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宿敌的第七种方式(87)

2025-12-26

  “什么,不管?”孔世镜听到他的回答登时表情一呆,不可置信地重复,“这么大的事!”

  “钟大人是殿下放在端王身边的内应。”孔玉璇神情不耐,懒得跟他们拐弯抹角,直接转达自己在谢英那里听来的话,“具体靠谁联络的我不清楚,殿下也没说,我就知道这么多,你们爱信不信。”

  说完,她转身欲走,孔玉珍还晕乎着,忙拽住她的胳膊:“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是钟大人并非真心辅佐端王,那我能……”

  “你不能。”孔玉璇一看她微微发亮的眼睛,就知道自己这个脑子缺根弦的妹妹要说什么,适时地出声道,“首先,他暂时不能暴露这一切,否则会死;其次,你的婚事已经定了,别想着换人。”

  孔玉珍看着对方漠然的脸,有些憋闷,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值守在门口的侍卫忽然大叫一声:“谁?!”

  紧接着,门口处传来好几道衣袂快速翻飞嗖嗖声,一听便知是有人跳上了屋檐。

  孔玉璇蹙眉,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往外走去,提着裙子跨出门槛的时候,那几个侍卫刚好跃下来,其中一人手上还掐着一只猫。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个不停挣扎的小家伙:“怎么回事?”

  “刚刚我们听到檐上有异动,上去就见到了它。”此时屋里的孔世镜和孔玉珍也先后走了出来,那掐着猫的侍卫抢着回,“不是人,老爷和两位小姐尽可安心。”

  “……未必。”孔玉璇轻笑,这两个字低得像是从没发出来一样。

  孔世镜就在她身边,却什么都没听到,扭头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孔玉璇从侍卫手里将那只黑猫抱过来,抚了两把算作安慰,然后俯身将它放到地上,看它回了一下头后便向前跑去,没过多久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她将几个侍卫挥退至几丈外,竟然微微笑了一下,对身边的男人说道:“爹,我回去了。”

  “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不去看一看你娘吗?”孔世镜有些不满地提醒道,“你们半年没见了。”

  “每次去见娘,她不是劝我想办法怀孩子,就是劝我弄死宋喜和宋欢。”孔玉璇又恢复了那副带着一点轻蔑的神情,嗤道,“既然我都不爱听,还有什么好见的?”

  孔玉珍从孔世镜身后探出头,插话道:“可这确实都是正事啊,东宫此前一直没有孩子出世,你虽然是继室,比殿下小了好几岁,但如果现在怀胎的话,那你生的孩子就是殿下的嫡长子……”

  “他生不出来。”孔玉璇不知听到哪个词,忽然低声回了一句。

  “……”孔世镜这次倒是听到了一点,但还是不太确定,有些迟疑地道,“你刚刚是不是……”

  孔玉璇回过神,先是看了眼不敢跟她对视的妹妹,随即视线慢慢转移,又到了孔世镜身上:“我说,如果宋欢能给殿下生个孩子,我很乐意将之视若己出,至于我自己,就不劳你们操心了,殿下还在东宫等我回去复命,告辞。”

  ——

  钟家,书房里。

  钟昭正在写信,开头写得很快,就一句‘见字如晤,展信舒颜’,后面停顿许久都没有落笔。

  良久后,他终于有了想法,笔嗖地落下去,却发现因为自己不动的时间太长,上面墨水已经干了。

  钟昭愣了一下,低头意味不明地笑笑,重新将笔尖浸润在砚台中的墨里,片刻后窗户被轻轻推开,一道身影极快地闪了进来。

  屋中除了他们之外再无他人,赵南寻重新关上窗子,摘下覆面转身行礼,开口便是正事:“大人,您料得果然没错,那钗真是孔二小姐偷戴的,孔大人将它放在祠堂里,今日去上香的时候,发现有移动的痕迹,这才知道这件事。”

  祠堂凡是稍大一点的府邸都有,下人也会时不时进去打扫,钟昭真没想到孔世镜会堂而皇之地将它放到那里,示意人起身后,惊讶地挑挑眉问:“他疯了?”

