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斑蛇的双眼紧盯二人,似乎正在寻找机会发动攻击,眼中闪烁的光芒越来越让人胆战心惊。
玄翎倒是没什么问题,可他担心燕危现在的状态。
在燕危看到黄斑蛇的时候,全身都仿佛被钉在了地上。
“听着,”玄翎握紧燕危冰冷刺骨的手,低声道,“你去躲起来,什么都不要看,什么都不要想,这里交给我来应对。”
“你……”燕危欲言又止,强迫自己不去看黄斑蛇,“你小心。”
松开手的刹那,燕危转身就跑,同时黄斑蛇也发动了攻击。
燕危没往身后看,他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知道打斗的声音很大,像是庞然大物倒地的声音。“轰隆”声不断响起,同时还听到了利器的“锵锵”声。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只是神色看起来不太好,有恨和怨。
脑中的面容越来越清晰,燕危停在一棵树下,手撑着树干,喘着急促的呼吸。
是啊,他执念太重,怎么就忘记了?随着妈妈的死亡,年迈的外婆和外公受不住打击,也先后离世。那个男人间接背负着三条人命,他怎么会忘记?
他在那一年痛失三个爱他的人,他怎么能放得下?又怎么能忘记那个男人害死了他最爱的三个人?
树干上的手越收越紧,五指生生抓着树皮,骨节泛白,刺目的鲜血一点点浮现出来。
他闭了闭眼,用力压下心底的情绪,再次睁眼时,连吸入的空气都是冷的。
“你情绪不太对。”玄翎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燕危回头望去,煞白的脸上依然带着一丝惊惧,情绪不平。
玄翎脸颊上不知被什么给划伤,一条血痕给他添了几分阴戾。他手上拿着一把剑,剑刃上滴着血,血腥味被风吹来,钻入了鼻腔。
燕危避开他的目光,摇了摇头,沙哑道:“无事。”
他转移话题,带着惊讶:“你速度很快,你真的只是金丹期吗?”
玄翎气笑了,冷笑道:“元寒君,在这个时候也不忘试探我,你到底对我是有多大的偏见?”
他心中不舒服极了,咬牙切齿道:“到底是哪里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我不是个好人?这一路上,我可是时时刻刻都在照顾你。我们之间的约定,在遇到你季师兄时,就已经达成了,不是吗?”
燕危张了张嘴,脑子有些混乱,低头道歉:“抱歉。”
玄翎见他情绪不对,嘴唇动了动,叹气道:“罢了,既然元寒君不信我,那接下来的途中,我还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为好。”
谁让他心软呢?燕危失去他的庇护,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死去。
等徐时意找来后,他再离开吧。
想到这里,玄翎看向别处,声音冷硬:“等你找到徐时意后,我自会离开。你也别担心我会害人,有什么目的。”
他是真的生气了,燕危不信他,总是在猜疑他。
燕危嘴唇动了动,松开了攥紧的手,疼痛这才拉扯着他的神经。
“嘶。”他轻嘶了一声,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玄翎冷着脸,抓起他的手来看,双眸幽深,看不清楚情绪。
“呵,元寒君还真是……”他冷哼一声,抬起头来直视燕危,挑眉道,“怎么?元寒君担心我,所以把自己弄伤了?”
指尖蜷了蜷,想抽出手来,奈何对方察觉到他的动作后握得更紧了。
燕危掀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想做什么?”
“啧,”玄翎不耐地啧了一声,另外一只手从他手上拂过,嗤笑道,“我能做什么?”
再次放开时,手上的伤已经用法术治好了。
燕危神色微怔:“你……”
有了这个小插曲,心里的恨和怨被他完美地压制在内心最深处,手上已经感受不到疼了。
“这是七瓣花,”玄翎把摘来的灵药伸到燕危面前,脸色很臭,“我用不着,你拿着。”
“不,我也用不着,”燕危后退一步,拒绝了玄翎的好意,“在秘境里,你一直在保护我,你什么法宝和灵物都没找到,这是属于你的。”
玄翎嘴角勾了勾,眉眼晕开点点笑意:“你在关心我?”
“你……”燕危盯着他,最终还是没问出想问的话,“我不需要这些,我们比起来,你比我更需要。”
如果玄翎说的是真的,如果他来秘境一趟什么都没收获,回去青枫谷不定要被说闲话。
“你刚刚想说什么?”玄翎眉头轻蹙,见他欲言又止,生硬地转移话题,感觉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燕危摇了摇头,转身背对着玄翎:“没什么,我们现在往哪里走?”
“去补灵花的地方,”玄翎收起七瓣花,把地图打开,“沿着当前的路走,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到玄山。”
玄山是补灵花和冰肌花开放的地方。每种灵药生长环境不同,所在的地方也不同。
季渊他们去乌金山,是奔着金麟去的。
金麟是一株七品灵药,金麟的守护兽是一只黑麒麟,季渊怕是都想收入囊中。
难怪他不带燕危,黑麒麟亦正亦邪,充满着无尽的危险,说不定他们三人都难以脱身。
燕危神色复杂,转身望向玄翎:“所以,你一直都在带我找大师兄。”
“对啊,”玄翎大方承认,笑道,“毕竟你信你的大师兄嘛,有他在,你的安危就有了保障。再说了,你也需要补灵花。”
他话锋一转,猜测道:“说不定你的大师兄无法通过牵丝引找到你,抱着去玄山和你碰面的想法去了玄山呢?”
“若是他没在玄山呢?”燕危眉头轻蹙,总觉得这个秘境有点诡异。
“秘境开放的时间是半月,即使目前他没在玄山,最后几天他总会去玄山的,”玄翎丝毫不担心会扑空,眉眼微弯,道,“元寒君,天色不早了,我们赶路吧。”
燕危身体不怎么好,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等到了玄山,距离秘境结束的日子也不远了。
燕危点了点头:“谢谢你。”
“谢什么?”玄翎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们同行这么久,也算是朋友了吧?”
他嘀咕道:“哪有朋友会把‘谢’经常挂在嘴边的?”他很是不满,“元寒君,差不多得了。你要是不想和我有任何关系,等出了秘境后,我们分道扬镳就是。”
燕危有些头疼,低声反驳:“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玄翎毫不客气地反问,“这些时日以来,你质问我的话,不都是这个意思吗?”
“玄翎,”燕危无奈叫了他一声,“作为一个修士,我认为我的猜测和疑惑,都是没有问题的。”
“是是是,”玄翎和他拌嘴,嘴角挂着笑,“元寒君说得对,我无法反驳。”
燕危发现和他说不通,泄气道:“算了,纠结这些有什么意义?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玄翎抿了抿唇,压下眼底的情绪,没再开口说话。
*
还没到玄山,就在中途遇到了徐时意。他身边的人实在有些多,男男女女一起有十几个人。
他们都是来自不同的宗门,其中有太虚宗凌霄真人的冷脸徒弟,有丹宗、阵法宗、法器宗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