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贴了特殊的膜,祁衍看不清楚里面的画面,也不知道沈眷坐在里面,能否看见他的脸。
车子贴的膜从里面可以清晰得看见外面,沈眷理所当然看见了祁衍。
沈眷刚刚从医院出来,就通过祁衍口袋的笔发现他被跟踪了。
他的男孩对他越来越上心了呢。
真好。
江岑也敏锐的察觉了不对:“老沈你有没有感觉,后面那辆车很不对劲,好像一直跟在我们后头。”
他嘴角扬了扬,潇洒地踩下油门,卷发帅气的扬了扬:“看我甩开他。”
话音刚落,江岑就要拿出以前玩飙车的势头,准备把后面那辆性能不行的车甩掉。
以他的经验,不出两分钟后面那辆车就只能看见他的车尾气。
沈眷抚摸了下手表,随后把正放着录音的手机关掉,他轻轻抬了抬眼皮,唇角还噙着未散的笑意:“不用管。”
江岑愣了愣,都被跟踪了怎么还说不要管。
他感觉怪怪的。
接着,沈眷将手表戴上:“在附近停下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眷尾音勾起了丝笑。
江岑更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怎么从他这老朋友眼中看到了漫天算计。
这惊鸿一瞥到的算计,浓郁到让江岑心惊。
他有多久没看见他这老朋友露出这种可怕的表情了。
江岑再次看去时,沈眷眼中的算计消散了个干净,就好像是他的错觉。
祁衍看见载着沈眷的车蓦然停了下来,车轮碾着路面,隐隐约约间摩擦出闪耀的火花。
他付了车费,让司机暂且停在路边,以这个视角,去窥探另外一人的行径。
视野中,祁衍看见了条修长的腿,鞋后跟踩在地上,透出冷而清的质感,衣服整洁又对称,没有分毫凌乱。
祁衍目光凝了又凝,没有移开分毫。
随后是他熟悉的身影与侧脸,从车后座矜雅地走了下来,看到沈眷,祁衍感觉自己心脏被高高提了起来。
然而下来的不只有沈眷。
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从驾驶座走了下来,然后快速地走到沈眷旁边,眼神带着关切,好像沈眷是什么易碎品。
祁衍又品尝到从骨缝钻出的铁锈味。
他双目晦暗幽幽,祁衍身姿却款款潇洒,人还没走近,祁衍低哑磁性的嗓音却先落下:“好巧。”
祁衍目光如颗铁钉,直直锁定在沈眷身上,恨不得用视线扒开沈眷衣裳,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全看个遍。
他在检查沈眷身上的痕迹,他先前监听到的声音交叠在一起,显得躁又哑,一听就知道很激烈。
但沈眷身上除了被他亲得红肿的唇,祁衍并没有在沈眷身上发现不同寻常的痕迹,是在衣服里面,他看不到的地方吗?
祁衍如狼似虎的目光把沈眷吞噬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找到痕迹,他短暂的把注意力放在了在场另外一个男人身上。
看到他身上更是干干净净,裸.露在外的皮肤白皙,没有丝毫红印或者抓痕。
他又看了看车,现在车门还没关,里面可以一览无余,车内没有人,也就是说车子里面只坐过两个人。
一个人要开车,另外一个人坐,而且驾驶座很窄,以沈眷高挑修长的身材,根本无法容纳他蹲下。
再加上他们下来时,一个从后面,一个从前面,想必不可能有机会发出太激荡的声音,所以……刚刚那声音怎么回事?
祁衍理智还在线,智商也足够高,很快分析出让他喜欢的答案后,脑海中紧绷的弦松了松。
虽然疑惑,但沈眷没和别人欢好这事,让祁衍神色变得好看了些。
江岑抬头,看见他,猛地松了一口气,沈眷如今有了身孕,他总得搭两把手,但两个人毕竟只是朋友,有些忙不方便帮。
既然他这老朋友老公来了,他也能放下心,想到这里,江岑脸上露出了笑:“老燕你总算来了,你知不知道……”
祁衍目光定了定,明明都是见不得光的三,怎么这人表情如此坦荡,好像和沈眷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一样。
谁信?
