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翊轻快地笑起来。
李玄翊没再说什么不正经的话,只对沈砚说道:“沈公公,请。”他是个王爷,沈砚怎么敢走到他面前去,只是等他说完这句话,就让他先走,随后再慢悠悠跟随在李玄翊的身后。
没想到这一段路,这燕王看着点什么新奇的东西,都要凑上前去看一看、摸一摸。
见宫墙上延出来的红梅开得好,便骤然上墙欣赏了一番,还开口吟诗,只吟了一句:“梅花开得旺,朵朵都挺胖。香气有点冲,不如烤肉香。”
跟在李玄翊身后的那两个侍卫都忍不住笑了,沈砚还是无动于衷。
根据他对原著的了解,李玄翊可是原著里铲除宦官的另一大助力,现在不是在装傻是在干什么。沈砚心想: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大抵是觉得沈砚一点反应都没有,李玄翊又兴致缺缺地从宫墙上跳下来。这一路上“招猫逗狗”,磨蹭了一路,总算给人送到宫门了。
李玄翊在分别之际,对沈砚说道:“沈公公,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沈砚心想:又发什么神经。
接着便听闻李玄翊说道:“沈公公一路上都没搭理我,是不是不喜欢我?大抵是我出生燕州,却是更为粗莽了一些,沈公公也觉得我粗鄙不堪吧?”
沈砚又心想:还绿茶上了。
沈砚又不接他的茬,说了两句话,就告辞了。李玄翊瞧着沈砚离去的背影,笑容意味不明。
旁的侍卫说道:“王爷,这人以前从未见过,怎么不过一些时候就当上秉笔太监了?听说是那窦一丞忽然暴毙,他才顶上他的位置。你说当真是突然暴毙?可又听说,窦一丞可是把他当成了儿子来护,他总不能杀他干爹吧。”
李玄翊只说了一句:“谁知道呢。”便转身走出宫门。
【反派值+2】
意外之喜让沈砚颇有些惊讶,他不知道李玄翊脑补了点什么,但能给他加反派值的都是好狗。
本来走了这一会儿他有点烦了,此下心情舒畅极了。回去也只是让禾生给他暗暗脚,也没发什么脾气。
禾生的按摩手法真是越来越好了,看来私下还是又学习了不少。他将赤/裸的脚搭在禾生的膝盖上,底下的顺安满脸幽怨地看着禾生。
瞧见那只莹白美丽的脚被那粗粝黝黑的手触碰,只觉得当真是玷污、是亵渎!
沈砚抬眸看了他一眼,顺安还没来得及收敛脸上的神色,被沈砚瞧了一个正着,沈砚说道:“别整日都像个怨夫一般,说说吧,又要来和我说什么事。”
顺安收敛了一点神色,连忙说道:“栖梧殿那边说,十三皇子这些天都心情不愉,还发了脾气,叫了干爹你的名字。”听到顺安这话,沈砚笑起来,摩挲着稍微有些长的指甲说道:“他没说什么?”
“十三皇子说,您要是不来,就永远别来了。”
沈砚:“再晾他两天,陛下寿辰那日再说此事。”想到什么,又说道:“别一整天想着给禾生使什么绊子,禾生才来几天,贴身伺候确实比你更好一些,你呢,总是心不在焉的,我要你做什么。”
顺安心说,干爹我凑近你跟前就心猿意马,当真不是我故意心不在焉的。想着又看禾生两眼,要看看禾生是不是在这美色没面前是不是当真无动于衷。
只见禾生垂着脑袋认真地给沈砚捏脚,其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又疑心这禾生难道就是天生的铁石心肠,那前段时间是总是菩萨菩萨的喊?
“发什么呆?”
沈砚这一声出来,让顺安立即回神,立马低下头来,讪讪地问了一声:“干爹,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来着?”小心翼翼觑了沈砚一眼,见沈砚没生气才安下心来。
沈砚确也没有生气,只是对顺手说道:“我说你没事就下去。”顺安叩首一下,下去了。
顺安一走,沈砚又享受起捏脚,本就敏感的脚被禾生捏得很舒服,也没有让他一来便受不了,有一种酥酥麻麻的痒感。
他懒洋洋地躺着,心情不错,见禾生乖顺地坐在一侧,摸了摸一下恶犬的脑袋。见禾生抬着眼眸来看他,沈砚轻笑了一下,夸赞他:“干得不错。”
…
皇帝寿辰来袭,各宫都忙碌,天还未明,宫女太监们便都陆陆续续起了床,布置起来了。原先的那些宫灯,要换些喜庆的,宫门前的那些落雪要清扫干净。
沈砚跟在殿前伺候,一整天都精神不错。
今日李玄翊早早就来明政殿谒见隆熙帝,当时沈砚还不知他要过来,刚好出了明政殿的门,忽而感觉一阵冷风兜头而来,接着一股温热干燥的气息扑面,眼前骤然一黑,就听闻李玄翊的声音说道:“怎么我才来这里,沈公公就投怀送抱?”
