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允许外人进自己的房间和浴室,为什么把人留到这个点还没有出来?
难道他们要……
周肆月顿时站不住了,他甚至想不管不顾地把门撞开,然后把不应该出现在里面的人狠狠揪出来。
可深呼吸了好几口,他到底还是忍住了,故作冷静地只解锁手机,打开姜融的社交账号给他发着消息:
【教练,让他出来。】
【你该好好休息了,不该被别的人打扰。】
【别惹我生气。】
可他静等了一会儿,姜融却始终没有回复,甚至上方的提示栏连对方正在输入的标志也没有,姜融完完全全地无视了他。
捏紧了手机,周肆月眉眼隐藏在额发的阴影下,走廊的声控灯暗下又亮起,投在他分不清喜怒的那张脸上。
他接着发消息:
【我知道你在看。】
【让他出来,我保证不会记恨他。】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盯着聊天框的眼神像要将屏幕灼穿。
走廊里最后一点灯光彻底熄灭,只有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的脸上,周肆月连呼吸都比刚才沉了几分。
可没有。
消息提示音安安静静的,姜融连搭理都不想搭理他。
浅薄的理智终于保持不住,周肆月发下的眼尾泛红,原本平和的下颌线绷成锋利的弧度。他连呼吸控制不住地粗了起来,每一次吸气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好、好……”
“既然你非要这么对我……”
吐出几个字,他下定了决心,转身决绝地朝外面走去。
姜教练的宿舍楼是二层,卧室窗户正对着大楼后面的槐树,花了五分钟的时间绕到了这里,他手臂肌肉爆发,双脚紧蹬,就这样爬了上去。
避开摄像头,周肆月纵向一跳,两臂稳稳地抓住了窗台。
此时的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满脑子都是姜融无视他的消息,当着他的面出轨的愤怒,什么冷静,什么禁赛,都他妈往后靠边站。
他要抓.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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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抓虫
第69章 清冷白月光
姜融听到了砰的一声。
卧室的床头方向, 关闭的窗户那里发出了怪异的声响。
他睁开眼睛,向窗外遥遥看去,顿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随后虚虚扶住了额头, 数十秒没有反应。
该说不说……
不愧是阴晴不定一点就炸的外国友人吗?作为亚裔和正常人,姜融不是很理解周肆月的脑回路。
他摸了摸手机, 以为经历了这一遭后, 周肆月最先升起的会是消沉和打击意识, 陷入被禁赛被抛弃的低迷时期——
此时暴怒的他有可能撞门而入, 也有可能一蹶不振。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姜融都能顺水推舟的、让这位原书中即将发光的天才淡出世人视线, 让他从此泯然众人。
之后姜融只要从旁协助安拓,帮助他站到世界的顶端, 把原书主角的戏份全都抢光即可安然退出了。
是啊, 他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可周肆月现在在干什么?
姜融掌根贴着额头站起身, 一步步走到了窗边。
隔着一层薄薄的透明玻璃, 姜融看着男人那张熟悉的脸,神色恹恹做着口型:
“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周肆月轻而易举地从槐树上跳跃了过来,他确实如姜融所想的愤怒了, 但并不是有可能会被替代的消极, 和被反复禁赛的低迷。
让他怒不可遏的完全是另一件事。
举着亮着的手机,他把屏幕尽可能地怼到了玻璃前, 将姜融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上面的几个大字:
【教练,猥亵未成年是有罪的!!】
姜融:“……”
银发的男人一边扒着窗台, 一边单手十分灵活地吧嗒吧嗒又打了一段话,举起手机示意他看:
【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姜融敛了敛眸,眉头都皱紧在了一块, 不置可否地拉开了窗户,把他放了进来。
周肆月没想到他这么爽快。
还以为要哄着教练开窗户得费好大的劲,他保持着狐疑,翻身进屋后先是环视了一眼室内,并没有看到安拓那个惹人厌烦的家伙后,稍稍放下心来。
但也没有完全放心。
他认定了姜融对安拓这种类型的小白脸有意思:安拓虽然技术很臭,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有着一张年上看了都会喜欢的帅脸和与脸型不符的好身材。
最重要的,那家伙还是少见的表面呆瓜直球,实际心机狐狸精的类型。
虽然周肆月很讨厌他,但他总忍不住想姜教练这种虚长年纪不长经验的白纸一样的清冷月亮,会被那家伙哄骗到吃干抹净。
只要一想到两人有可能在背对着自己的地方接触,并且做着比自己对教练还要亲密的事,周肆月就眼红发热到没有理智。
这么一想,本就怀着抓.奸想法来到这里的周肆月看着姜融的眼神满是隐忍。
他扯动着面部肌肉,挤出了一个笑容:“教练,可以告诉我你们刚刚在做什么吗?”
有没有亲嘴,有没有拥抱……
有没有该死的反向潜规则?
姜融对这个无厘头的提问不耐烦,声音十分冷淡:“我给你开窗,是怕你摔死在我屋子下面,可你大半夜翻窗户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如果又要发疯的话,恕不奉陪。”
他作势就要去打开门,把人请走。
周肆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漆黑阴沉的目光放在了姜融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浴室内亮着的灯光和花洒声刺激到了他,还是姜融区别对待的冷漠态度灼伤了他。
他语气陡然坠了下来:
“为什么不正面回答?”
他又想起来自己等在门外好几个小时,结果等来了里面淅淅沥沥洗澡声时的心情。
仿佛某种极其强烈的情绪正在血管里肆意游走,阻绝了能够感知到外界的一切方法,是虽然身处酷夏,却让他如坠冰窟的寒意。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是教练难以启齿还是不敢让我知道?”
高大的身体像一堵墙似的,他挡住了姜融走向门口的路径,因为背着头顶的灯光,他整张脸都埋在阴影中,眼神明明灭灭。
姜融从他的沉声质问中感到巨大的不安和疑惑,周肆月的这种态度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这人不由分说地尾随他,追问为什么选了别人不选自己时,也是这种阴晴不定的脸色。
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只听想听的话只做想做的事,全然不在乎现实和逻辑,这是相当扭曲的思想方式。
脑子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姜融皱眉咬紧了牙关,再次驱赶:“我让你出去。”
“……”
等了半天,等到这么个回答的周肆月蓦地攥紧了他的手腕,要陷在皮肉里面似的,留下了深沉的指痕。
见姜融虽然不适,却还是一如既往地瞪视自己,周肆月简直要气笑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跟安拓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仅仅只是想知道!”
“这么简单的问题教练也要闭口不言吗?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姓安的吗!”
他们好像不是第一次因这件事而起争执了,周肆月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可事实证明他放不下。
说到底在他的认知和私心里,姜融就该是他的,眼珠也好思绪也好只能放在他一个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