屋子,燕危怀疑谢长风是故意的。
他眉头轻蹙,接过乔清手里的碗,仰头几大口把药喝进肚,眉头都拧了起来。
乔清神色自若,从他手里接过碗,“燕公子好生修养,在下告退。”
等人一走,燕危连忙起身在桌上倒了杯温水喝下,即使如此那股苦涩的味道也没散去多少。
他龇牙咧嘴,嘀咕道:“怎么这么苦?不行不行,得要喝好久,不然让谢长风做成药丸吧?”
鉴于在某个世界喝够了苦药,他现在对苦涩的东西难以下咽,甚至是想都不敢想。
“噗嗤。”突兀的笑声出现在门口,带着狭促,“没想到你居然怕喝药啊。”
转头看去就见谢长风站在门口的位置,双手抱臂,也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眸中神色流转带着打趣。
他轻轻颔首,下巴微抬,像只傲娇的猫,“那你的打算恐怕要落空了,比起药丸,还是熬的药更加有用,比药丸的药效快了不知多少倍。”
燕危顿时苦大仇深起来,暗叹一口气,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嗯?”谢长风略感诧异,在门口站着没动,“你居然不争取一下?”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与这点苦比起来,这苦也就不值一提了。”燕危垂下眼皮,转身走向软榻弯腰拿起秘籍,“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谢长风压下眼底的疑虑,若有所思道:“看你脸色红润,你的经脉修复得差不多了?”
燕危动作微顿,淡然自若道:“即使没有你,我也会想办法修复经脉,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不知庄主可否为我解答?”
“什么事?你先说,我不一定会为你解惑。”谢长风放下手臂,朝屋内走去。
燕危转身面对他,“也没什么,就是想了解关于蛊虫这方面的事情。”
谢长风停在原地,看向他时目光冷凌,“你只知道你体内的蛊就行,其他的蛊虫没必要了解。”
他猛然转身,不想多停留,警告的话语落在耳朵里,“如果不是必要,我连南疆都不会提起,更别说让你了解蛊虫了。”
谢长风声音很冷,含着一丝恨意和憎恶
第141章 谜一样的男人(4)
“你好像很不喜欢南疆?”燕危嘴唇微勾, 盯着谢长风的背影,“你是南疆人。”
他语气笃定,光是从一句话和一些细微的反应里就探察出了对方的底细。
垂落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 谢长风仿佛被钉在原地一样。心中复杂,脑海中想起一些不美好的回忆伴随着心脏的抽搐让他呼吸都沉了许多。
良久后, 他声音沙哑, “我身上流淌着的血,有一半属于南疆。我爹是中原人, 我阿娘是南疆人。”
谢长风自嘲一笑,微微仰头看向湛蓝的天空,眼眶酸涩, “你应该知道的,南疆人不与外族通婚。我阿娘和我爹的结局是什么下场,想必你心里也应该清楚。连带着我这个血脉, 也成为了污点,回不去南疆。”
燕危沉默下来,他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 无论在哪里,身世的问题终会伴其一生。
他张了张嘴, 嗓音轻柔了许多,“抱歉, 我不该说这样的话。”
“无妨, 你在山庄待的时间久了总会知道的,不过是提前知道而已。”谢长风不甚在意,扯了扯唇,“正是因为我知道南疆的习俗和情况,所以才不告诉你蛊虫那些, 我并没有其他私心。”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你一生都不会踏足南疆的地界。”谢长风留下这句话后,接连几天都没出现。
燕危也乐得自在,一边养伤一边修习内力,同时还修炼玄气。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特殊还是他本人特殊,进入体内的玄气转换成内力,让他心中一喜。
喜过后便是担忧,他担心后面会出问题,暂时停下修炼玄气的行为,专注在内力上。
这蛊虫始终是个定时炸弹,他在考虑先去完成任务,还是先去解蛊?
但听谢长风的意思,南疆神秘又排外,他怕去南疆一时半会没那么轻易离开。
“呼。”燕危轻呼一口气,抬手捏了捏额角,神色忧愁。
天色阴沉一片,雷声时不时响起,在院子里盘腿而坐的燕危抬眼看了眼天色,站起身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往屋子内走去。
乔清从月洞门处走出,手上还端着药,见到燕危的身影,连忙叫住,“燕公子,到泡药浴的时间了,庄主让我来带燕公子过去。”
燕危转身朝她走去,瞟了眼她手里的药,眉头轻蹙,“不是应该泡过后才喝吗?”
乔清低垂着眼帘,眉毛微动,“庄主说喝完药后再泡药浴,会有利于压制燕公子体内的蛊虫,想必过不了多久燕公子就不用为蛊虫的事情烦心了。”
燕危放轻呼吸,接过碗捏着鼻子喝下,随即神色微顿。
比起前面那段时间,今天的药显然没有之前的苦,谢长风良心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