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得出来,这些痕迹有些陈旧、有些鲜丽,都是在不同时刻烙印在这肌肤之上。
他虽然年纪还小一些,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瞧见沈砚身躯上的此些痕迹,他不禁想到沈砚被压在身下被如此亲吻,留下这些引人遐想的痕迹。
他从未见过沈砚这张冷傲的脸上有着什么多余的神色,那么在那个时候,沈砚的面容上会出现什么样的神态呢?是隐忍着,只是皮肤泛红,只有实在承受不住时才会展露那种情动神态。还是根本就不加控制,直接呈现那般情动的神态来了?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又想起那李玄翊日日都跟随在沈砚身侧,还总是这般等待在外。先前便有着李玄翊喜欢沈砚的说法,难道是当真喜欢,并不是刻意监视?沈砚整日都跟随在他李昭睿的身边,是不是一旦沈砚回去,就不知与什么人在何处醉生梦死?还是与那李玄翊……
李昭睿悄无声息地将沈砚的衣襟整理好,心里思绪纷乱,勾起了两分无名之火。一分是年少的躯体已然开始有了情念之欲,另外一分是因着别人与沈砚亲近而有的妒火。
他也并未轻举妄动,将其重新弄好之后,揽住了沈砚的腰身,轻轻靠在他的怀里,不过却依旧没有闭上眼睛睡觉,这样一双眼睛依旧凝望沈砚的面容。不知时间到底如何,年少的李昭睿终于睡着了,还做了梦。
在梦里他代替了那个压在沈砚身上的人,看见了在自己身下沈砚的面容,听见了他似泣似求的声音。那一只莹白的手上的指骨泛着粉,平日里那样冷漠薄情、从未多看他一眼的眼睛,装盛了潋滟的水光看着他。
即便他怎么阻止、怎么求饶,他都不会将他放开……他恨不得沉醉在这梦中不愿醒来,却先比沈砚睁开眼睛,他觉察到了濡湿,还觉察到了躯体的变化。
在这炎热的时节,两人共枕本来就热一些,此时的沈砚更是身躯上覆上了一层薄汗,肌肤之上隐隐透出粉色,鬓发微湿、香汗淋漓。
李昭睿连忙从床榻上起来,并未落荒而逃,而是深处滚烫的手轻轻攥住沈砚的指尖。
当然同样处于梦境中的沈砚也不太好受。他梦见他自己被李玄翊操的实在不行了,就跑,跑了一会儿又被禾生操,他还在梦里惊讶说你不是太监吗,哪里知道禾生当即给他掏出一个工具也是操/他。他又跑,不知被谁扯住了脚踝,转头一看,竟然是李昭睿。就这样反反复复被弄,他又跑,再被抓住,转头一看是上个世界塞缪尔……
仿佛乱套了一般,也仿佛要彻底让他连那点小爱好给厌弃一般。最后所有所有抓住他脚踝、他身躯、他手臂的手缓缓不见了,他看见了属于司琸的脸。
这才大汗淋漓,惊惧地从梦中醒来。
轻纱拂动,微风凉爽,根本不见那些可怖的场景出现在眼前。他身上出了很多汗,赤脚从床榻上下来,忽而听闻另外一侧有动静,转眸一看,是李昭睿还在那处作画。
看他的装束打扮,便知晓李昭睿已然上朝回来。
看来这些时日真的是和李玄翊弄得太过了,竟然睡到了这个时候。
李昭睿面上带着轻柔的笑,他说道:“你醒了。”他又是将他手中的画收拾起来,沈砚依旧对此不感兴趣,坐在了窗前在这吹了吹凉风,将身上的几分热意吹去。
李昭睿走上前来,对沈砚说道:“要不要叫宫婢前来,你出了好多汗。”他伸出手,在沈砚的颈侧轻微摩挲一瞬,因着做了那古怪的梦,被这般触碰一下,沈砚便警铃大作,身躯僵硬一瞬,又去认真李昭睿。
只见李昭睿面上神色淡然,很是平常,倒显得是他自己想多了。
不过现如今李昭睿已然进入青春期,也终有时候要明晰这种事情,看来以后不能总是和李昭睿睡觉,只是现在要躲一会儿李玄翊。看来要想个法子一个男人都碰不得了。沈砚下定决心,要清心寡欲,不再做那些事。
想完这些,沈砚只淡淡地说道:“叫她们进来吧。”
清心寡欲。
清心寡欲。
沈砚多次在心里如此告诫自己,当真让自己对那件事没有太大的欲望,最主要的还是身体好像虚弱得厉害,瞧见李玄翊那张脸,他也只觉得油腻,看见李玄翊脸上那种暗示一般的笑容,更是觉得油腻。
