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
叶流萤,你好得很!
盛俞顿时把什么羞愧,什么道德全都抛在脑后了,是他亲哥先无情的,那就别管他无义。
很快,盛俞就整理好了心情。
他把手机还给姜融,不但褪去了郁闷,还反过来亲昵地环住了他的胳膊:“哥哥,谢谢你愿意对我说这些,我会报答你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他的报答会是这样的方式。
当天晚上,关了灯仅仅只穿了一层睡衣的姜融正要入眠,就感觉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眉头一挑,他干脆闭眼假装熟睡。
下一秒,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门缝里探了进来,先是试探着往里看了看,继而掩上门,逐步走近。
主卧的窗帘没拉严,月光像被谁揉碎了,簌簌落了半床。
侧躺着的青年脸上绒毛清晰透明,连带着平日里被他藏起来的几分不易察觉的倦怠也坦露无遗。
大概是累极了,他的眉骨在黯淡的光线下比往日更加柔和,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呼吸轻得不可思议。
盛俞站在床边,离他不过半步距离。
他闻着姜融身上淡淡的、干净又让人安心的鸢尾花的味道,从刚刚开始就跳动飞快的脉搏忽的又加速了。
“哥哥......”
盛俞放轻了声音,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尽量不发出声响地躺了进去。
床垫陷下去一小块,睡着的姜融像是被惊动了,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翻了个身面朝他的方向。
盛俞吓得屏住了气,身体向后仰着,心脏都差点跳出嗓子眼。
姜融却没醒,只是换了个姿势,嘴角似乎还微微弯了一下,像是做了什么好梦。
盛俞见状定了定神。
他的胆子本来就不小,跟坐在书桌前乖巧听话的学生相比,更像是一只不驯的狼犬。因早早接触社会,他比别人更加知道想要什么、以及看上的东西只能凭自己去争取这个道理。
对于和姜融有过纠葛的那两个男人,盛俞心里不是没有嫉妒。
可他偏有这份清醒:论成熟稳重,他不及那位前夫,论优秀出众,他也比不过他的现任。放眼望去,似乎处处都是劣势。
但他的优势,那些人同样望尘莫及。
他年轻,没有摆谱的身份,更不会自视甚高,把爱人摆在不对等的位置上。
所以那些所谓的大人物做不到、也不屑于为姜融去做的事,他可以坦坦荡荡地为他做好。
比如——
“哥哥,他们没有为你□过对不对?”
盛俞的声音软得发黏,脸上也绽开了一抹笑,忽略他眼底深处那点没藏住的偏执,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个无害的少年。
“他们才不会屈尊做这种事。”
手臂撑着床榻,他声音放得更柔,带着点危险的颜色:“但我不同……我不觉得自己是人上人,我会比所有人都更贴心地……服务你。”
……
薄薄的蚕丝被撑起一道暧昧的弧度,姜融的脖颈仰出优美的线条,喉间溢出几不可闻的轻吟,细碎得像羽毛搔过心尖。
七月末的暑气缠人,额角沁出的细汗顺着鬓角滑落。
他下意识蜷缩起身子,脊背微微弓起,双腿也绷得笔直,像是在梦里也被热浪追着。
盛俞哪见过这样的光景?
他一直知道姜融好看,就像在酒吧里的一见钟情,他也诚实地为每一次相处而感到心动,可这一刻的视觉冲击却超出了以往的任何一次,让他久久无法回神。
他的灵魂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震颤过,盛俞想,仿佛魂魄都要冲出躯体,飘起来了。
思维混乱的下场就是力道不知不觉失了分寸。
这下睡得再沉的人,也该醒了,更何况是睡得浅的姜融。
盛俞迟钝地抬头,嘴角的水渍还没来得及拭去,就撞进一双暗红的眼眸里。
那双白日里总含着温软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初醒的惘然,还蒙着层淡淡的倦意,像一块被水汽氤氲过的玻璃。
姜融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刚醒的滞涩。
“你刚刚,做了什么?”
“......”
“我问你做了什么。”
声音很冷静,但盛俞的脑子还是宕机了,仿佛有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喘息声轻不可闻。
“我......”
他缓缓说:“我想让哥哥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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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融:拿捏小孩哥就是洒洒水啦
谢谢宝们的投喂~
第26章 古板人妻
窗外有风吹过, 靛蓝色的窗帘轻轻摇晃,姜融睫毛也跟着动了动,随即紧紧闭合。
他气息不匀:“松开。”
盛俞的手还搭在他腿上, 那触感像上好的羊脂膏, 温凉细腻,稍一用力就能按出浅浅的窝。
听见这话, 少年脸上浮起几分可怜相, 非但没撒手, 反倒贴得更近了些。
整颗脑袋都埋进姜融的小腹, 他闷着嗓子嘟囔:“求求哥哥让我继续好不好......”
见姜融没有反应,盛俞急得眼眶一热, 几滴泪猝不及防滚了下来,啪嗒两声砸在姜融脐边的肌肤上, 湿润微烫。
“我真的只是想像叶流萤那样, 让你能开心一点。”他尾音发颤, “他不在的时候, 我可以陪着你......”
“我没有别的意思的......”泪水越掉越急,他抽抽搭搭的,被自己说得更加哽咽, “没想要破坏你们......更不会妄想代替他......”
最后那句几乎是在哀求了, 少年把脸埋得更低,声音闷在姜融小腹的布料上, 又轻又碎。
“哥哥,你就......就当可怜我和他长得像, 把我当替身,当玩具留在身边吧。”
到底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眼泪不要钱得掉。
姜融在他梨花带雨的攻势下哑口无言。
张了张口, 姜融正准备说些什么,却感觉到了些许不对。
他整个下半身都凉嗖嗖的——
刚刚泪水还是热的没有发现,但等温度一散,鼻息喷洒而过,就跟冰块化开滴落在上面一样,有股不容忽视的违和感。
撑起身子,姜融往下看去。
随后他沉默两秒,转而看向还在抽泣的盛俞——
准确来说是对方手里紧紧攥着的东西。
“你在拿什么擦眼泪?”
盛俞:“呜呜...哥哥的内裤。”
他好像怕姜融把东西要回去似的,说完就飞快将手背在身后,抬眸眼巴巴地看了过来。
姜融:“......”
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抬手将人推开:“小变态,你比你的亲哥还要下流。”
盛俞半点不觉得是侮辱。
姜融说这话时眼尾微挑,唇线勾着漫不经心的弧度,比起贬低倒像是种隐秘的鼓励。
电流倏地窜过四肢百骸,盛俞心底腾起一阵雀跃的痒。
他低唤:“哥哥?”
姜融挑眉:“不是要替他么?”
他没找另外的东西遮掩自己,神情坦然得近乎冷漠。
抬起膝盖抵在盛俞下巴上,迫使对方抬头,姜融目光轻佻地看着他。
“——继续。”
……
就像是即将被处死的死刑犯突然得到了释放,干涸的土地迎来了倾盆的甘霖。
盛俞忽然懂了,什么叫遇上了心软的神。
他停下装腔作势的假哭,心尖却不受控地真的有些发烫了。
月色淌过窗棂,夜风卷着草木气钻进半开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