还眼神不好,把他错认成沈眷的丈夫。
他暗暗嗤笑,觉得这人眼神不好。
江岑对上祁衍的视线,疑惑地喊了他:“老燕你怎么了?老燕?”
听到江岑的话,祁衍余光扫了眼江岑,棕色卷发,脸也就勉勉强强能入眼,个子没他高,他双目扫视间,看见他与沈眷站在一起。
在祁衍看来,这个距离已经算亲密了,哪怕他们两个人根本没挨在一起。
祁衍心中升腾起了危机感,他迈步走到沈眷背后,肩膀靠着,隐隐的像是从后面抱住了他。
沈眷抬起眼皮,看着江岑:“这个点了,好像有点晚了。”
江岑懵逼地看了看沈眷,刚刚在车上沈眷还说有点早,怎么现在就说有点晚了。
祁衍嘴角挂上丝笑,眼睛看着江岑,温热的吐息却在沈眷耳廓打转:“沈老师,我之前说过,我不介意三人……”
他话还没有结结实实落地,沈眷低头看了眼手表,手表隐藏的细小圆点,短暂吸引走了祁衍注意力,让他没有把话说完。
感受着祁衍刺灼的目光,江岑又看了看祁衍,懵逼感加剧:“等等,老燕你刚刚说不介意三什么?”
什么三,谁三了?
怎么感觉怪怪的,不仅拿对陌生人的态度对他,说话还夹枪带棒的,好像他们是情敌一样。
江岑感觉自己是路易十六附体,摸不着头脑。
祁衍听到他三番五次喊自己“老燕”,眼神沉了沉。
又来了,怎么随便一个和沈眷相熟的人,都觉得他是另外一个男人。
他姓祁,不姓燕。
在祁衍认识的人里面,姓燕的只有他现实中的母亲,燕歌。
祁衍瞳色黑沉,仿佛遏抑了无数冷芒。
沈眷看到祁衍暗暗不爽的表情,愉快的勾了勾嘴角。
不过,这点刺激可还远远不够。
沈眷太了解祁衍了,这些刺激远不足够将祁衍逼疯。
他需要更多,更多易燃物,引爆祁衍名为“理智”的炸.弹。
他理了理衣角,不轻不重的扫了眼祁衍,眼中光芒微抑,接过祁衍刚刚的话,唇畔染笑:“你刚刚说了什么?”
沈眷笑吟吟凑近,下巴抬起,眼睛直勾勾看着祁衍,双唇极速拉近,湿热的气息拍打着祁衍脸颊。
险些烫软祁衍半身骨肉。
沈眷甚至握紧了祁衍的手腕,引导着让他摊开手掌,下巴抵在他温热手心,眼波流转,再次询问他:“你刚刚说什么了?”
江岑看着小两口旁若无人的调情,捋了捋自己棕色卷发,翻了个白眼,决心给自己染个明显的发色,免得被直接忽略。
心中对老燕的疑惑也放了下来,能让沈眷用这种态度对待的只有燕祁,不可能会有别人了。
大概是间歇性抽风了,才表现的这么奇怪吧,江岑想。
沈眷细心整理祁衍肩袖褶皱,眉眼沁着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说:“附近可就是酒店,怎么,确定不介意邀请他吗?”
祁衍又看见沈眷对自己笑了,沈眷双目拥有天景,倒映在他瞳中,青年眼底好似温存了漫天云彩,潋滟且轻盈。
还透着能吃人的危险。
祁衍先前拉过弓的虎口作痛,他攥了攥掌心,指尖划过手掌,刺痛持续弥漫。
他心脏鼓跳。
两人双瞳相对,视线互相碰撞,祁衍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再属于他自己,手掌托住男人下颌,恨不得在沈眷本就红肿的唇瓣上咬下一口,最好能撕吻下沈眷半片血肉。
让他痛苦,让他流血,让他丢弃风流的本性。
祁衍喉结滚动,声音低沉磁性,他笑着承认:“沈老师,你不知道,其实啊……我介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