李玄翊终于得了机会凑近过来,与沈砚说道:“怎么的又一直都不理我了?难道我让你不高兴?”他说着此话,回忆这些时日到底做了什么会让沈砚不高兴。
沈砚此时依旧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想法,自从明政殿出来后,便要前往自己的墨珰馆。李玄翊安安静静跟随在身后,似是还在想缘由。
沈砚停了脚步,瞧见李玄翊好奇看来的目光,面无表情地与李玄翊说了一句:“不过是腻了而已。”李玄翊神色怔愣,呆愣地看着沈砚。
沈砚也忽而清楚自己为何对这般事提不精神来,不仅是身体真的要被李玄翊这种操法操坏了,更重要的还是腻了。前段时间因为腻了禾生,便和李玄翊混在一起,现下就是腻了李玄翊,只觉得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李玄翊油腻得很。
说出这句话时,眼前的李玄翊如遭雷劈一般呆愣在原地。
不知是不是巧合,李昭睿也恰好从明政殿走出来,也不知是不是听闻了他们说的话,李昭睿的面上出现一抹笑容,他只对着沈砚说道:“方才忘了与你说另外一件事。”说着,便自顾过来牵起沈砚的衣袖。
这依旧是小孩子姿态,倒是没有引起李玄翊的注意,只想着方才由沈砚说出来的那番话,见沈砚又被拉入明政殿当中去。瞧见一旁的禾生用着一副奇怪的眼神看他,李玄翊自然是心中更为烦恼。
前段日子他还势在必得地看着禾生,今日就轮到自己被烦腻。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还没有过太长的时间,竟然这么快就让沈砚烦腻,他总觉得禾生看自己的目光是挑衅,是嘲笑,不禁更是怒火中烧,对禾生说道:“少用这般眼神看着我,我才不会像你一般。”
听听他说的这番话,似乎做出什么事来似的。
禾生自然也没有搭理他,这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便不对付,更不会多说什么话。
说了那番话后,李玄翊当真开始使出浑身解数,要在沈砚面前施展自己的魅力。忽然禁欲的沈砚看着这出现在面前的李玄翊,也觉得像是普信男在挤出肌肉来展示自己的身躯,更是让沈砚一点趣味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性冷淡了。
正值这个夏日,泠州大旱,需要派遣官员前去赈灾。这理应不关沈砚的事,但他知晓主角苏怀瑾就是泠州人,便让李昭睿下了一道旨意,一同跟随过去。
朝廷的那些人听闻这消息,纷纷有着各种言论,这些年岁加之沈砚不断地让人传播谣言、煽风点火,他在朝廷和百姓心中的风评都不太好,要不然不维持这点坏风评,沈砚觉得自己这点反派值会降得更厉害。
只有在主角面前,反派值才是增加得又快又好的,他才起了要去泠州的念头。
这道旨意下来,沈砚又让顺安去找人说几句自己的坏话,这般的事情顺安干得多了,一开始虽有疑惑,还是照做,现如今沈砚一个眼神,顺安就知晓自己该去做什么。
没想到,不过一日,那些风言风语很快又被压了下去,一点没烧得起来。沈砚不禁心里疑惑,觉得那些人怎么不说自己的坏话了,在离去之前,却也要先向李昭睿告辞。
李昭睿对沈砚说道:“我将那李玄翊弄去了沙南,你且安心,他绝对不能跟随你一同过去。”听闻这话,沈砚打量了一下李昭睿。
原来这小子已然看出来最近李玄翊缠着他让他有些腻烦,还给他弄了这一招。
李昭睿又说:“我已然派朱斌横去处理灾情,倘若你想要去哪里玩去,你也可以清闲一些,不用多管其他。又或者你要在泠州做些什么,我给你一道圣旨,人人都会听你调遣。”
李昭睿说着这些,又说了其他一些他的安排。不过是出宫一趟,年少的李昭睿竟然将许多事情安排妥当,想想他只是跑去勾搭苏怀瑾去赚他的反派值,还真觉得有点浪费李昭睿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