  “倒也不是。”赵南寻摇摇头,从头给他解释道,“孔大人家比较特殊,据传早些年孔家还没分时,闹出过旁支庶子对牌位做出不轨之举的事,实乃丑闻一件;所以孔大人严令,平时祠堂只许自己和妻子,以及嫡子、嫡女进去;如果其他人想进,必须提前跟他打招呼。且门口常年有功夫不错的心腹站岗,连属下刚刚都差点被发现。”

  “是么。”因为旁支出了事,只许跟自己亲近的人进祠堂,结果孔玉珍这个被捧在掌心的小女儿又给了他一刀,钟昭闻言轻笑一声,“那他真该找人看看风水了。”

  赵南寻深以为然地点头:“属下也如此觉得。不过好在他将这东西放在了孔玉珍能轻易接触到的地方,否则以这位二小姐的能力,还未必找得到,更别提戴出去。”

  钟昭嗯了一声,又问:“他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私藏赃物是一罪,因为此事招惹上皇后和晋王又是一难,钟昭耐着性子等江望渡离了京,才让赵南寻去确认这件事,已然做好了跟孔世镜见招拆招的打算。

  可不知道为什么,赵南寻听到这话后却面色诡异,一副很难懂的表情,过了半天才回答道:“大人,他们好像就是准备把那金钗处理掉,其他的不打算管。”

  钟昭神情略有错愕:“什么?”

  “属下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听他们的对话,太子好像觉得你们是一伙的。”赵南寻边挠头边睨着钟昭的脸色,又不由得想起了他跟江望渡的事,过了半天才下定决心一般小声问,“你们……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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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首功

  钟昭对谢英只有痛恨, 听到这话险些以为对方在侮辱自己,可他抬头看看赵南寻一脸‘就算你是太子的内应,我也不会告诉宁王’的表情, 那口气又泄了下来。

  “当然不是, 你大可放心。”他有些心累地回道,“我的胆子还没有大到一边用着宁王殿下的手下,一边为他政敌做事的程度。”

  只不过认为他是内应这种事,显然不可能是空穴来风,谢英会产生这种错觉,只能说明中间有人刻意误导, 明摆着当谢英是傻子。

  钟昭想着这些,无意识地轻轻摩挲起了此刻就在手边的东西。

  他一直都有这样的习惯,手里的东西从前是江望渡的发带, 后来则变成了江望渡的剑穗。

  “……”钟昭扬眉,低头看着那枚躺在自己掌心里的剑穗, 良久后忍不住带着几分冷意嗤笑了一声。

  那天江望渡那么快就醉了, 把很多前段时间不告诉他的事一一说出来, 还磨他戴着这东西招摇过市,钟昭原本还有点想不通为了什么,现在倒是有了圆满的解释。

  合着是在这里等我呢。

  他看着那个原本具有强烈的苗疆风格、造型极其精致、但是因为自己改过几针,乍一看去变得平凡了许多、实则细打量还是很漂亮的剑穗好半天,最终用力捏了一把,总算想到了给对方的信上要写什么, 抬笔唰唰唰写了一行字,完事之后才听见赵南寻颔首出了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赵南寻自然不清楚钟昭想到了什么,听到对方的否认后兀自点了点头。他以为自己做的不明显, 实际上是个人就能发现他悄悄松了一口气。钟昭嘴角抽了抽,随即半侧过身当没看见,听人将自己趴在孔家祠堂屋顶,打探到的内容都讲了一遍。

  当听到孔玉璇打完妹妹怼父亲,全程虽不说多盛气凌人,但也绝不客气的时候,他颇为意外地抬起头看了对面人一眼。

  对这个上辈子没什么存在感,跟谢英相看两相厌的太子妃,钟昭几乎没印象,如今听赵南寻转述的这些话,她行事倒是利落,看起来也不像愿意掺和这事的人。

  但如果孔家获罪,她必然会受到连累,谢英没准都能干得出趁机休妻的事,说起来实在可惜。