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把话说的暧昧不堪。
江岑奇怪的从后视镜看了眼,看到他那老朋友对着手表露出很难形容的笑容。
该怎么形容呢,有些像很久以前,他这老朋友误会燕祁要去相亲,然后暗自策划让人吃苦头时的恶劣乖戾。
沈眷性格偏淡,好像对什么都不上心,然而一旦上心,就会占为己有,当所有物失控时,他会变得很偏执,指不定做出什么疯事。
反正挺吓人的。
江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老燕到底做了什么又得罪了自己老婆?
沈眷手指搭在自己西装裤上,他没脱,只是借此模拟出皮带金属扣解开的声音。
接着又点开以前祁衍发的音频,将手机放在手表旁,声音调低,然后把外套盖在手表和手机上面。
这段音频是以前祁衍给他找的“学习资料”,美名其曰学一下其他人的恩爱过程,重点是让他跟着学怎么喘。
他在卧室跟着悄悄学习过,或许是他性格太过沉闷无趣,沈眷总觉得自己喘不好听,在祁衍想验收成果时,谎称没看。
可又想着是祁衍辛辛苦苦找来的,也没删,现在派上了用场。
不知道祁衍听见,会露出什么可爱的表情。
真期待啊。
祁衍依然在监听沈眷。
经过监听时会有点失真,通过耳机时裹挟上酥麻电流,更加重了不真实感。
这些祁衍不想,不愿听的声音仍然在霸占他的耳道,堵塞他的耳廓,化为利刃割伤耳膜,一片鲜血淋漓。
祁衍听的近乎丢弃理智。
耳机里的声音踩紧他的清明,攥着祁衍的血骨生疼,一遍又一遍折磨他的心肉。
祁衍想不明白,沈眷怎么能如此薄情负心,如此水性杨花。
他耳中的气音模糊交错,绵绵着无尽的柔和缱绻,是其他男人的盛宴,祁衍不想听的幽幽裂谷,拽着他为数不多的清醒往下猛坠。
祁衍听着听着,喉口竟然漫出股腥甜,他居然硬生生呕出了口血沫,铁锈味险些碾平他的理智。
口中血水不断蔓延,祁衍又重新吞咽了回去,品尝到了浓烈的铁锈味。
嘴角残留的血丝,湮灭他的理智,只余疯意狂欢。
他被嫉妒折磨得几乎要疯。
颀长手指将茶杯握得发青,指尖泛起病态冷白,眼中潭水冷冽,祁衍大力拔出耳机。
眼中蕴藏着浓郁的锐利晦色。
祁衍一声不吭地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零零零从躲藏的地方拔出鸡脑袋,害怕的缀在他脚后跟上。
犹豫斟酌许久,它还是不敢出言安慰,宿主现在给它的感觉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危险,它不敢说话。
出了茶餐厅,外面日光刺得祁衍眼瞳下意识收缩了一下。
他无比痛恨沈眷的风流多情,恨他的轻佻潇洒,祁衍尤其恨他心中没有自己的位置。
他拦了辆车,去最近的靶场。
他需要发泄,需要冷静,他不能以现在的状态冲动去找沈眷,要是毫无理智,就没办法成为合格的猎手。
到了靶场,祁衍身体弓成完美的线条,手指绷紧,死死盯着靶子,把它当成沈眷招惹过的其他情债,用力拉住弓,让弓箭绷得不能再紧。
他指腹放开,箭头离弦,直冲靶心。
咻咻——
箭头破空呼啸而过,足足好几根箭一齐迸射,箭箭正中靶心,将靶子插得没有一个空地,变得破破烂烂。
即使成功让靶子开出数朵花,祁衍眼中的理智也没恢复几分,他身姿矫健,脊背挺直,牢牢锁定靶心。
祁衍再次拉开弓,即使虎口被反作用力震得发疼,他也没有放手,宛如能杀破空气的声音腾跃而起,他所有的戾气倾泄,整个人宛如修罗在世。
一张攻击性极强的浓颜,蒙上漆黑阴影,眼中没有半分笑意,显得他更加唬人。
零零零看的瑟瑟发抖,幸好宿主没把魔爪伸向它,让它陪着玩愤怒的小鸟,不然它感觉这几张靶子什么样,它就什么样。
看着宿主这样,零零零感觉反派更加吓人了,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它的宿主逼得半疯。
它以后一定不会惹反派不开心!
