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莫尔,他身上沾着几片鲜艳的花瓣和带刺的叶片,他甩了甩身上的东西,快步走到沈砚面前,单膝跪地,仰头望着他的眼神中满是期盼。
“莫尔,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沈砚问道。
莫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有些犹豫。每次他想要亲吻沈砚,都会先小心翼翼地征求同意。如今沈砚身份尊贵,连喜欢的各种play都没人敢对他做,就奥古斯丁上道一点,沈砚心中轻叹,说道:“莫尔,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
得到许可,莫尔立刻跪直身体,双手微微颤抖着捧住沈砚的脸。他的手掌带着体温,将一个带着小心翼翼又饱含热烈的吻落在他唇上。亲吻过程中,莫尔不时睁开眼睛观察沈砚的反应,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欲望,既急切又努力克制着,生怕弄疼了他。
一番亲吻下来,沈砚微微喘息,脸颊泛起红晕,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肩头。
莫尔却皱起眉头,有些懊恼地说:“还是不对。”
他知道莫尔一直执着于将自己吻到意乱情迷,可在他看来,奥古斯丁那种的吃多 ,也要换换口味。
不过此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说道道:“不久之后我们就要前往墓碑所在的位置,那里有着禁术碎片,所以才会又出现灾难,那东西很危险,你要像上次那样控制它。雷纳德只是起一个最基本的作用,你的作用还是重中之重。你明白吗?”
莫尔郑重地点头,他说道:“冕下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顿了顿,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冕下,你今晚是不是要让克莱恩在你的房间里过夜?”
沈砚垂眸看着跪在脚边的莫尔,说了一声:“怎么,你不允许?”他知道适当的刺激有时能让这些人更有动力,而且莫尔最近总有些神神秘秘的举动,他倒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莫尔果然立刻低下头,他说:“对不起冕下。”说完,便安静地跪坐在沈砚脚边,将头轻轻靠在他膝盖上。
…
当几人来到墓碑所在之处时,夜幕已深沉如墨。浓稠的黑暗笼罩着一切,四周的山林在夜风呼啸下,树枝摇曳的姿态宛如张牙舞爪的鬼魅。枯藤缠绕着树干,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低语。
死寂的氛围中,没有一丝人声,他们的到来也仿佛没有惊动周围的居民。
正如雷纳德所说,墓碑周围的泥土松软得可怕,踩上去就像踩在沼泽上,每走一步都伴随着令人不安的摇晃。泥土中还夹杂着腐叶和不知名的残骸,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雷纳德担心沈砚洁白的衣袍被淤泥弄脏,几乎想都没想就开口道:“冕下,我背您吧!”提议出口后,他才意识到身旁还有克莱恩和莫尔,两人投来的视线让他微微有些不自在。但此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能与沈砚更亲近些,便将那些目光抛诸脑后。
沈砚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好啊。”
得到应允,雷纳德脸上顿时绽开灿烂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他的铠甲在动作间发出碰撞声,惊起泥土中蛰伏的毒虫。待沈砚稳稳地趴在他背上,他才缓缓起身,手臂下意识地收紧,生怕沈砚摔落。
感受着背上的温度和重量,雷纳德只觉心中被幸福填满,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哪怕脚下的泥土越来越软烂,几乎要将他的靴子吞没,他也浑然不觉。沈砚的发丝扫过他的脖颈,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随着逐渐靠近墓碑,一股令人作呕的尸体腐烂恶臭扑面而来,熏得人几乎睁不开眼。那气味中还夹杂着一丝甜腻,像是腐烂的水果与血肉混合的味道,令人胃部翻涌。
沈砚拍了拍雷纳德的肩膀:“你走过去,蹲下。”雷纳德立刻照做,哪怕双脚深陷泥沼,冰冷的泥水漫过靴筒,浸透裤腿,他也毫无怨言。
就在这时,一道明亮的光芒打破黑暗,原来是克莱恩点燃了提灯。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映得众人的影子忽长忽短,在地面上扭曲成各种诡异的形状。
墓碑上的裂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仿佛一张张咧开的嘴。
“亏你还想起来这件事,克莱恩,我们都忘记带灯了。”沈砚说道。
然而这句话却让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原本满脸笑意的雷纳德笑容骤然消失,他不悦地瞥了克莱恩一眼,却因场合不对,只能将不满憋在心里。
