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清冷白月光
冒着冷气的冰场上, 黑发的美人将衣襟扯得更开了。
他轻轻动了动脚趾,感受不到冷似的,任由细碎的冰碴在脚底化开, 白色的雾气在足边萦绕。
凉意顺着脚踝往上爬, 他纤细的脚踝被衬得愈发瓷白,连血管都透着淡淡的粉。
就像一株被霜气裹住的白梅。
或者从窗边倾泻出来、化成了人形的月光。
周肆月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眼睛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钢钉一样死死钉在了姜融被雾气浸湿凝结成水珠的发梢, 裸露的锁骨, 和被氤氲成红色的一对脚踝上。
——他在引诱他。
周肆月没有一刻, 比现在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就像已经被妖怪吞吃入腹的孩提、从悬崖一跃而下的马匹,他听到了这具身体疯狂吞咽口水的声音, 感觉到了灼烧的喉咙和灵魂的颤栗。
他有了这个感悟,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全然丧失了反抗和悔改的能力。
嘴上一遍遍念着教练的名字。
周肆月将碍事的冰鞋踢远, 双臂张开, 快步上前紧紧按拥住了他, 双手用了很大的力气,恨不得将眼前对他笑着的,似乎一点也意外不他会这么做的人按碎在怀里。
手指捏住了漂亮教练的脸颊, 他牙龈传来了痒意:“教练真是坏透了。”
“可是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你, 这辈子都改不掉了。不管你是不是坏心眼。”
将头埋在姜融的发顶,周肆月深深嗅闻着他身上传出来的味道, 像是戒不掉的瘾,只要闻过一次就会日思夜想再也遗忘不掉。
他感觉身体里又开始灼烧了, 在这样寒冷的场地都没有冻结,反而如冰天雪地唯一的火源一样,彰显着绝对的存在感。
姜融却不认同他这句话:
“坏心眼的人, 是说我吗?”
手指下移,他按压在男人沟壑连绵的肌肉上,感受着碰到哪里,哪里僵硬得就像石头的乐趣。
跟周肆月没有血色的苍白肤色不同,姜融的皮肤是很健康的莹白,处处浸着胭脂一般的薄粉,也柔软到不可思议。
“可我只是站在这里……就像我第一天报道时,除了站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一样。”
“是你不顾一切地尾随我,是你率先说非我不可,也是你一次次打破了界限、侵入了我的世界。”
黑发的教练抬手拂开额前湿发,不经意间笑了笑。
那笑意从眼底漫到眉梢,连带着指尖沾着的那颗水珠都成了漂亮的点缀。
他反过来捏住男人的下巴,好笑地问:“周肆月,坏的家伙到底是谁?”
周肆月爱极了他这副从来没有展现过的勾人的样子,在姜融手指碰到他下巴的那一瞬间就吻了上去。
双唇贴住了细白的手指,他用牙齿恋恋不舍地在上面留下了整齐的齿痕。
这个动作放荡极了,像是完全舍弃了身为人类的礼仪廉耻,把对另一个人的喜爱高调地放在了明面上,毫不隐藏痴迷的事实。
犹嫌不够,周肆月没等对方主动,就攥住了他的手腕,锋利的犬齿抵在了碗内侧,在脆弱的大动脉上厮磨。
姜融抬手抽了他一巴掌。
做这个动作时他甚至还是笑着的,漫不经心的样子,像是单纯地想做就做了。
啪地一声脆响,在空旷的冰场里又荡了好几个来回,男人脸上迅速浮出一个清晰的指印。
还没等他意思意思做出委屈的表情,姜融的掌心又覆盖了过来,轻轻放在了他半边红着的脸上。
“你的回答呢。”
这样问着,姜融手指亲密地摩挲着他烧起来的滚烫的脸颊,周肆月被他这样打了之后又摸着,脑袋晕到简直要疯了。
他看着姜融弯着的唇,又一次重重吞咽了口水,满脑子都是想亲,好想去亲。
“……是我。”
迟钝的大脑回忆了一下问题是什么,周肆月哑声说:“是我对教练图谋不轨。教练没有错,全都是我的错,我才是那个坏家伙。”
他这句话说得很是顺畅,态度诚恳,姜融便顺势露出了包容的神色。
宛如对年轻的伴侣极尽优待的兄长,他脸颊贴上了周肆月的,随即用微凉的唇吻了吻他红肿的腮边:“疼吗?”
很心疼似的问。
“……”
周肆月一瞬间脑子有烟花爆开,险些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教练打他又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打了,而且每次都是他自己事先挑衅在先,是他犯贱。
姜教练这样好的脾气,会生气肯定都是自己的错,那么别说是用巴掌抽他,就算是用刀子割开他的皮肉抽干他的血液,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样想着,他便听到‘心软’的教练在他耳边温声细语地,又问:“爽吗?”
这两个字被姜融咬的很轻,尾音黏连,比起词语更像是吐息,温热与香气混杂,钻进了他的鼻腔和耳朵里。
……被打巴掌怎么会爽。
仅有的理智告诉周肆月,自己尽管脑子有病但还是个正常人,没有玩那一套的爱好。
他想义正言辞地反抗,以此来维护自己的尊严,可话到喉间滚了一圈,嘴巴比脑子更加诚实地说着:“爽。”
操,他不装了。
被姜教练抽巴掌简直爽死了。
仅仅是闻到风裹挟而来的味道,他都要很耻辱地出来了,比最初的一万还要夸张十万倍。
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把脸凑了过去,往漂亮教练的手底下送,恬不知耻地去啄他的掌心。
“教练……”
他气息起伏比姜融要激烈的多,坦然到全然不顾及其他了:
“其实比起脸,我更想让你抽我……光是想想我都要幸福得疯掉了。”
“可是教练的手这样小,一定会被硌到的。”
“真是太可惜了……”
他话语里的遗憾险些溢出来。
姜融张了张唇,还没有回答就被他手臂收紧,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两个体温持续下降,被冰面的白雾萦绕,覆盖了全身,四肢逐渐开始僵硬。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姜融白净的脸蛋上,似乎格外令人沉迷。
……
姜融脸色微变。
他几乎是猝不及防咬紧了下唇。
仰起皙白的脖颈,手背上也绷起了很明显的黛色血管,像是寒冬腊月里蜿蜒的山脉。
傍晚的风裹着未散的暑气,从半开的窗缝里钻进来,吹得窗边的遮光帘上的人影剧烈晃动。
不过两个呼吸的功夫,姜融额前的碎发就被细汗黏住,贴在了光洁的额头。
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捋。
宽松的袖口便向上滑落。
周肆月清楚地看到他那只还沾着齿痕的手腕,在顶灯的光线下像极了揉碎了镶嵌上面的玫瑰。
于是他更加用力地箍着教练,后者衣服被汗浸湿,贴着肌理,勾勒出纤细的腰腹线条。
“我好像还没有亲口对教练说,谢谢你能回来,我很开心再一次见到你。”
他低哑着声音,眼神幽暗得像一片森林,垂首在瞳孔微微涣散的姜融耳边轻声呢喃:“大家都说男人肢体僵硬,做不了优美的贝尔曼姿势……唯独你在十三岁时的欧洲锦标赛上打破了固有印象。”
“那时候我就知道,世界上再没有人比教练更适合站在冰上。”
腿被拉伸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姜融呜咽出声,眼尾都因为骤然加重的力道而染上了明显的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