祁衍连续射烂了七个靶子,他稍稍平复心中浓郁的情绪,理智回笼。
祁衍把弓箭放好,一口气喝完两瓶矿泉水,身上的渴意才稍稍缓解,才第一天,“魅惑水”的副作用就很强烈。
等到了最后一天,听小鸡的意思,要是不和人欢好,会有更加严重的后果。
祁衍捋了把额前湿漉漉的头发,露出饱满完美的额头,汗水在他额角打转,轮廓因汗湿的脸庞,荷尔蒙扑面而来。
他瞳孔幽深了瞬,沈眷还在车上就迫不及待和别的情人恩爱,哪还会记得还有一个他呢?
看来这几天他要更加不择手段诱惑沈眷了,他就不信沈眷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的副作用只能由沈眷解。
祁衍手中的矿泉水瓶被他掌心力道,揉得弯曲起皱,精准的丢进垃圾桶。
他擦了擦脸颊的汗,感觉自己现在心绪平静了不少,祁衍低头打量了下手机传来的信号,定位显示沈眷不断在移动,应该还在车上。
祁衍嘴角微微上扬起,拎住躲藏起来的零零零:“走吧,小鸡,我们……”
他眼眸眯起:“去捉.奸。”
第26章 冷艳教授(26)
祁衍拎着小鸡从靶场出来后, 他换了身通黑的衣服,戴着顶鸭舌帽,眼神冷静。
但隐在鸭舌帽的脸庞却在光线作用下, 显得晦涩难辨, 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祁衍拦了辆出租车,盯着定位, 请司机往沈眷的定位开去。
他说要去抓奸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反正和沈眷厮混只是没有名分的男人, 祁衍的立场就不算落了下乘。
他们谁都没比谁高贵。
好在靠着追踪器,祁衍能完全掌握沈眷的行踪,不怕丢失目标。
祁衍轻靠在座椅,忍不住想沈眷现在在做什么, 他摸到耳机,将它们重新戴进双耳里。
声音交织在一起无比刺耳。
祁衍理智又再次绷了起来,胃部抽刺, 他眼神暗下, 怎么还有这种声音, 这么久了还不够吗?
沈眷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如此放浪形骸, 如此贪吃。
他耳膜听见的喘, 折磨祁衍神经, 他将这情绪竭力压抑下, 他闭了闭眼睛,开始思索见到沈眷以后该怎么做。
不管怎么样他都会保持冷静, 他必须冷静地踏入由罪与不伦构建的背德牢笼,让疯狂铺就他的成功路,绝不能被冲昏头脑, 沦为被情绪控制的疯子。
那样,可无法成功。
想到多情风流的沈眷,祁衍眼瞳缓缓浮现暗芒。
车轮碾过沥青路,车窗外两排树倒飞,车载空调发出嗡嗡的声响,一切都很安静。
除了祁衍躁动的血,和眼底深处流淌的欲,在压抑着恨动。
定位器闪烁猩红光亮,有一瞬间与祁衍坐的车交叠重合,他与沈眷已经近在咫尺。
沈眷就在不远处那辆同样正在行驶的车上。
祁衍颀长的手指轻点,腕骨微微凸起,显出流畅的线条,掌心握着冰水,喉结滚动,水流沁慰他的脏念。
水波荡漾,好似祁衍隐藏在冷静下的冰面。
他眯起眼睛,余光打量不远处的黑色车辆,不动声色的窥探,视.奸,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