沈砚抬起头来,才知晓自己是一头栽入李玄翊的怀里去了,他的大麾正好将沈砚包裹得完全。
沈砚只觉得刚才有什么东西在空中飘荡,视线就一黑,想来是这李玄翊见他迎面走来,故意扬起大麾,一下子将他兜在其中了。
沈砚因着他这倒打一耙的话语弄得无语,从他的怀里出来,依旧什么都不说,退到一旁站着。
李玄翊本是要走了不再逗弄沈砚,但瞧见另外一旁站着的一个小太监的眼神,又笑着对沈砚说道:“沈公公,这是你的人?”
沈砚看了一眼,看见李玄翊指的是禾生。
此时禾生已然垂下眼眸看不见眸色,不过就之前对禾生的了解,他方才应该是用一种不太和善的目光瞧着李玄翊,又正巧被李玄翊看见了。
沈砚回应了一声:“是。”
李玄翊笑着说道:“有时候养恶犬可得要小心一些,小心啊,反咬你一口。”他说完,只是轻轻拍了拍沈砚的肩膀,并未说其他的,便往里面走去了。
沈砚才不想搭理他,禾生跟随在他的身后,骤然听闻了禾生喊了一声:“干爹。”
沈砚停下脚步看他,瞧见禾生垂着脑袋,轻声地又呼唤一声。
平日里禾生都不说话,也很少有什么需求,忽而说了话喊他,还连喊两声,便让沈砚在其中品出几分的委屈的意味,想起方才李玄翊说的那话,便知道禾生在因着什么委屈。
沈砚没想到他还会委屈,笑着拍了拍禾生的脸说道:“我知道你不会伤我,因为你是好狗,是不是?”
禾生抬眸看过来,那双眼睛看起来亮晶晶的,他点了点头。沈砚难得好心情,还安慰了他两句:“不听他的话,我们走了。”
禾生又点了点头,倘若他真的有尾巴,恐怕此时已然在摇晃着跟随在沈砚身后。
隆熙帝的寿辰宴还是如期举行,各宫的嫔妃皇子都送来寿礼,什么稀世珍宝、金银软玉、名画奇石,通通都送到皇帝的跟前来。还各有说法、寓意,当真是各显神通,让人眼花缭乱。
沈砚确有一段时间没去瞧瞧李昭睿最近如何了,没想到才过了几天,李昭睿好像长了个子,这些日子皇帝对他有着几分怜爱,吃的也好了、用的也好了,没想到个子竟然蹿得这么快。
他安静地坐在席位当中,相比别人的各种奇珍异宝,他只送了自己画的一幅画,画中的隆熙帝威严凛凛、伟岸仁德,在他那细腻的笔触中,更蕴藏着几分仰慕与敬爱,比起其他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东西,隆熙帝明显更喜欢用心之物,当即给李昭睿赐了好几道菜。
沈砚拢手站在一旁,默默看着。李昭睿仿佛觉察沈砚的目光,从下面投过来一道视线,沈砚不躲不闪,任由他看。看了一会儿,那小子骤然转头过去,像是冷哼了一声,不愿再看他了。
还在生闷气的,臭小子。沈砚在心里笑着,等会儿你就知道向我低头了。
心里正想着,骤然瞥见魏靖忠在看自己,眼神很是得意,像是在谋划了什么,快要得逞了。沈砚没理他。又感觉李玄翊在看自己,沈砚也是没理他。
看看看,一整天看看看,看个没完了是吧。
过了一会儿,沈砚找个由头从宴上退下了。
一到了晚上,这天就冷得很,沈砚刚从宴上下来,禾生就在沈砚的身上披上大麾,塞了手炉,于是这般,沈砚才觉得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