沈砚借着灯光仔细端详墓碑上的文字,那些符号扭曲如蛇,在光影中仿佛在蠕动。克莱恩似乎一直留意着他的动作,沈砚的视线移到哪里,灯光就跟到哪里。
两人配合得默契十足,这一幕落在雷纳德眼中,却让他心中泛起阵阵酸涩。他能感觉到沈砚的呼吸喷洒在自己后颈,带着温热的气息,而克莱恩的靠近却让他浑身不自在,手不自觉地按上了剑柄。
“克莱恩,你借着这灯光把墓碑上的文字临摹下来,速度要快。我们在这,这里塌陷得会更快,我们也会遭受疫病袭击,所以速度要快一点。”
沈砚吩咐道,随后又拍了拍雷纳德,“你留在这里保护克莱恩。”
“我?”雷纳德惊讶地脱口而出,想要回头看沈砚,却因背着人只能艰难地仰头,勉强看到沈砚带笑的眼睛。他的铠甲在动作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脚下的泥土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仿佛在嘲笑他的窘迫。
看着雷纳德一脸憋屈的样子,沈砚心中暗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所以现在把我放到那边去,你在这里保护好克莱恩。”
雷纳德只能满心不情愿地将沈砚背到相对干燥些的地方放下,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到克莱恩身边,没好气地帮他提着灯。他的靴子在泥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溅起的泥水弄脏了克莱恩的裤脚。他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
沈砚看着两人僵硬的互动,忍俊不禁,小声问身旁的莫尔:“莫尔,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莫尔皱认真思索片刻,如实答道:“和修道院里的比弱了一些。”
沈砚点点头:“修道院一直有人消失,恐怕那些人一直都在养它。之前这里的碎片发生过灾难,只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将它压制了,所以才会显得弱一点。这次一定是比之前更容易了。”他看着莫尔,“那就让他们在这多待一会儿吧。莫尔,你也要像之前那样。”
莫尔心领神会,所谓“像之前那样”,便是将所有功劳都归于沈砚,巩固他“神”一般的地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雷纳德和克莱恩全神贯注地蹲在墓碑前,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笔尖摩挲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压抑咳嗽声。随着时间推移,两人脚下的泥土越来越松软,如同活物般慢慢将他们的双腿吞噬。淤泥中不时冒出气泡,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可即便淤泥已经淹没到腰部,克莱恩仍固执地握着笔,专注地临摹着墓碑上古怪的文字,笔尖在纸上留下凌乱的墨迹。雷纳德则一边艰难地保持平衡,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的铠甲已经沾满了泥浆,沉重得让他行动愈发困难。
直到沈砚呼唤:“雷纳德,克莱恩!”两人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克莱恩的眼镜上蒙着一层雾气,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雷纳德的脸上满是汗水和泥浆,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
“冕下,很快就好了,还差最后一行。”克莱恩大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坚持。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却仍紧握着笔。
沈砚神色凝重,语气急促:“不用继续抄了,你们快出来,要不然就来不及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莫尔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指尖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雷纳德尝试着挣扎起身,却惊恐地发现四肢仿佛被无数只无形的手死死拽住,根本无法动弹。他的铠甲在泥浆中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次挣扎都让他陷得更深。
而克莱恩却仿佛没听到沈砚的催促,继续奋笔疾书,直到将最后一个字临摹完成,才将抄满文字的本子远远抛向沈砚:“冕下!”他的动作扯动了陷入泥中的身体,淤泥瞬间漫过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